我有些诧异的接听了电话。

    “喂?”

    “王涛,你还挺执着的呀,上次的伤疤还疼吗?呵呵。”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冰冷的笑声。

    “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脑子有些短路,这个男人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但请你踏踏实实的待在国内,如果敢来纽约,我一定会让你好看。”

    他的声音里透着冷冷的威胁。

    “你是杜宸宇吧?”

    电话那边没有言语,我猜到肯定是他,能做出这种下三滥手段的人,当属是贵妇人的手下了。

    “看来这几天跟踪我的人,应该也是你们老板派来的吧?”

    “少废话,如果不想让自己死的太难看,就老老实实的在国内待着,不然夫人饶不了你。”

    听完杜宸宇说的这句话,我感觉特别好笑,又有些怒火,当初贵妇人把欣妍的地址告诉我,并没说我不能去看她,这个杜宸宇又算是哪根葱,在这跟我耀武扬威的。

    我沉着脸,咬牙切齿的说:“如果我想去,你休想拦得住我。”

    说完,我便挂断了电话。

    我点着了手里的烟,又向对面的街角张望了一下,那个黑衣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气愤不已,心想,这些下三滥的杂碎,狗腿子,你越是想法设法阻挠我,我越不低头,这种幼稚的威胁手段偏偏吓不到我,走着瞧吧。

    我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上,路边的梧桐树正长的苍翠茂盛,绿色树皮,笔直的树干,水灵灵的叶子,在太阳的照射下,彰显着生机盎然的活力,但树根下那一团团枯黄的干草,却在光合作用下慢慢的腐烂下去,最后成为梧桐树的肥料。

    我忽然想到了张雪瑶,自从回来后一直没见到她,之前跟她越好到家里喝酒也没兑现,不知那丫头会不会记恨我。

    我掏出手机,找到她的号码,便拨了过去。

    “喂,王涛。”

    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憔悴。

    “在哪呢,方便的话出来吃个饭呀。”

    她那边像是很忙的样子,隐隐约约能听见有人在交谈着什么。

    “现在不行,这几天公司有几个大项目要忙,晚上吧,我给你打电话。”

    “好的。”

    挂完电话,我向四周望了望,又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下午两点多了,自从早上在医院出来后,我还一直没吃饭,现在肚子已经在抗议般的咕咕叫了。

    我来到一家面馆,点了碗牛肉面,刚吃两口,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

    是一串当地的陌生号,我满脸疑惑的盯着屏幕,正要接听的时候,电话挂断了。

    我没在理会,把手机放到桌上,拿起筷子,继续吃面。

    这家面馆做的牛肉面堪称一绝,汤汁鲜美,面量很大,里面还加了半个茶蛋,碗的周围洒满了香菜。

    我正吃的津津有味,手机响了一声短信提示音。

    我拿起手机查看,是刚才的那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上写道:下午四点三十分,玉龙酒店十二楼210房间,不要迟到。

    看完这条短信,我警惕的抬起头向四周张望了一通,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能约我当面谈事的会是谁呢?

    我内心有些不安,找到刚才的陌生号码,直接拨了过去。

    “你好,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搞什么,故意给我留悬念是吗?

    我已经没心思吃面了,结完账,走出面馆,便给渣哥打了电话。

    “喂,喂,王涛。”

    电话里传来渣哥的大嗓门,还有嘈杂不堪的声音。

    “渣哥,你在哪个跳蚤市场呢,我要去找你说点事。”

    “哦,行,你来吧,我在河西这边呢。”

    我心想,渣哥还真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这毅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

    我拦了辆出租车,直奔河西的跳蚤市场驶去。

    渣哥的摊位不固定,每次找他都要废很大功夫,市场内人声鼎沸,难闻的气味迎面扑来,呛得我眼泪差点流下来,这里真是卖什么的都有,水果、蔬菜、点心、童装、老人装、民族服饰,还有国外的一些产品,比如俄罗斯的啤酒,东南亚国家的糖果,韩国的泡面,匈牙利的工艺品等等。

    我皱着眉头,推开一个又一个人,左顾右盼着,快要走到市场尽头的时候,终于看到渣哥的身影,他正跟一对中年夫妇推销一条短裤,眉飞色舞,口若悬河,唾沫星子都飞出来了。

    我笑着走了过去,渣哥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先坐一会。

    他看着中年夫妇继续说道:“这真的不贵,不信你去夜市或者别人家问问,但凡有一家比我便宜,我都免费送给你,而且这条短裤质量也很好,洗完不皱巴,也不变形,现在天多热呀,穿条短裤既舒服又好看,您就别讲了,拿着吧。”

    中年男子又比量一下,看着渣哥说:“在便宜十块钱。”

    渣哥听后,嘴角扯出了淡淡的微笑,但表情还是一副忍痛割爱的模样,他唉声叹气的说:“哎,进价三十,在卖你三十块钱,我真是一分也没挣到呀,算了,给你拿着吧,记得以后多往我介绍介绍人啊,就当交个朋友了。”

    说完便递给他一个塑料袋,男子付完钱后,满意的离开了。

    渣哥拿起一个扇子扇着风,又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在摊位下面摸出半盒烟,拿出一支扔给我,自己也点了一根。

    我满脸好奇的问渣哥:“渣哥,那个短裤进价多少钱?”

    渣哥吐了口烟,眨了眨眼睛,看着我说:“问这个干什么,你又没兴趣。”

    说完拿起地上的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汩汩的喝了起来。

    “我现在有兴趣呀。”

    我一脸激动的看着渣哥。

    “你有个屁兴趣,这地方天气闷热,动不动就来一场暴雨,还要忙着收拾服装,每天早出晚归的,中午吃不上一顿好饭,这些你都能坚持的住吗?”

    “不是你之前口口声声让我跟你倒腾服装的吗,现在怎么还打压我呢。”

    渣哥抽了口烟,眯缝着眼睛说:“我就是想看看你小子有没有那个耐力,好让你认清现实。”

    我听了有些火大,站起身说:“渣哥,我刚来这里的时候,那车间高温作业的环境我都能坚持了,更别说这个了,我怎么就不认清现实了。”

    渣哥抬起头瞪着我说:“坐下,嚷嚷什么。”

    我有些尴尬的挠挠头发,坐下来看着渣哥,轻声说道:“渣哥,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

    “我收到一个莫名其妙的短信,你看。”

    我掏出手机,打开短信界面,把那条信息点出来递给渣哥。

    渣哥看后,把烟头扔到地上,用脚踩灭,咬牙切齿的说:“这特么就是那个老妖婆的诡计,你自己怎么想的?”

    渣哥攥着手机,一脸严肃的看着我。

    我喃喃的说:“我,我想去看看,最近总是有人跟踪我,我怀疑是那老妖婆派来的人。”

    “她派人跟踪你干什么?难道她知道你要去美国找欣妍?”

    渣哥瞪大眼睛看着我,嘴角轻微抖颤着。

    “所以,要想弄明白,我就应该去一趟,更可气的是,那个叫杜宸宇的家伙,既然打电话威胁我,真是让人火大。”

    我拿起渣哥喝剩下的半瓶水,一饮而尽。

    渣哥坐在那里沉思着,片刻后,他站起身,开始收拾摊位。

    我惊讶的看着渣哥,忙说:“你干什么?”

    “现在几点了?”

    渣哥所问非所答,继续把摊位上的衣服塞进袋子里。

    我低头看了一眼手表。

    “现在四点了。”

    “那还愣着干嘛,帮我收拾啊。”

    渣哥有些急躁。

    我疑惑的问道:“你想陪我一起去?”

    “这事你自己去不吃亏才怪呢,那老妖婆我可见识过,你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我把一沓短袖放进塑料袋里,看着渣哥说:“什么对手不对手的,我又不是去跟她打架。”

    收拾好后,渣哥把肩上的毛巾扔进身旁的水桶里,抿了抿嘴说:“不管是打架,还是口舌之战,你都不是她的对手,别废话了,那个地方在哪了着。”

    我忙掏出手机,又看了一遍地址,对渣哥说:“这个酒店不远。”

    渣哥扛起了一麻袋的服装,说道:“先把东西送到寄存的地方去。”

    我帮渣哥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搬到一个小超市后,便走出跳蚤市场,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玉龙酒店。

    我和渣哥来到大厅前台,看到一位白嫩端庄的美女坐在那里,她正低头玩着手机,看到我后,她站起身,堆起满脸的笑容,看着我说:“您好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我想打听一下,十二楼210房间有人预定了吗?”

    “好的,您稍等。”

    她在电脑上查找片刻,礼貌的说:“已经有人预定了。”

    我又问道:“能说一下预订者的姓名吗?”

    “不好意思先生,这个属于个人隐私,我们不能透露的。”

    我有些失望的说:“哦,好的。”

    渣哥拍了我一下说:“直接上去吧,别打听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怕什么。”

    说完径自向电梯走去,我急忙跟上渣哥,胆怯的说:“渣哥,我怎么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闭上你那乌鸦嘴,你的感觉什么时候准过?”

    渣哥站在电梯里,按了十二楼,电梯缓缓升起,我的心却七上八下。

    找到210的房号,我敲了敲门,片刻后,门打开了。

    我和渣哥看着眼前的人,都楞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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