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段青阳怎么会不信呢?但经陆晨霞这么一问,他反而开始了怀疑:“不过……两亿的钱都到位了,两亿呀,实实在在的两亿,这可不仅仅是个数字……关键是那份合同,那份合同肯定没有问题的,就算苏大哥另有打算,我们也吃不了什么亏呀。”

    “这也正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陆晨霞忧心忡忡。

    “那你说怎么办?要不……要不我们先不投资自己的商标?这样的话我们也有回旋的余地,起码现在我们是赚钱的,留下利润,以防万一!”段青阳道。

    “这是下策!”陆晨霞想了想说道:“我觉得吧,在这一笔生意上,苏大哥到是没有骗我产,起码,他没有骗我们的必要,不过,谁能保证他什么时候就撤资了呢?毕竟,这份合同只有三年,现在已经过了一年半了!”陆晨霞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其实,当初苏岳东有意把合同签成三年,他希望能给明湖公司以压力--居安思危,看来,这个目的他是达到了。

    “但如果苏大哥要我们的公司,当初他很轻松就买下了,我们还会千恩万谢。”段青阳越想越有问题,而且越想越是想不明白。

    “你忘了?苏大哥说的是连我们俩人都买下,他不是看上我们的公司,而是看上我们俩人!”陆晨霞道。

    “那不就结了?苏大哥看中我们俩人,只要我们在,他就不会撤资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但我总是放不下心!”

    “得,得!公司都快倒闭了,是苏大哥救回来的,就算苏大哥有什么企图,我也认了!”段青阳到是想得开。

    “你说得对,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走投无路了,海韵怎么办?”

    “海韵?你想多了,不要说苏大哥认了海韵做干女儿,就算苏大哥不顾这个,我们最低限度也能保住我们大理的别墅,而且还会小有余粮的。”跌倒过一次,段青阳真的想开了很多。

    “但有好日子过,谁又愿意去过苦日子!”陆晨霞道。

    “这不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嘛!”

    “办法到是有一个--”

    “什么办法?”一听妻子说有办法,段青阳来劲了。

    “办法就在海韵身上!”陆晨霞道。

    “你是说……”

    陆晨霞笑着看着丈夫。

    “也是,象苏大哥这样的人,他的儿子肯定不会差,问题在于……当时不是提过吗?海韵当场否定了--”段青阳有些纠结。

    “她还是个孩子,她知道什么?别说是我们现在还靠着苏大哥,就算是我们以前一帆风顺的时候,嫁到苏家,也应该说是烧高香的了!”陆晨霞道。

    “话是这么说,但如果海韵不肯,我们难道强逼她嫁不成?更何况现在她还没有成年,离结婚还早着呢!”

    “这不更好?”陆晨霞接口道:“我是这样想的:“苏大哥家的公子,比海韵大八岁,老年人都说婚姻相差四岁八岁那是最合的;而海韵与他相差了八岁,如果他等不及海韵长大,那就证明了他没有这个心思,海韵不就可以自主了吗?如果他能等海韵长大,那这样的多情公子,打灯笼都找不到,我们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关键是海韵不会同意。”段青阳担忧道:“还有就是……海韵都十七岁了,可她还刚过一米四……他们真的不会嫌弃?”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你再发一发父亲的威严,我相信,海韵那儿不应该有问题!至于苏大哥那儿,随缘。苏大哥不是说过吗?缘分不是等来的,是靠争取的。”

    “我们可是从来没有骂过孩子的呀--”段青阳为难道。

    “我们还不是为了她好?再说了,如果这事成了,我们还会担心吗?”陆晨霞白了丈夫一眼。

    “这到是!那--好吧,找机会我们去跟她好好说说!”

    ……

    “海韵,你怎么不好好在家做作业,又跑到公司来了?”无所事事的段青阳在“段总早!”的员工的一声声微笑招呼中,在食堂刚吃完早餐,女儿段海韵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双休日,爸爸!有张有弛才是文武之道--爸爸!”段海韵带着鄙视的口气应道。

    “喔……,好吧!”段青阳苦笑着摇了摇头:“以前你从来不主动来公司的,现在为什么一休息就往公司跑?”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的爸爸与现在的也不一样了!”段海韵回道。

    “时间会改变一个人的!”段青阳道。

    “时间是可以改变一个人,但你的改变,却不是时间,而是义父!”段海韵说得很认真。

    “你这孩子,怎么学会同爸爸抬杠了?”段青阳假装生气地责备;而他的心里却想如何告诉女儿自己与妻子的想法,不过,先调节一下气氛应该会更好。

    “不是抬杠,是争论!”段海韵纠正道:“爸爸,你有没有好好读书?”段海韵狡黠道。

    “当然,爸爸天天读书,也在天天看,天天想!”学着女儿的认真,段青阳道。

    “发现什么了吗?”段海韵好奇地问。

    “当然……噢--也不尽然……,对了,都说傍观者清,海韵,你说说,爸爸的公司有什么变化?”段青阳带着童趣地问道。

    “享受,爸爸,您学会了享受人生。”段海韵不加思索地回答。

    “哦,说具体一点儿。”段青阳道。

    “这是你自己的感觉,我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但是,爸爸,我也想明白一个一问题……”段海韵歪着脑袋说道。

    “哦,是什么问题!”段青阳问。

    “咳、咳--”段海韵夸张地清了清嗓子:“‘亲’不在于血缘,在于‘情’;生活不在于多少金钱,也在于情;享受不在于海阔天空,同样在于情:人际交往,就是因为这个‘情’字;你刚才问我为什么一休息就跑到公司,那是因为,在这儿,我处处感觉到‘亲’、享受到‘情’!”段海韵道。

    “哦--?”段青阳让女儿继续。

    “爸爸,人光有父母之爱是不够的,还需要其它的亲情与友情,我在爸爸的公司里,处处能感觉到友情,不,应该说是亲情,爸爸你没有感觉到每个个员工向你露出的笑脸是那么的真诚,又是那么地亲切吗?甚至我都感觉到这儿的一花一草都对我带着笑呢……”段海韵又道:“‘情’无处不在,但这儿,我能感受到‘真情’。”

    “在我的心目中,你义父真是神,淡淡的一句话:‘懂得享受首先要学会做人,要学会做人首先要读懂人生;当你读懂人生的时候,你也就真正懂得了如何去享受人生’,这个道理,其实谁都懂,却没有人真正地去想、去尝试,当然,大多数的,都是自以为是!……”段青阳叹道:“被金钱包围并不是享受,有的时候,还会让人觉得好空、好累,真正的享受,是被真情包围!你这句话说得太对了。”

    “知道还问我--!”段海韵白了父亲一眼:“走了,我去看看我上星期种下的玫瑰活了没有!”

    “等等--海韵,爸爸妈妈有话问你!”段青阳喊住了女儿。

    “什么事呀--爸爸,这样一本正经地!”段海韵噘着嘴问道。

    “噢--爸爸有事跟你商量……”一时间,段青阳不知道怎么跟女儿提。

    “是这样的,海韵--”陆晨霞知道丈夫口拙,接过话来:“在宁江,你也说过,你的义兄,一定是非常优秀的……海韵,你知道吗?如果没有你的义父义母,我们一家,可能连饭也吃不上了!”

    听到妈妈提起义兄,段海韵不用想也知道也们想说什么了:“妈妈,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本来开开心心的她,突然感觉到这一刻的父母是那么地陌生。她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是不是我义父义母的意思?”

    “不,不,不--海韵,我们这不是先同你商量吗?知道吗……”段青阳终于把公司以前的绝境告诉了她,因为都过去了,相信也不会给她带来什么压力:“我们不能理解你义父为什么会对我们这么好,所以……所以……”

    “你们怀疑义父义母的动机,所以,想把我作为抵押,对吗?”段海韵伤心地哭了,在她的心目中,父母是最爱她的。所以,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碰上这一件事,就算上次提过,她也这件事当作是一句戏言,但今天她知道父母真的有这样的想法了。

    “什么话?孩子,我们这不是为了你好吗?就算是我们辉煌的时候,苏家与我们也算是门当户对的,更别说现在我们靠的是苏家才重新有了希望,如果万一苏家不再帮我们,你总不会看着我们被人追/债逃亡吧?”陆晨霞虽然是有意板着脸,但心里却很内疚,她可从来没有这样与女儿说话过。

    “我明白了,你们真的是怀疑义父的动机,所以,想用我作为交换条件!爸爸--是这样吧?妈妈--是这样吗?”

    “哭,哭什么哭!嫁到苏家,难道委屈你了?!”为了配合妻子,段青阳也硬起心摆起了父亲的威严。

    “也对,爸爸,想不到女儿还这么值钱--”流着泪,段海韵轻轻地呢喃着:“可我还不认识我那位义兄呢……爸爸、妈妈:让我想想,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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