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你们当中,是谁受了指使,又是谁指使的。”若音双手叠放在腰间一侧。
    有两个丫鬟,吓得拼命摇头,异口同声道:“福晋,奴才是冤枉的!”
    那个本来还眼神闪躲的丫鬟,先是偷偷瞥了一眼钮钴禄氏。
    接着便看向若音,扯了扯唇。
    “好好想一想,再来告诉我,别以为你们一心寻死,就可以一了百了,若是让我发现,你们有栽赃污蔑的嫌疑,本福晋......”
    说到这,若音勾起一抹冷笑,道:“会上报四爷和皇阿玛,找你们家人算账的,谁让他们教出你们这种不孝女呢,是吧。”
    此话一出,才扯了扯唇,准备说话的丫鬟,立马就顿在原地。
    一听说要上报四爷和康熙,丫鬟吓得直打哆嗦。
    本来么,她家里就很穷。
    家里有人生病,却没钱治病。
    迫不得已,她才收了钱财,好给家人治病。
    而她也知道,一旦东窗事发,她的命是保不住了。
    可是,事情要是闹到四爷和康熙那儿。
    谋害皇嗣这一条罪名,她们家可能要诛九族。
    那她辛辛苦苦所做的一切,岂不是白费了?
    甚至比原来的情况,还要严重。
    原以为用自己的命,换家人的命。
    这下可好,那是一大家子的命。
    孰轻孰重,她一个没读过书的丫鬟,还是分的清的。
    想到这,丫鬟眼里的狡诈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欲言又止。
    似乎是在犹豫着,纠结着,在做思想斗争。
    见状,一旁的钮钴禄氏,吓得捏了一把冷汗。
    事情怎么跟她想象的,有些不一样。
    不行,她必须得在丫鬟改变想法之前,说些什么。
    于是,她牵了牵唇,漫不经心地道:“你好好说话,我和福晋在这儿,不管情况如何,都会给你做主的。”
    这话说的,就像她才是当家女主子,在稳着丫鬟。
    别怕,不管怎样,我都能保住你。
    “哟,妹妹这么激动作甚,难不成,这丫鬟是你家亲戚?做错了事情,还要做主?依我看来,最应该做主的,不应该是李氏么?”若音意有所指地说。
    一句话,就把钮钴禄氏说的哑口无言,面色通红。
    辩解也不是,显得心虚。
    不辩解么,又担心丫鬟反目。
    不过,她终是抿紧了嘴巴,没多说什么。
    “有一点,你要弄清楚,如今这府里,是我当家。我便把话撂到这儿,你要是敢瞎说八道,我决不轻饶!”若音端起杯盏,轻轻抿了一口,温和地问着犀利的话题:“那个冬莲,你该知道的吧?”
    她的声音淡淡的,却透着极大的威胁。
    让人听了后,胆战心惊。
    丫鬟点点头,表示明白。
    听说冬莲只是打翻了杯盏,就被杖毙了。
    她是受人指使,谋害皇嗣,岂不是全家都得玩完?
    “但是,只要你说出了真相,我便保你不死,当然,你得有足够说服我的理由,不过,届时这府里,你是不能呆了,我会给你些银子,你去别的地方,谋条生路吧。”若音淡淡道。
    她看出来了,刚刚钮钴禄氏的话,让丫鬟有些动摇了。
    而她需要的,就是让丫鬟稳住。
    一时间,丫鬟低垂了头,似乎在沉思。
    她明白若音话里的意思,让她认清谁才是府里的当家女主人,千万别站错了队伍。
    此刻,李氏恨恨地瞪着丫鬟。
    钮钴禄氏表面平静,手中的帕子,去快要攒碎了。
    “想明白了吗,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并且,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过了这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若音嘴角带着浅笑,随意道。
    丫鬟沉思片刻后,咬咬牙,跪行到若音跟前,道:“福晋,奴才是被人指使的。”
    “胡说!”钮钴禄氏怒声制止。
    “妹妹切莫激动,不然的话,我会怀疑,是你指使的她。”若音转头,朝钮钴禄氏勾起一抹阴冷的笑。
    “就是,妹妹看起来,有些做贼心虚呢。”李氏似乎也察觉出由头。
    难得跟若音同一个阵营,一起排斥钮钴禄氏。
    钮钴禄氏甩了甩手帕,僵笑道:“姐姐们说笑了,我就是怕这个丫鬟屈打成招,冤枉了好人。”
    “妹妹果真是有些紧张,都开始口不择言了,我这哪里是屈打成招,我根本就没打她。”若音一脸的得意。
    她这,顶多算是威逼利诱吧?
    紧接着,她不苟言笑地对丫鬟道:“说吧。”
    “福晋,是这样的,我家里很穷,住在偏远的小山村,我娘得了重病,却没钱治病。刚好钮钴禄侧福晋的丫鬟冬荷找到了我,让我帮她做事......”
    “你信口雌黄,我最近在院子里养伤,怎么会让奴才给你银子,去干坏事!”钮钴禄氏大声争辩。
    若音蹙眉摇了摇头,似乎是被钮钴禄氏三番两次的争论惹烦了。
    她看都没看钮钴禄氏一眼,就直接下令:“来人,把钮钴禄氏的嘴,给我堵住!”
    钮钴禄氏要是一直捣乱的话,很影响丫鬟说实话的。
    况且,她听着也嫌聒噪。
    “看谁敢!我可是四爷的侧福晋!”钮钴禄氏一拍桌子起身。
    可正院的奴才,哪里管她是不是侧福晋。
    他们只认若音这个嫡福晋。
    所以,没两下子,钮钴禄氏,就被绑起来,嘴巴也被堵住了。
    “接着说。”若音淡淡命令。
    丫鬟本来还心有余悸,见若音有两把刷子后。
    心说得亏站对了队伍,不然就钮钴禄氏这地位,怎么保得人。
    丫鬟继续道:“当时,冬荷要我在福晋的生辰宴上,往鸡汤里偷偷放薏仁和马齿笕,她说了,李侧福晋要养身子,肯定会喝鸡汤的。还说要是有人问起,我就说是福晋指使的。”
    “她给你的酬劳是什么?”若音问。
    “起初,冬荷给我五十两银票,她说事成后,会再给我五十两银票,总共一百两,这样的话,我娘的病,就有钱治了。”
    “银票呢,给我瞧瞧。”若音道。
    只见丫鬟从袖袋,取出一张泛黄的银票,递给若音。
    若音接过后,将银票慢慢展开。
    随即,她的嘴角,势在必得地上扬着。
    因为银票上,证据确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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