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音刚落,门口光线一暗。
    八爷就穿着一袭月牙白锦袍进屋了。
    “请爷大安。”郭络罗氏慌张地捂住手,上前行礼。
    阿茹娜也好不到哪里去。
    刚刚她本来想故技重施,好让八爷对福晋反感。
    谁知道福晋居然先她一步就把杯盏打碎在地。
    八爷瞥了眼屋里的两个女人。
    她们的脸上,都充满了慌张。
    他转头,随意扫了扫。
    就见地上打碎了一个杯盏,茶水溅了一地,还冒着热气。
    见状,他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蹙。
    本只是来正院看女人醒来没,
    没想到就看到了这一幕。
    他大掌一摆,让她们起来。
    温润的眸光,透着些许锋芒,直直扫向阿茹娜,道:“娜儿,别告诉爷,又是福晋把杯盏打翻,烫着了你。”
    明明是平缓的问句。
    听起来却像是看穿了所有,令人不寒而栗。
    “不......不是的。”阿茹娜支支吾吾,左右不是的她,不知该如何回。
    她总不能说,是她不小心打翻了杯盏吧。
    郭络罗氏则耸了耸肩膀,捂着手上的右手,吃痛地蹙眉道:“爷,不怪妹妹,这次是我不小心,打翻了杯盏。”
    八爷一听,温润的眸子在两个女人面上扫了扫。
    最后将目光落在郭络罗氏捂着的手上。
    他一把擎住她被捂住的手。
    只见女人原本白皙的手背上,有块大拇指的红印子,隐隐有起泡的趋势。
    见状,他的嘴角,居然扬起一抹玩味的笑。
    女人那些小把戏,在他眼里哪够看。
    包括阿茹娜那些小把戏,他早就腻了味。
    不过,福晋倒是头回玩。
    他转头,二话不说,就冷冷训斥阿茹娜:“你给我回偏院禁足,往后没事不许往正院跑!”
    阿茹娜满脸委屈地望着八爷,道:“八爷,我是无辜的啊,是姐姐......”
    “够了,爷不想听你解释!”八爷说着,就抬脚往里间走。
    郭络罗氏瞥了眼八爷的背影,也往里间走。
    只是在经过阿茹娜身边时,用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轻笑道:“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说完,她的嘴角扬起一抹浅笑,抬脚就进了里间。
    想想她当初被冤枉了多少次。
    如今才还阿茹娜一次,又算得了什么。
    她就是让阿茹娜也尝尝,被冤枉,有苦无处倾诉的滋味。
    况且,阿茹娜刚刚本就不怀好意,也不算太冤枉。
    而她,只是属于自卫而已!
    见状,阿茹娜气得在原地跺了跺脚后,只得带着奴才滚蛋。
    简直气死她了。
    想她害人无数。
    以前还在蒙古部落做姑娘时,就把那些庶母和庶姐妹耍得团团转。
    让阿玛和哥哥一心心疼她。
    可如今,居然被福晋搞了个反间计。
    弄得八爷根本就不看她一眼,也不听她说一句话。
    不过嘛......这一次就让福晋嘚瑟。
    下一次,她就不信福晋还能来个反间计。
    看来这敬茶的招数太过频繁,才让福晋有机可乘,见招拆招。
    那么,下回她大不了换个花招便是!
    里间,郭络罗氏让小竹给她擦药。
    她自个则柳眉紧蹙,琼鼻都皱成一团。
    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顺着眼角,往精致的脸蛋落下,在脸颊上留下一串泪痕。
    她攒着帕子,轻轻擦着眼角的泪。
    肩膀微微耸动着,压抑着自个,不让哭出声来。
    就像个委屈到骨子里的人儿。
    使这个屋子,都弥漫着伤心难过的气氛。
    不得不说,她这般没有声音的哭,眼泪不要钱似得往下掉。
    以及可怜兮兮的模样。
    简直比大哭还要揪心,还要惹人怜。
    不多时,小竹给她擦好药后,就行了礼,出去了。
    只留下八爷和郭络罗氏在里间。
    八爷方才,就见女人泪珠子掉个不停。
    一双秋水无辜又委屈,当真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过来。”他淡淡道。
    八福晋快速用手绢擦了擦眼角,款步走向他。
    每走一步,那一汪泪眼婆娑就掉下一滴泪。
    当她走到他跟前,脚跟还没落稳,就被男人一把带入怀中坐下。
    手里的手绢,也被他夺走。
    为她轻轻擦拭着脸蛋上的泪水。
    “别哭了,再哭爷的心都要碎了。”他的声音低而柔,透着成熟男人特有的磁性。
    就像是春日里的活泉水,暖而干净,沁人心脾。
    令女人的耳根子,瞬间就酥了。
    郭络罗氏没说话,只是一阵酸楚涌上心头。
    不知不觉的,差点就止住的泪水,就又模糊了她的视线。
    换做以前,她说不定就信了他的话。
    而现在,她就当是一个笑话吧。
    倘若他真会心碎,又怎会如此待她。
    “还在哭。”八爷微微俯身,高+挺的鼻子凑近女人的雪+颈,似乎在嗅着她身上的女人香,“当真是不听话,看来昨晚没教训够。”
    他的语气虽是平缓,却让郭络罗氏听出了话里涌动着的暗昧。
    和充满男人魅力的警告。
    果不其然,片刻后,屋里就传来极度压抑的浅吟。
    俊男美女就着铺有红色锦被的贵妃榻,上演着最禁忌、最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
    就像是欧洲人体油画,诠释着人类最妖冶的原始浴望......
    春脖子短,二月份一过,阳光辐射增强,日照时间就长了起来。
    日子也一天比一天暖和。
    “什么,皇阿玛让爷跟着一起南巡?”若音诧异地问。
    四爷淡淡“嗯”了一声,道:“黄河、淮河连年溃决,下边河流淹没了不少村庄和镇子,就连堤坝都被洪水冲倒了,死伤了不少老百姓,还损失了不少农作物。”
    “那这次同去的,可还有谁?”
    “同去的还有太后、三哥、直郡王、五弟、八弟、九弟、十弟、十三弟,以及文武官员。”
    若音听后柳眉一挑,看来这一次,又是一场成年皇子们的考核了。
    至于四爷,听说上回写治理永定河的条陈还可以。
    所以康熙一个高兴,就要把四爷带上。
    她故作天真地道:“闹洪灾,拨款下去不就得了,一下子去那么多人,这宫里头交给谁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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