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水江延绵悠长宽百余里,水流湍急小木舟木筏不能通过,否则会给滔滔江水吞噬。只有夹板可供千人修行,船舱载满货物方可通行。

    这种船只造价昂贵,渡江费用自然水涨船高。而且三个小家伙,居然和成人一样的费用。

    木子捏着鼻子交钱后登船。紫玲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庞然大物,上船后就跟没头的苍蝇似的到处乱跑。

    韩雨诗就要文静许多,毕竟是大商会出来的孩子,见得多闻得广,没有太大的惊讶。

    小鲲鹏皱着鼻子满脸的鄙夷:“就这破船也叫大?简直是掉了我海洋之主的份。该死的木子扣门一个,居然买了四张站票。”

    紫玲珑无视别人的眼神,活脱脱一个疯丫头。所过之处怒骂连连:“谁家的小孩儿,这么没礼数吗?”

    “哎呦,我的裙子,小丫头找死不成。”

    一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妇人面色不善,招呼一声身后跟随的五位大汉:“把这个该死的丫头给我抓回来,家长不给赔偿,就把他们仍江里喂鱼。”

    紫玲珑见势不妙,挥舞行山杖,也不管是敌是友,凡是临近者全部遭殃。进而也招致更多敌人,然后,然后就被一群人给拎起来怒问家长是谁。

    紫玲珑弱弱的望向白衣青年,想说又不敢说,小眼神倒是颇为得可怜。

    木子当做没看见,若无其事的观赏江边的风景。这可把紫玲珑气的不行,又不敢惹大魔头生气。

    鼓着腮帮子来了个死猪不怕开水烫,嚷嚷道:“我自己上来的,没有父母。你们爱怎么发落就怎么发落吧。”

    有人心生怜悯,说着:“小孩子不容易,犯些错误也没什么,我看就这么算了吧。”

    也有人铁石心肠:“不行,犯错不分大小,放了他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依我看捆围栏上暴晒两个时辰。”

    刚刚命令随从出手的妇人,这时好不容易挤进人群。在这个过程中,颤抖的波涛汹涌没少吃咸猪手。

    妇人若无其事,反而把胸膛挺得笔直:“这个小丫头片子把我裙子扯坏了,理应由我处理。”

    五位大汉不由分说,拎起紫玲珑走向自己的座位。见这五人高大魁梧,众人纷纷退避,不敢上前招惹。

    妇人懒洋洋的坐着,紫玲珑委屈的站在妇人对面。小眼睛不时票向大魔头,见后者无动于衷。一颗小心脏顿时沉到谷底。

    心想:“这次完了,大魔头袖手旁观,这位妇人有面色不善,肯定要吃苦头。有言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紫玲珑立马心生一计。”

    弱弱道:“阿姨好,要不要我来帮您捶捶背揉揉肩,我的手艺可好了,以前养父养母都夸赞过。”

    “啪”得一声,妇人赏了一个耳光:“就你那脏手,弄脏了我的衣服怎么办?你陪得起吗?”

    紫玲珑立马双眼通红,眼泪儿不禁哗啦啦掉落。小声嘟囔:“手脏了可以洗嘛。”

    “啪”又是一个耳光,妇人怒道:“说说吧,我的裙子坏了怎么赔?”

    紫玲珑弱弱的问道:“美女姐姐您说,要不然我给您当牛做马。只要不生气就行。”

    妇人冷笑:“小嘴儿真甜,跟抹了蜜是的。不过嘴甜能当饭吃吗?嘴甜能换银子花吗?”

    手指重重指点着紫玲珑额头:“小贱丫头,你说说你有什么用。做个丫鬟太小什么都干不了,伺候咱家少爷,更是嫌你瘦弱难看。依我看扔江里算了,省了粮食省了布料,算是替天行道了。”

    紫玲珑普通一声跪倒在地:“求求您漂亮的美女姐姐,放过我这一次吧。就算、就算把我扔江里面,也弥补不了您的损失。”

    妇人冷笑,吩咐身边大汉:“去,把她的小书箱拿来,看看里面都有些什么。”

    大汉照做后,妇人一件件清点:“乞丐服一文不值”扔到地上踩了两脚。

    “呦呦呦,双目喷火,怎么,你要吃了我不成。一款破抹布连我身上的一条线都换不了,又什么好憋屈的。”

    “啊,小家伙这么恶心,馒头和脏衣服方一起,还能吃吗?”啪叽又扔在地上,使劲踩了几脚。怕力度不够,有碾了几下,看到馒头变成了一张饼,妇人放在停止动作。

    一本书籍看都没看,直接扔到地上踩在脚下。仄仄道:“只有这个书箱不错,其余的都不值钱。”

    “啊”的一声刺耳尖叫,妇人重重挨了一行山杖。紫玲珑就跟发了疯一般,不顾一切挥舞行山杖。

    “敢扔我的书,和你个臭婆娘拼了,看我不打死你,打死你。”

    小孩儿终究是小孩儿,第一次可以偷袭成功,随后就被五个大汉死死摁住,无法在动弹分毫。

    “啪啪啪”连续三个耳光,妇人揉着额头仍然不解气,怒喝:“现在把他扔海里喂鱼。”

    大汉依话照做将其抬走,嘭嘭嘭一通拳打脚踢的声音。人群中拥挤五位大汉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便以倒地不起。

    妇人同样没看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见白衣青年领着两个小孩,和敲自己闷棍的小丫头差不多大。

    两个小家伙同样背着绿竹小书箱,又护在小黑丫头身前来到自己身边。当即便明白是同伙。

    猛得站起身,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木子:“我就说嘛,一个小姑娘家家不可能一个人上船。怎么你终于肯露面了。刚刚是不是在犹豫,是否解救你的私生子。”

    小鲲鹏立马跳脚:“你才是私生子,你全家都是私生子。”

    木子摸了摸鲲鹏小脑袋,示意他安静。面色平静不怒不气淡淡道:“小孩子犯错应该受到惩罚,不过这样就要了人家性命。有点过分了。“

    妇人不依不饶:“没钱赔我衣服,就得拿命还。“

    木子反问:“有钱买你命,是不是可以杀了你?”

    妇人愕然随后面色骤变,大声吩咐:“把这个贼子给我拿下,一并扔入江里。”

    见没人回应,妇人才想起来,刚刚五位随从抓着小黑丫头往江里扔。怎么小黑丫头没事,随从没回来呢?

    不禁低头看去,只见人群散开后。自己的五位随从横七竖八趟在地面。不声不响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妇人心底暗呼不好:“这是踢到铁板了,五位随从一定是被眼前的白衣青年放翻。“

    态度立刻恭维无比:“这位公子,咱们之间怕是有误会。我们只是吓唬吓唬而已,小孩子犯错,哪能真正扔江里害其性命。”

    出乎妇人意料的是,对面的白衣青年高举一个钱袋子递给自己。看样子还有些许钱财。

    妇人揉了揉眼睛,弱弱的问:“给我的。”

    木子道:“是的,你看看够不够裙子钱?”

    妇人点头哈腰接过钱袋子,根本就没打开看,连忙点头:“够了够了,公子太客气了。”

    “啪啪啪啪啪“五声耳光脆生生的响亮,干净利落一点儿不拖泥带水。

    妇人两眼一黑差点晕倒过去,双手捧着红肿的脸颊。不敢大声喝问,只得小声嘟囔“公子这是何意,不是已经既往不咎了吗?”

    木子依旧面无表情解释道:“裙子的钱既然给了你,欺负玲珑的五个耳光就得还回来。”

    说罢之后不由分说,又是三个耳光。这次不等妇人开口询问,木子道:”别人的衣服,馒头,书本是别人的,你没有资格践踏。“

    眼见妇人跟丢了魂魄似的,不敢多言语一句,木子继续说:“忘了一件事,你刚刚要把玲珑扔进江里是吧?这笔账嘛。”

    妇人顾不得脸部痛疼,双腿发软面色惨白,差点就跪倒在地求饶。生怕被眼前的白衣人给随手扔江里。

    木子看得好笑,继续说道:”你的五位随从是被我打到的,下手有点重,看样子得需要点儿医药费。“

    “我看就拿医药费顶替扔江事件,算作扯平了。你看怎么样?”

    妇人哪敢说不,自己刚刚有多凶,眼前的年轻人真弱报复回来。不用更凶,只是和她一模一样。就够妇人出吃一壶了。

    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同意同意,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木子不在理会,吩咐一声捡起衣物书本等。小黑炭愤愤不平,扬着小拳头还想上去干上一架。紫玲珑被打得不轻,正掩面哭泣。

    这些捡东西的工作,自然而然落到了韩雨诗身上。

    回到原来站的地方,木子轻声问:“疼不疼,要不要上点药?”

    紫玲珑气鼓鼓扭过头,不看这个大魔头,也不答复。

    木子也没生气,哀怨一声:“金币全部用光了,接下来的日子,你们做好心理准备。也许会饿肚子一天、两天甚至更多天。”

    韩雨诗无所谓,有大家一起陪着,饿就饿点。黑炭小鲲鹏立刻不干了,撸胳膊挽袖子嚷嚷道:“我去把钱抢回来,怎么可以饿到……”

    后面的话没说出口, 一个爆栗过后,小黑炭老老实实不敢在言语。

    紫玲珑小声嘟囔:“还不是怪你,自己把钱送出去。换做我,直接两拳揍趴下臭婆姨,不对,是揍死她。”

    木子问:“你难道没有划破别人的裙子?”

    紫玲珑道:“的确划破了,可是可是……”

    见小黑丫头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木子接话道:“可是什么?就因为你怕饿怕没饭吃,就不用赔偿人家了,啊?”

    “难道因为你不能挨饿,就要别人为了你的过错儿有所损失吗?”

    小黑丫头不敢反驳,怕大魔头生气。也无从反驳,大魔头说的好像有点儿道理。

    难得谦恭一回:”是我连累大家了。“

    木子轻轻一笑,摸了摸紫玲珑的小脑袋瓜轻声道:“以后不要毛毛躁躁的。惹出祸端很麻烦。”

    “很快就会度过这条江,上岸以后打些野味给你们吃。放心吧饿不到。”

    “不过有话在前,以后不许犯错,犯错就要被罚。”

    最后一句被紫玲珑忽略了,前面两句记得清清楚楚。

    心头一暖心底暗想”原来大魔头不是特别坏,也有可取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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