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地,地势极为奇特,四周是无数如剑般的山峰,而内部则是一片盆地,盆地中更是山崖险峻。

    剑阁把蜀地围了起来,而蜀地内部,除了供剑阁弟子试炼的磨练场,还有收集其中的产物成为自己的商品和其它门派进行交往。

    不过蜀地千里的方圆,剑阁根本无法全部看过来,所以其中便有一些地方成为了无法之地,被野修占据。

    剑阁倒也没有清理的意思,适者生存,能在蜀地生存下来,并且还能把名声传到剑阁,对于这样的人,剑阁别说敌视,对于实力至上的剑阁弟子来说,反到有些崇敬,故而剑阁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你在蜀城遵守剑阁的规矩,不触碰剑阁的财产,剑阁也不会对野修动手。

    蜀地中,三名剑阁弟子背着剑,并排走在一起,朝着山脚下一处较大的村庄走去,三人走的很慢,因为他们这次的任务是收取灵气以及选出一些资质不错的苗子加入剑阁。

    三人皆是弱冠模样,脸色各异,他们分别叫王衣,王苏和王岩,他们三个人就是从这个村子中走出的,所以三人才会从剑阁的任务堂中收取这个任务。

    三人刚到村子,便看到一名满脸褶子的老人带着一些精壮汉子站在村口,三人加快了脚步,向着老人跑去。

    老人及身后的汉子们看到三人,急忙跪地,三人停下,看着这一切,五十年前也是这样。

    “村长,我们这次前来的原因...”王苏看着老人,有些开不了口。

    王衣拍了拍王苏的肩头,扶起老人,“鼻涕虫,是我们。”

    老人抬起头看着三个人,好似不敢相信,揉了揉眼睛,然后老泪纵横,“三哥?”

    王衣点点头,“鼻涕虫,这次我们带些能够修行的人去剑阁修仙,你快些把大家聚在一起,我们时间不多,早点完成。”

    老人擦干鼻涕眼泪,慢慢起身,对着身后的汉子们高兴地说道,“起来!都起来!这是你们的三个叔叔,以前去神仙的地方修仙,现在他们回来了!赶紧通知各户人家,到礼堂聚集!”

    汉子们互相看看,然后看着三人,又看看村长,真神仙啊!根本看不出来他们比村长还大,汉子们急忙爬起身,在村子中奔走相告。

    王衣和村长走进村子,王苏跟了过去,王岩面无表情,终是不同了,必须快点回去领了奖励,成为内门弟子,那里才是自己该待的地方,王岩冷哼一声,最后走进了村中。

    ......

    一处看起来很古旧的祠堂,内部干干净净不染尘埃,村长站在中间,对着面前的灵牌拜了几拜,然后看向王衣,“三哥,大家都在这里了。”

    王衣看着周围好奇的人们,取出一块水晶,拿在手中,“你们靠近这块水晶,若是适合修炼水晶变会亮起,一个个来。”

    周围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争先恐后地向着王衣手中的水晶,“列好!”王岩怒吼一声,把周围吵闹的人全部震的安静下来,王岩指着水晶,冷声道,“若是水晶中范出白色的光,出门列在左面,若是有其他颜色或是形状的模样出门在右,一个个来,不要吵闹!”

    村中的老老小小吓了一跳,一个个排好了队,触摸水晶,在王岩的注视下,一个个分好了队,左面三十二人,老少不等,右面一人也没有。

    王岩看着左面的人数,心中激动不已,发现右面无人后,更是松了口气,没有神道残留的人,那么按照奖励,一人十两银子,一颗凝气丹,一瓶炼体液,照这个样子加上分成的灵气,自己的筑基可以进去了!

    王岩看着左面的人,眼中冒出绿光。

    王衣看着右面的队伍,“不足十岁的退出去!”右面队伍中的孩子有些不解,看着王衣,王岩同样瞪着王衣,嘴角上扬,冷声道,“王衣,你什么意思?不想让他们修仙?断人仙缘,你有些不地道啊!”

    此语一出,周围人议论纷纷,不一会便对王衣指指点点,王衣皱着眉头,“王岩!他们不到十岁!”

    “先别吵,还有几个村子,先把他们带走再说,剑阁并不是谁都要到。”王苏看着两人,王衣看向王苏,回过头。

    王岩走到王衣身边,“仙凡是有区别的。”王岩指着村长,“终是不同了。”

    王衣握紧拳头,在众人的议论下,把左面的人全部带走。

    而左面的人有激动,有悲伤,有不舍,又害怕,但连一句告别都没有来得及说便和自己土生土长的村子告别了,身后,他们的亲人捂着嘴,为他们高兴,但终是耐不住离别苦,哭了出来。

    “花嫂,你家汉子和儿子是去修仙的,回头你也能跟着享福,别哭了。”

    “狗娃,你爹娘去当神仙了,你就先跟着我过,日后等他们像三叔那样回来了,就来接你了。”

    ......

    “他们会怎样?”剑雨曦看着剑穗,脸上露出悲伤,明知故问。

    任不羁在树上晃荡着腿,看着身下带队的三人,和身后不同感情的人们,微微一笑,“修士的灵气一旦开始修炼,便会转换成为自己的东西,别人无法使用,天地也不保留修士们放出的灵气,所以他们无法储存自己的灵气供进阶时使用,而那些没有修炼的人,体内的灵气没有转化,哪怕出现在天地中,天地也不会使其消散,故而可以被人保存下来,除了再造境可以把修士体内的灵气转换为常人的外,其余人想要灵气只能找那些洞天福地,天财地宝,或者杀人。”

    “帮我阻止他们。”剑雨曦低着头。

    任不羁看着剑穗,后者不语,任不羁冷哼一声,“那是剑阁的弟子,虽然你爹没有事事关心,可其实你应该都知道,他们为何会来这。装出无知的样子很快乐,但是有些时候你是不是该变回去呢?你我一类人,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我不会拖累你的。”

    “你的存在便是拖累。”任不羁笑道,“大小姐,你如果真的想救他们,跳下去,无论是你的身份还是你身后的那个家伙都能使下方的人住手,为何找我呢?”

    剑雨曦沉默,看着下方的人们,为首的二人停了下来,在身后的王岩背后的剑飞出,落到手中,另一只手拿出一个空瓶子,好似烟雾般的剑气笼在剑刃上,对着前面一划。

    队伍中,一名孩子三步两回头看着村子,正好看到王岩的动作,张开嘴就要提醒,只是声音未出,他便发现身子轻飘飘的,整个世界变成洁白一片,几缕灵气钻进了王岩手里的瓶子中。

    三十多人,一瞬间只有五人留下,惧怕地看着三人,一名汉子抱着自己的女儿转身看着王衣,吼道,“三叔!为什么!”

    王衣握紧拳头,背后飞剑出鞘,悲伤地看着那个汉子,“没办法,要怪就怪你体内只有灵气没有神道残留,所以连自己的女儿都无法保护。”

    噌!

    汉子也变成灵气飞进瓶子中,王岩看着瓶中的灵气,“这些够我们凝出最后一口气进入筑基了,还有三个村子,等会再去一些野修的地盘,看看能否捞些油水。”

    王衣看着哭泣的女孩和剩下的三个不过三四岁的孩子,“他们放了吧。”

    王苏拍着王衣的肩膀,抽出剑,准备挥下,眼神冰冷,“记住,我们这种小修士不进入内门,根本掌控不了自己的命运,五十年前,要不是我们三人有神道残留,你爹娘和我姐怎能活下来?活下来意味着杀死其它生命,他们已经开始记恨你了,留着也只是祸害。”

    “说得对,大小姐,你明白了吗?”任不羁站在王苏身后,捏着剑刃,手上出现一条碧蓝丝带,轻轻一捏,王苏举起的剑便被掰成两份。

    三人冷汗直流,急忙退在一起,摆出剑阵,对着任不羁,王衣盯着任不羁手中的断剑,眯着眼,“阁下,不知道此地是剑阁的地方吗?看阁下的模样也不像是野修,就算和剑阁有矛盾可我们只是外门弟子...”

    “啧啧啧。”任不羁摆着手指,“大小姐,不出来我就动手了。”

    三人一听,还有人?却见一名少女从树上跳下,三人看到那少女的面庞,立刻行礼,“见过小姐。”

    剑雨曦看着三人,指着王岩道,“自扇耳光三百次,然后你们放过这四个孩子,回头交任务时就说是我做到。”剑雨曦撕开自己的罗裙一角,丢给三人,然后就是冷眼瞪着三人。

    王岩看看其余两人,然后开始扇起耳光来。

    ......

    任不羁靠在树上,拿着掰断的剑在脸上刮着汗毛,王岩肿着脸,支支吾吾地说道,“肖杰,户号来”剑雨曦没有理会,而是走到剩下的四个孩子面前,使他们昏睡过去。

    三人互相看看,拱手告辞。

    任不羁目送三人远去,剑雨曦突然说道,“我知道自己很假,让他们杀了其余人,自己还一副伤心的模样,我其实知道他们故意放我出来跟着你,可我就是想出来,现在你要丢下我?”

    任不羁玩昧一笑,“你没有救那些人为了什么?”

    剑雨曦坐在地上,抱着腿,把头埋在腿中,闷声道,“不知道,只是本能告诉我如果我救了他们,他们日后会死的更惨还会连累他们想要保护的。”

    “哈哈!”任不羁大笑,“蜀地方圆千里,如果加上地貌的话其实可以绵延万里之距,剑阁的人根本看不了那么多,知道么如果你今日救了他们,那些当做哨子的野修便会回去汇报,一个没有价值的村子,剑阁不会保护,那时野修就会把他们占据,之后发生的一切,大小姐要听么?我曾经救下过一个被野修占据的小镇。”

    剑雨曦摇摇头,“你还是不带我走吗?”剑雨曦眼睛有些红肿。

    任不羁走到剑雨曦身边,把四个昏睡的孩子摆好,掏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些东西后,把纸塞进其中一个孩子的怀中,然后摸着失落的剑雨曦的头,“走了,你这个昏睡法,他们没有到晚上醒不来,看着也没用,而且以后这种事会更多,做好心理准备,跟着我就是这样。”

    剑雨曦看着任不羁,后者对着树上大喊,“看够了就把你家小姐抱走,出发了!”

    剑雨曦红着脸擦擦眼泪,打打衣服,“谁需要抱了!自己能走!小穗,走!”说罢便带着一脸无奈的剑穗朝着外面走去。

    任不羁挠挠头,“算了,就当带个傻子路上调节心情了。”说罢,摇摇头跟着离开。

    ......

    ......

    夜色降临。

    一个人影来到此处不停的翻找,发现周围什么都没有后,人影立马转身就要离去。

    “知道么?四个丹药对于一名没有势力的练气修士的重要性不亚于给你一片灵泉。”任不羁坐在树梢上,待在阴影下看着来人,“你们三人,一个根本不掩饰所以其畏惧很简单就被看出,一个有点蠢但是说的都是对的,只有你看起来好像一直都是个好人模样,但是眼睛也不眨一下啊,你杀死那个孩子的父亲时。”

    月光射下,把人影照射出来,王衣看着任不羁,立剑拱手道,“阁下果真厉害,不过我并未杀死那些孩子不是么?那四人恐怕早被阁下放走了没错吧,那么既然我没有做,阁下也没有理由杀死我和剑阁结仇,我就就此告辞了。”

    任不羁扣着指甲,“你个外门弟子很重要?”

    王衣冷笑,身上的气势开始狂增,最终到了筑基中期便停了下来,王衣很是得意地说道,“我早就有资格进入内门,并且还被剑阁一位长老看中,我不过是听长老的命令在外门夺得一些东西,所以阁下有理由不对一名内门弟子动手。”

    任不羁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给你三息决定向哪里跑。”

    王衣眼神冰冷下来,瞬间朝着山村御剑飞去,蜀城自己根本跑不到,既然他会救那些孩子,那么这要跑到村中,把所有人当成人质,就能离去。

    就在王衣这样想时,只见前方一名白衣男子抓着一颗脑袋,王衣瞬间从头凉到脚。

    白厚德眼睛微眯,王衣便整个身子跪在地上,王衣刚想继续说些什么时,一断裂的剑刃裹着青雷穿过王衣的眉心,王衣睁大眼睛倒在地上。

    任不羁摸着夹断剑的手指,看着月亮,笑讽道,“内门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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