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任不羁猛地睁开眼睛,却听得一阵吵闹声在屋外响起,紧接着便是李自来的呼噜声。

    “贱人?你醒了?”

    剑雨曦趴在任不羁身前,好奇地打量着后者。

    任不羁有些无精打采,扭了下脖子,对着剑雨曦反问道:

    “怎么?我不能醒吗?话说?她是谁?还有外面怎么那么吵?墨来抢人家妇女了?”

    剑雨曦的身后,还有一名少女正悄悄地偷看着任不羁,任不羁将脸转向这名少女,两人的视线一瞬间对在一起,任不羁无精打采的脸稍稍出现一些火力,而那少女则是将自己再往剑雨曦的身后缩了缩。

    “从工姑娘是小姐和墨怜姑娘在村中交到的朋友,至于外面,任公子您自己出去看看吧。”

    剑穗立在剑雨曦左侧,对着任不羁解释道。

    任不羁看向剑雨曦,后者似小鸡啄米般点着头,任不羁嘟着嘴,又看向剑穗,然后挠了挠头,从床上爬了起来,朝着屋外走去。

    推开门,任不羁的眼皮狂跳,脸上出现苦笑,只见墨来躺在竹椅子上,周围几名少女正一边晃着摇椅,一边给他扇风,一边拿着水果往墨来的嘴中送去,而竹椅前面,以老人为首的村民跪在地上,叩拜的同时,嘴中不停念叨着什么,但是不管念什么,十句左右的时候都会迸出一句:

    “感谢伟大神使让太上巫神显于此。”

    而墨来只是在竹椅上闭着眼睛,吃着少女不时送来的东西,墨怜则站在屋边嘴角微微上扬看着这一切。

    这就算是搞定了?!任不羁挑着眉毛,墨怜悄悄地挪着步子,靠到任不羁的身边,悄悄地说道:

    “任公子,先生让我转告你说‘小任任,我有了很有趣的想法,需要你去实行,作为投靠我的第一任务,去吧,把那个巫神的雕像给我偷了!挚友啊!放心去吧!你死了我不仅会帮你收尸的!而且汝妻子吾养之!’”

    任不羁耷拉着眼皮,撇着竹椅上的墨来,后者已经睁开眼,看向自己笑呵呵地摆着手,然后,送给自己一个飞吻。

    任不羁立刻全身鸡皮疙瘩,抖了抖身子进了屋内,墨怜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站在屋边。

    回到屋内,剑雨曦和从工两人拿着应该是剑雨曦随身的墨笔,笑眯眯地朝着呼呼大睡的李自来的脸上勾勒出一笔笔。

    任不羁脸上出现一丝坏笑,想了想李自来的声音,一点点靠近两人,来到正乐呵的剑雨曦身后,任不羁突然模仿着李自来的声音说道:

    “孙女!你敢太岁头上动土!打你屁股!”

    两名少女听到后,都吓了一跳,赶紧正坐,特别是剑雨曦,坐正的同时,还对着李自来不停地点着脑袋,嘴中不停地道歉。

    任不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剑雨曦看向身后,嘟着嘴红着脸瞪着任不羁,刚要大叫便被任不羁捂住了嘴巴。

    任不羁将手指放在嘴巴上,笑眯眯地把剑雨曦手中的毛笔夺下,然后舔了舔嘴唇,对着李自来的脸开始妙笔生花。

    剑雨曦和从工看着李自来的脸,不由得脸颊鼓了起来,两名少女憋着笑,模样很是滑稽,任不羁几笔画完后,掂量着李自来的脸微微点头,然后把毛笔还给剑雨曦,打着哈欠走到了窗边,看着从工,说道:

    “从工姑娘...”

    “叫我从工就行了。”从工打断任不羁。

    任不羁微微一笑:

    “从工,你的父母在外面?”

    “没有。”从工摇了摇头:

    “我是村长捡来的,没有父母,因为巫神大人,村长给我起名从工,说这两个字合起来就是巫神大人的巫字,即使我是被捡来的,村长依旧待我和亲人一样,所以村长对于我来说就是我的父母。”

    任不羁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你对村子中的人怎么看?”

    从工听到后,朝着剑雨曦的身后躲了躲,任不羁挑着眉毛: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要是有的话你可以当我没问,并且请接受我冒昧的道歉。”

    “不是这样。”从工摇了摇头,扣着手,“村子里的人对我都很好,我也很喜欢他们,但是就是觉得怪怪的,虽然我也说不上来,但是我总感觉有些地方怪怪的...”说到这里,少女顿了顿,最后闭上了嘴。

    任不羁看着从工,若有所思,过了一会,任不羁用下巴指着外面:

    “你对你们的‘巫神’和外面那个神使怎么看?”

    这下从工吓了一跳,赶紧双手合十,嘴中喃喃道:

    “巫神是无上的神明,神使是巫神的使者,是我们爱戴的存在,是我们敬仰的存在,是指引人们走上正确道路的存在。”

    “吼。”任不羁微微一笑,再次问道:

    “那么从工,为何他们都在外面跪拜神使,而你却在屋内呢?你不是爱你的巫神和神使么?”

    从工眼神闪烁,脸上明显出现慌张的模样,剑雨曦握着从工的手,看着任不羁回答道:

    “是我把从工拉进来的,老跪着有什么好的,他要真的是什么神仙,不就该体谅他的子民么?还有不就是变出一把刀么?我也行。”

    “唉?”从工惊讶地看着剑雨曦,嘴巴张得大大的,惊奇道:

    “雨曦,你也会巫神大人的神力?”

    剑雨曦摆摆手,不屑道:

    “什么神力,就是用空尸物把里面的东西唤了出来罢了,你看。”

    剑雨曦手掌一招,一个小木盒出现在剑雨曦手中,打开木盒里面放着一根簪子。

    从工见到后,脸上的神色明显变得慌张起来,朝着剑雨曦叩首,剑雨曦赶紧拉住从工,向她解释这个,然而从工只是要朝着剑雨曦跪拜。

    剑雨曦好不容易说服从工不磕头时,当她看向任不羁时,却发现靠在窗边的人早已不见,剑雨曦皱着眉头看向旁边,剑穗也不见了。

    ......

    “任公子,我们那么把小姐丢在那里不好吧?”剑穗抱着剑,躬着背跟着任不羁的身后,就像做贼似的朝着那些被墨来吸引过去跪拜的村民家中左看右看。

    任不羁看向其中一户人家,跳过栏杆,将头从窗户中探了进去:

    “从工跟你们是在哪里认识的?”

    剑穗指着前面,回答道:

    “那里左转,就是村长,也就是那个拿着骨丈的老人的家,从工姑娘就是趴在他家的窗口上看见小姐的,然后以小姐那性格,两人就聊到一起去了。”

    任不羁将脑袋缩了出来,看着那个方向若有所思,过了一会,任不羁将头转向剑穗,后者明显有些紧张,任不羁笑了笑,手中浮现问天剑气,问天剑气出现的一瞬间,剑穗的表情突然变得凌厉,任不羁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将问天剑气收了起来,剑穗的脸色却没有再变回去。

    “任公子猜出什么了?”

    任不羁摆摆手:

    “没什么,就是在想剑无泪难不成只是放了一个分身在自己女儿身上?现在想来,七星罗盘,还有那些法宝以及雨曦没有拿出来的物品,原来都是给你用的,用来保护剑雨曦。不过我唯一有点好奇的事,你的修为的的确确是元婴,而且在我认识的元婴中都只能排下品,战力一般偏上,嗯,眼界不同,可能你在剑阁的战力是很高的了,算了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何剑无泪那么信任你?哪怕你有剑瞳也不过如此罢了。”

    剑穗面无表情,只是看着任不羁,过了一会,冷冷说道:

    “任公子可以亲自试试,过去的天榜第一能否越级而战打败我这个一般偏上的元婴。”

    任不羁赶紧笑着摆手:

    “那不好,万一失手没收住把你杀了,剑雨曦会伤心的,好了好了,继续找刀吧?你不是很需要这把刀么?不然你也不会提醒我了,也不会特意让白叔听到了。”

    剑穗闭上眼,再次睁开时,脸上恢复以前的表情,有些怯弱地对着任不羁说道:

    “任公子,快点吧,不然回头小姐急了。”

    任不羁只是微笑,朝着剑穗刚刚指的方向走去,两人来到茅草屋前,任不羁突然正色地盯着剑穗说道:

    “我不打算管这里的事,只是为了找刀,我以交易为主,实在不行我是不会强夺的,而你们现在跟着我,不要给我惹麻烦,不然,我只能和你道声抱歉了。”

    剑穗点了点头,任不羁脸上再次挂着微笑:

    “好的,那么走吧,剑穗小姐。”

    任不羁来到茅草屋前,伸手推开半掩的门扉,随着茅草屋门被推开,任不羁的脸上由微笑变成惊讶,像是根本没有想到会这样一般,紧接着变成不解,最终将一切表情收了起来,变回微笑,对着面前笑道:

    “您好,老丈。”

    此刻任不羁和剑穗的面前正是跪在墨来身前的骨丈老人!

    骨丈老人闭着眼睛盘坐在地上,手中的骨丈插在土中,浑身土黄的力量缠绕,老人缓缓睁开眼睛,盯着任不羁,不知闭了多久的嘴慢慢地张开,撕扯下一片嘴唇,沙哑地声音从老人的嘴中传出:

    “客人,你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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