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申矢没有回答陆伊一的问题,转而侧过脸去望向窗外。

    申矢的那边车窗正对着的是山下的道路,路上只有不明亮的路灯,与陆伊一一面的车窗外灯火辉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一瞬,不知是不是陆伊一的错觉,她竟然感觉到了申矢身上散发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寂寞,就好像盖茨比先生,永远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静静地望着河对岸的一盏绿色的灯,希望那灯能够温暖他。

    陆伊一伸了伸手,想去握住申矢搭在膝盖上的那冰凉的手背,却突然听申矢开口问到:“你那台词出自哪本书?”

    陆伊一骤然收回了手,看着申矢望向车窗的脸庞,看不清表情,只好顺势回答道:“了不起的盖茨比,你没看过?”说着,陆伊一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当年看这本书时想的问题,随口一提,“那里面的男主人公——到最后作者都没有完全清楚地交代他到底是做什么的。”

    话音一落,车厢内不知为何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半响之后,才听申矢仍旧望着窗外,若有所思道:“已经暗示了他是在做灰色地带的生意。”

    看着申矢略带沉思的侧脸,陆伊一眨了眨眼睛,这家伙一口就说出盖茨比是做什么的,不正说明他刚刚一路上装聋作哑的,不由得计较道:“你不是没看过吗?”

    说话间,申矢将看向窗外的视线移了回来,目不转睛地盯着陆伊一,没有否认,沉了沉又问到:“你很在意他做什么工作?”

    听到这个问题,陆伊一似乎明白这瞬间的冷空气来自哪里了,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还真的是,申矢和盖茨比有相似之处,都有一些不想人去揭示的过去,以及可以说是黑暗面吧。

    想来,申矢可能是在暗示她,他也做了一些不想示人的生意,他似乎不知道,陆伊一心里面早就清楚了,而现在他这是在小心翼翼的试探她的反应吗?

    在书里,盖茨比先生给了一个女人一颗真心,那个女人叫黛西,他给了她一切,可黛西在得知他在做着灰色生意,放弃了他,离他而去,所以…

    申矢是在害怕?是在在乎她的想法?

    陆伊一莫名觉得一股热意上头,露出了一道亮丽的微笑:“不在意…”

    那一瞬,窗外的灯光照了进来,落到陆伊一的后背上,那明亮的笑意就宛如是盖茨比在黑暗中一直遥望着的灯光,她轻轻说到底:“我不是黛西,不会离他而去。只要爱着那人,下地狱又有什么关系。”

    …

    汽车驶进了山庄的大门,在陆伊一回答之后,申矢一直没有回应,直到车停了下来,申矢径自打开门走了出去,然后…

    陆伊一懵了,看样子她的回答申矢不满意了?

    可是正在陆伊一吃惊时,却见自己身旁的车门被打了开,申矢的手掌放到了她的眼前:“走吧,你不是黛西,不是盖茨比先生的公主,是申先生的女王。”

    陆伊一一乐,伸出了手,放在了申矢的掌心。

    唔…看样子申先生很满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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