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雷鸣和韩重看那女子走开,就看到梅芳菲从警局里奔了出来。

    “你们刚才怎么回事儿?要不是我让警察站在门口喊话,你们是不是要打架?赵雷鸣,我看你不像是回动手打架的人?”

    原来,是梅芳菲替他们化解了危机。

    赵雷鸣也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在香港打架,对方似乎还是有些背景的人呢,那后果肯定不堪设想,心中也感念梅芳菲。

    梅芳菲又问:“你们怎么和柳青青起了冲突?”

    “柳青青?就是方才那个女子吗?你们认识,怪不得她……”

    “她是不是想对付我?”

    赵雷鸣有些话说不出口。

    韩重倒是无所谓,就把柳青青刚才的行为一字不露的告诉梅芳菲。

    梅芳菲丝毫没有扭捏之态,反而笑道:“我就猜到是这样。”

    赵雷鸣问:“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

    梅芳菲说:“我昨天晚上不是说我参加无线电视台的香港新秀歌唱大赛,这柳青青也参加了比赛,她的名次一直在我的后面,她心中不满,处处刁难我,还想方设法的害我,过几天就是总决赛,她想让我身败名裂。”

    “这柳青青是不是有什么背景?敢这样的嚣张?”

    “她是黑龙帮程宝珠的二女儿。”

    赵雷鸣一听这话,柳青青难道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

    “黑龙帮的帮主姓柳?”赵雷鸣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梅芳菲说:“柳青青是她的艺名,她原名叫赵青青。”

    赵青青!

    真是赵雷鸣的同父异母的姐姐!

    赵雷鸣和韩重也心里都震惊万分,完全浮现在脸上。

    梅芳菲看他们二人神色不对,就问:“你们怎么了?”

    赵雷鸣摇摇头,编了善意的谎言,“辛苦你刚才吓走了她,不然我们的罪黑龙帮,在香港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梅芳菲笑道:“怕什么,香港也是有法制的社会,我前几天刚刚的罪过他们,不然我今天来警局干什么?”

    几天前,梅芳菲就因为柳青青故意找事儿,找人威胁梅芳菲退赛,梅芳菲不同意,双方就起了冲突。

    梅芳菲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自小跟着家人四处卖唱流浪,为了防止受到坏人的侵害,也学过一些防身的功夫。

    那人以为梅芳菲好欺负,不想被梅芳菲给制服,并且打伤人。

    那人乘机反咬一口,把梅芳菲告到警察局,梅芳菲来警局就是为了澄清此事。

    这事儿韩重听了都不由得肃然起敬,伸出大拇指。

    梅芳菲说要准备决赛的事情,要他们小心黑龙帮,就匆匆离去。

    赵雷鸣和韩重又去艾布纳的故居打听一番,依旧没有任何的消息,回到宾馆,樊诚兄妹已经回来了。

    樊诚说:“我亲戚也没有办法,他们说在香港这地方,要是想找人,一是登报,二是找私人侦探,这样容易找些。”

    不管是登报还是找私人侦探,没有钱是不行了。

    他们就是没有钱,钱都买了三合村市场的店铺了。

    无奈之下,四人再次来到渣打银行,问起有没有其他的方法。

    工作人员说,银行方面可以提供帮助寻找艾布纳,找到艾布纳取出银行保险柜中的物品之后,再支付银行帮忙找人的费用。

    不用当时拿钱,这个方法倒是很符合赵雷鸣目前的状况。

    银行方面帮忙找人,效率要高很多,可是银行没有明确说多少天之内能找到人,说是很快的,日期不确定的情况下,银行说让赵雷鸣每天来一次问询情况,如此一来,赵雷鸣这段时间就必须留在香港。

    樊诚说:“现在家里那十几个孩子靠驴顺子照顾,我担心他一个人照顾不过来,我和樊语先回去。”

    樊语却不同意,她看了一眼赵雷鸣,“我也想多留几天。”

    樊诚怎么不懂妹妹的心思,她想和赵雷鸣待在一起,可是以前赵雷鸣明确的拒绝了樊语,樊诚不想让赵雷鸣难堪,更不想让妹妹痴心。

    “你一个女孩子,雷鸣和韩重照顾你也麻烦,还是跟我回去吧。”

    樊语自小就听樊诚的话,心中不舍赵雷鸣也没有违抗樊诚的话。

    樊家兄妹回去前,特意带着赵雷鸣去了亲戚家一趟,如果需要帮助的时候也能有个熟人。

    樊诚周到,赵雷鸣很感激。

    接下来的两天,赵雷鸣和韩重盲无目的寻找艾布纳,一天去银行问几次,银行方面的工作人员看到他们都想赶紧跑开。

    第三日一大早,两人还没有起床,居然被银行的工作人员给叫醒了。

    这个工作人员穿着渣打银行的制服,是个年轻的香港男子,面容有些陌生,不过笑容真诚,一看就是银行的优秀工作人员。

    “赵先生你好,艾布纳昨天晚上找到了,银行方面得知消息,一大早就来通知你,希望你尽快和我一起去找艾布纳。”

    赵雷鸣喜出望外,和韩重简单的收拾一下,就和工作人员坐上了车。

    大概行驶了一个多小时,车在一座小山坡脚下停了下来。

    山坡很缓,树木茂盛,隐约可以看到掩藏在树荫中的一座天/主教堂。

    工作人员指着天/主教堂说:“艾布纳先生现在是那座教堂的神父,你们去找他就是。”

    赵雷鸣问:“你不去吗?”

    工作人员笑着说:“银行方面只负责帮你找到人,不负责其他的事情,祝你们一切顺利。”

    韩重拉了赵雷鸣一把,“能找到艾布纳已经不错了,赶紧走吧。”

    赵雷鸣心想,如果银行工作人员和他们一起去找艾布纳,不是更好说保险柜的事情吗?

    通往天/主教堂的路很窄,只能二人并肩前行的距离。

    十几分钟后到了天/主教堂的门前,这是一幢西欧风格的建筑,三层楼房的高度。

    大门没有关,二人推开门进入院子,赵雷鸣突然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脑海中顿时浮现出来零零星星的小时候的记忆。

    随手拿出龚大强给他的照片,六岁的他就站在这个院子中,身后的背景就是天/主教教堂的三层小楼。

    院子中的一草一木,似乎都没有太大的变化,道路还是小时候的鹅卵石铺就,院子墙角的那颗木棉树依旧高耸。

    韩重看到照片笑道:“赵雷鸣,没想到居然找到了你小时候的家。”

    赵雷鸣沉浸在回忆中,眼神扫过院子中的所有风景,越来越熟悉的记忆涌上了心头。

    教堂的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一个头发稀薄,碧眼鹰鼻的老头,穿着麻质的长白衣,长而有袖,这是神父的祭衣。

    神父朝着自己的胸口上下左右点一下,用一口流利的中文说:“阿门,神的孩子,你们来了。”

    赵雷鸣跑上前去,“艾布纳先生,你是艾布纳先生吗?”

    神父慈祥的笑着点头,“亲爱的孩子,我是艾布纳。”

    赵雷鸣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艾布纳先生,终于找到你了。”

    艾布纳说:“你也找到你的家,不是吗?”

    “是的,我有记忆,小时候我就住在这里。”

    “没错,孩子,你就是在这里长大的,我见多你很多次,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十二年过去了,你一点没有变。”

    “我一点没有变?”

    艾布纳慈爱的看着他,“孩子,你的心没变,人就不会变,所以我一眼就认出你来了,是吗,我的龙鸣。”

    知道自己小时候名字叫赵龙鸣的并不多,艾布纳一眼就认出自己,叫出自己的名字,心中很是欣慰,看来自己小时候这个艾布纳肯定喜欢他。

    “艾布纳先生,你应该知道我来找你的意思了吗?”

    “当然。”

    艾布纳从怀中掏出一份信,递到赵雷鸣手中,“这是我给银行写的证明书,你就是赵绝伦先生的亲生儿子。”

    “艾布纳先生,谢谢你。”

    “我的孩子,我只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

    艾布纳在香港待久了,这中文的水平也是不错的。

    赵雷鸣打开信一看,里面只有一张证明,手写的内容,并按了指纹。

    一看没有他想拿到的东西,赵雷鸣就问:“那艾布纳先生,我父亲在银行保险柜中的号牌和钥匙?”

    艾布纳看了韩重一眼,“他是谁?”

    “他叫韩重,我的朋友。”

    “信任的朋友?”

    “绝对的信任。”

    “对了,我的孩子,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是银行的工作人员带我们来的。”

    “他怎么没有一起来?”

    “那名工作人员到山下就离开了。”

    “工作人员是从银行把你们带来的吗?”

    “不是,是从我住的地方。”

    “你以前见过这名工作人员没有?”

    赵雷鸣想了想,带他们来的工作人员是第一次见,除了从制服上面可以看出来是渣打银行的,其他没有什么证明身份的信息。

    艾布纳朝着自己的胸口上下左右点一下,“阿门,神的孩子,你随我进来。”

    赵雷鸣走进了教堂,教堂装饰简朴,高高的穹顶之下,十字架上,受刑的耶/稣被铁链捆绑着,默默的注视着缓缓走进的赵雷鸣。

    艾布纳说:“孩子,请你为你的父亲赎/罪。”

    赵雷鸣的小时候的记忆中没有天/主教赎/罪的仪式,此刻也不知道怎么做。

    “艾布纳先生,我该怎么做?”

    艾布纳说:“天/主赦你的罪,而不是我赦你的罪。你为你父亲赎/罪,有什么话都要问天/主,而不是问我。”

    赵雷鸣不知所措,低头心中默念了几句,祈求天/主饶恕赵绝伦犯下的罪行。

    艾布纳笑着说:“神的孩子,你的心意神会明白的,也会饶恕你的父亲,你可以走了。”

    “什么?艾布纳先生,你说什么?”

    “没错,带着你最信任的朋友离开这里,以后永远不要再来。”

    “保险柜号牌和钥匙。”

    “阿门,这些我从来不知道。”

    !!!

    艾布纳分明已经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也为赵雷鸣证明了是赵绝伦亲生儿子的关系,按照银行方面的说法,艾布纳手里有保险柜的号牌和钥匙,他应该交给赵雷鸣,偏偏艾布纳说自己从来不知道。

    “艾布纳先生,你是不是开玩笑?”

    “阿门,我没有和你开玩笑,我并没有你想要的东西,带着你信任的朋友离开这里吧,这里除了你小时候的记忆,什么都没有。”

    艾布纳一而再再而三地让他们走,赵雷鸣甚是不明白艾布纳为何要这样,明明是他保存着这父亲留给他的东西,他却说从来不知道。

    艾布纳前后态度的变化让赵雷鸣心中十分疑惑,又想开口问话,艾布纳似乎并不想理会赵雷鸣,闭上了眼睛,嘴巴微微抖动,心里开始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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