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晴天跟着杨秀莲进了屋,杨秀莲就一脸的忧虑。

    “晴天,我听到你是和赵家湾姚小桃家的二儿子在说话,大晚上的你们说啥话啊?”

    宋晴天说:“妈,你担心啥呢,不过就是看到他站在我们家门口,随便说两句话。”

    “那小子刚才来家里问过你,我说你不在家,他才到门口等。晴天,你老实告诉妈,你是不是和他……?”

    “妈,你想啥呢,我找谁也不会找他!”

    宋晴天本是为自己辩驳的话,可是这样一说话,杨秀莲更着急了,女儿大了,这话说的太吓人了。

    “晴天,你还小,千万不能和……”

    宋晴天再次打断了杨秀莲的话,“妈,你一万个放心,我和谁都没有关系,我只想好好学习,好好赚钱。到时候咱们去城里买房子住。”

    按照宋晴天现在的收入,完全可以到城里买房子,可是宋晴天这时候不能张扬,她需要稳定生产一段时间,积累一些资金。

    “晴天,真是这样的吗?”

    杨秀莲还是一脸的怀疑,别人不说,对于这个赵庚举,杨秀莲可是不放心。

    以前时候,杨秀莲就知道这个赵庚举,长得太过于俊俏,附近村子的妮子们都喜欢他,所以杨秀莲认为这样的男娃不靠谱。

    暑假期间,杨秀莲就听说一些闲话,说这个赵庚举和侄女杨雨霏关系亲密,眼下这个赵庚举又晚上来找宋晴天。

    作为一个传统的农村妇女,杨秀莲觉得这事儿很大很大。

    关键关键的问题是,宋晴天在落水之后,和自己去了一趟杨河村,在赵家湾河滩上面遇到赵庚举之后,宋晴天回来说梦话,梦里都在喊赵庚举的名字。

    那时候,杨秀莲就心中怀疑,不过想着女儿年纪小,不至于会有什么,后来女儿和赵庚举也没有什么交集,杨秀莲才慢慢放下心。

    现在,这个赵庚举居然大晚上的上门来找女儿,杨秀莲能心里踏实吗?

    听完杨秀莲的心中所想,宋晴天仔细想了想就笑了。

    那日是她重生后第一次遇到赵庚举,心中带着前世的仇恨,做梦骂杨雨霏和赵庚举呢,没想到被杨秀莲听到以后,就草木皆兵了。

    宋晴天先把赵庚举没有坐上最后一趟班车的事情说出来,又扯了一个谎,说以前赵庚举和杨雨霏在学校欺负过她,她在路上遇到赵庚举,心里就想起来欺负她的事情,做梦就骂人了。

    杨秀莲这才心安,不过,她毕竟心肠软,还是问了一句:“姚小桃那个儿子我们真不管他吗?这半夜三更的。”

    宋晴天假意叹了一口气,“妈,你方才还担心那个赵庚举对我怎么样,这会儿怎么关心他了。”

    “妈是知道你们没啥事,这才觉得他怪可怜的。”

    “有啥可怜的,一个男人家的,十里路随随便便都跑回家了。这晚上只是天黑而已,又没有狼虫虎豹,也没有妖魔鬼怪的,入秋的天气睡在外面一夜也冻不死人,冻死了倒是更好,难不成你想让他住我们家?”

    杨秀莲当然不会让赵庚举住他们家,一个陌生的男孩住到家里成何体统?再说家里也没地方住。

    家里就四间房子能住人,杨秀莲,宋晴天各住一间,现在王凤英也住了下来。剩下的一间是宋西风的房间,秦小飞和石磊都住在方便面厂里。

    宋晴天的话说的越是狠,杨秀莲心里越踏实。

    女儿长大了,不担心可不行。

    第二天一大早,母女俩就起床开始收拾,王凤英在厨房帮忙做早饭。

    昨天说过了,秦小飞和石磊今天要来帮忙凉皮店开业的事情,他们来宋晴天家里吃早饭。

    可是宋晴天看到他们俩的时候,还看到了赵庚举跟着他们身后。

    秦小飞看宋晴天眼神不对,笑着解释:“昨天晚上赵庚举和我一起在厂里住,他知道你今天忙,非要来帮忙,我也没有办法。”

    人都来了,也不能撵走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随便他吧。

    宋晴天淡淡“哦”了一声,就去忙其他的事情了。

    赵庚举说要帮忙,宋晴天自然也要管他吃饭。

    吃早饭的时候,宋晴天一边吃一边安排今天的事情,不时的谈笑风生,但是眼睛一直没有正眼看过赵庚举一眼。

    赵庚举觉得自己就像是个透明人一样,根本不入宋晴天的法眼,这顿饭吃的也是心里憋屈,唯一知道欣慰的是,这早饭的味道不错啊,比他的妈妈姚小桃做的好吃多了。

    吃过早饭,秦小飞就开始贴开业免费品尝和有戏剧演出的大字报,虽然宣传仓促了些,但是大字报贴满了的整条街。

    三川镇逢集,街上的人还是很多的,看到大字报上面有免费食物的品尝,这可是三川镇破天荒第一次的事情,人们纷纷奔走相告。

    不一时,宋晴天家的门口前面人山人海的看热闹。

    石磊默默的摆桌椅,擦凳子,做一些别人看不到的活儿。

    赵庚举是个很少干活儿的人,眼里根本没有活儿,也不知道做什么,只是跟在秦小飞屁股后面听指挥。

    杜若到到来,让人们很快把注意力集中到她身上。

    宋晴天看到杜若的样子,脑海中浮现一个词语,“惊艳”。

    也许是杜若用心,她今天居然穿着一件略显陈旧的戏服,葱绿色的绣花长衫,樱花粉的襦裙,白色的水袖子宛如飘动的白云。

    她还上了妆,柳叶长眉,腮上是海棠色的胭脂,唇上点的是牡丹花色红。

    头上青丝挽成朝云发髻,珠翠花朵点缀其间,鬓边插着流苏步摇。

    细腰,长袖,浓妆。

    俏生生一个仙女下凡,宋晴天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杜若打扮起来简直是无法形容的美啊。

    杜若进屋以后,说是准备了《木兰从军》,《穆桂英挂帅》和《断桥相会》三个豫剧片段。

    前两段都是女英雄的故事,大家耳熟能详,也符合今日的开业气氛,寓意凉皮店的老板可是女中豪杰,至于第三个《断桥相会》,这是白素贞和许仙的爱情故事。

    宋晴天觉得这个片段也许有某种她说不清的含义。

    上午八点时候,凉皮店门前燃放起鞭炮,之后就开始演唱戏剧。

    杜若的戏剧水准真是高,唱《木兰从军》时候,情感中是带着小女儿的情愫和被迫从军的大义凛然,两种情感融合在一起,惟妙惟肖活脱脱的就是花木兰在世。

    《穆桂英挂帅》则是保家卫国的巾帼气概,不畏艰辛,斗志昂扬情感加入激昂高亢的豫剧唱腔中,唱的人人胸中热血澎湃。

    围观的群众无不喝彩称赞。

    到了《断桥相会》,杜若又成了温婉动人亦妖亦仙的白素贞,那种对爱情的渴求,对命运的无奈,对法海的愤怒,对许仙的爱恨表达的完美无瑕。

    宋晴天心想,这样的艺术造诣,要是再二十一世纪,参加个电视节目,就能一炮而红,称为一个艺术家,可惜杜若生不逢时,这年头,却只能在街头表演。

    在围观的人群中,宋晴天看到了几个熟悉的人影,比如毓华服装店的李翠芳,苏金萍的弟弟苏金潼。

    苏金潼身边站着一个魁梧的男人,年纪和韩重相仿,有二十多岁,脸庞是枣红色的,一看就是常年风吹日晒的过的人,这人面色严肃,偶尔和苏金潼低语一句,脸上才露出一点点笑容。

    当然,也有宋晴天不愿意看到的人,朱玲玲和朱蓉蓉姐妹。

    宋晴天好久没有看到她们了,略微注意了一下她们,就看到她们在人群中对着杜若指手画脚的,表情中带着不屑和讥讽。

    杜若此刻杏眼含恨,眸中秋波潋滟又爱意无限,挥舞着水流如泣如诉的吟唱着许仙的薄情。

    朱玲玲撇着嘴说:“这个女人真风/骚,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大庭广众之下就对着人抛媚眼。”

    朱蓉蓉说:“可不是,你看她那眼睛,就是狐狸精的勾魂眼,男人谁见了都被勾走魂了,就连咱们镇长都不例外呢。”

    朱玲玲说:“这水蛇腰真是浪起来谁也招架不住。”

    人们都在认真的听戏,这俩女人声音不大,但是字字句句都传入众人耳中。

    杜若身子微微颤抖了几下,仍旧继续的表演着。

    传统观念的制约,还有女人之间的嫉妒,朱玲玲姐妹这说的话让人实在听不进去。

    宋晴天没开口,苏金潼就瞪了朱玲玲一眼。

    “妈,你说的啥话?这么多人你也不害臊。”

    朱玲玲说:“人家当着这么多人扭来扭去的都不害臊,我说两句都不行了。”

    宋晴天心想,这朱玲玲是存心来找事儿的吧,以前还没有把她给虐够吧。

    经过以前一些事,朱玲玲姐妹和苏耀文都老实了很多,朱玲玲今天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存心在自己开业的时候找事儿的。

    朱玲玲看了宋晴天一眼,哼了一声说:“蛤蟆蛤蟆一群,妖精妖精一窝,这什么样的人能请到什么样的妖精。”

    朱玲玲这话连带宋晴天都骂了,宋晴天方才没有来及怼他,此刻就再也不能看着她胡说八道诋毁杜若和自己。

    “朱玲玲,你嘴巴放干净点,不愿意看就走开,别再这里胡言乱语的。”

    朱玲玲砸了一下嘴巴,“这大街又不是你家的?嘴巴又长在我身上,我爱看就看,爱说就说,你还能管住我?我说妖精是你自己承认的,我可没有明说。”

    这和明说有啥区别!

    朱玲玲嚣张的有点过分啊!

    宋晴天的脑中掠过一个问题,朱玲玲这不正常啊,她分明是蛮不讲理的来挑衅的,难道她不惧怕自己的靠山韩鹏程和安书记?

    自从有了韩鹏程和安书记撑腰,三川镇乃至县城都从未有人敢这样嚣张的公然辱骂宋晴天。

    朱玲玲来者不善,若非如同宋晴天想的有靠山,绝对不敢这样张狂。

    不由得,宋晴天看了一眼苏金潼身边那个枣红色脸庞的青年,那青年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却让宋晴天感觉到了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

    这人到底是谁?难道是朱玲玲的靠山?

    连韩鹏程哈安书记都不放在眼里的靠山,他是什么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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