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纷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屁颠屁颠就跑了过去。

    “胖哥,我跟你说哦,你这么找是没有效率的,寻常士兵哪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你得看兵甲把目标放到那些小统领和首领身上。”

    胖子想了想,韩纷说的确实有道理。

    韩纷强忍着浓郁的血腥气味,无视一里开外那些已经吓破了胆的士兵,和胖子专心致志的寻找财富。

    一阵响亮的号角声响起,山下的将军这才后知后觉地命令传令兵吹响撤退的号角,士兵们仿佛了听到了最美的天籁,二话不说掉头就跑,哪有一开始气势汹汹悍不畏死的模样。

    敢于拼命是一回事,送死又是一回事,如果实力悬殊过大导致人数已经无法扳平劣势的时候,送死和牺牲就成了每个人心中首要思考的问题。

    牺牲可以,但这么多人白白牺牲就没有道理了。

    一直以来冲锋在最前线的将军为什么这一次选择在山下指挥士兵冲锋陷阵,这其中的意思就很耐人寻味了。

    如果要将军说实话,他会破口大骂问这个问题的人脑子有病,上去了就是死,傻x才要上去。

    普通士兵还好,他上去了一定会被那个情报里实力深不可测的笑魇一剑秒杀,哦不,也许笑魇杀他都不需要出剑!

    想到这里,将军心里多少有些悲哀,但听到斥候口中描述的胖子的那一剑,将军更多就是为自己所做的明智选择的兴奋。

    心中如是想着,将军脸上还是做出悲痛的神情,悲痛之中还要有些不甘,这样的复杂情绪才是一个将军面临这种情况该有的样子。

    “兄弟们,我对不住你们,我知道你们都想亲自手刃那几个丧尽天良的混蛋,我又何尝不想,但敌人的实力太过强大,我不忍心你们继续送死啊!”将军说到这里直捶胸口,悲痛交加。

    “张将军,是我们的实力太弱。给您丢人了。”一名士兵哽咽着,脸上刚刚被风吹干凝固的血污又被眼泪打湿,看上去着实有些凄惨。

    将军见自己的士兵如此忠心耿耿,马上抛却了之前心中那些小九九,他在庆幸的同时,又何尝不愤怒,何尝不心痛,只是战争就是战争,就是这么的残酷无情,你不接受也得接受。

    今天的结局,如果是胖子这边战败,死的死,俘虏的被俘虏,他们又要找谁去说理?

    公平?在修真界只有实力手腕相当的人也许才会讲这个。

    看到敌军的士兵们落荒而逃,韩纷这才敢松口气,放心的开始他和胖子的寻宝之旅。

    “你我乃是同道中人啊!”胖子见韩纷悄悄将一个锦囊收入胸间的衣衫,眯眼鬼鬼祟祟地笑道。

    “哈哈哈哈,不敢当不敢当,小弟这是跟随着你的步伐,你往东咱也往东,你上天咱就在下面欢呼呐喊。”韩纷缩着脖子笑着,两人此时的模样真的要用狼狈为奸来定义。

    当二人表情认真的回到队伍里的时候,几人眼神奇怪的看着胖子和韩纷,两人的全程动作几人那可都是看在眼里,韩纷虽然也搜刮了不少,可比起胖子来还是落了些下风的。

    “你们……”这是川岗第三次的欲言又止,今天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让她匪夷所思了。

    “我们差不多也该撤退了,敌人已经大概了解了到我们的深浅,下一次,可就不是这些虾兵蟹将了。”胖子一脸认真道,可老天似乎铁了心要拆他的台,就在胖子转身的时候,三个锦囊从衣袖间脱落。

    众人不约而同地停下动作,怔怔看着那三个躺在地面上的无辜锦囊。

    气氛在这一刻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咳咳。”胖子装模作样咳嗽两声,脸不红心不跳地转过身来,“哎呀,怎么掉到地上了,都脏了,韩纷,要不我拿这三个跟你换换?”

    “……”韩纷无奈,话说大哥你这锦囊从死人堆里翻出来,能干净到哪去?

    “老大,没话聊就别硬聊,咱快撤吧。”追风老实说道,他向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

    虽然话不中听,可好歹也是缓解了胖子的尴尬,拍了拍追风的肩膀,胖子心满意足地迈着小步悠哉悠哉地走在前面。

    此时,中洲儒教总部,一座木质门匾上写着绿野小居的小阁楼没,韩姓中年男子和他的小徒弟各自看着一本书。

    中年男子揉了揉眉头,最近他心间总是弥漫着一股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玄之又玄,甚至以中年男子的修为都判断不出这是吉兆还是凶兆。

    到了他这个境界的人,从来不会产生什么莫名其妙的错觉,每一种直觉都一定会意味着什么,他回忆了一遍近几年来自己见过的人做过的事,在想起那个和自己在小酒馆里对饮笑着说修身俟命的少年。

    韩君当初的想法只是因为自家师傅的缘故所以在他老人家的家乡留下一桩善缘,至于少年能走多远多高那是他细节的造化。

    可不知怎的,韩君在想到这个少年的时候,脑海里不再切换下一个遇到的人,而是不断回忆起从遇见那位少年的点滴,这是精通卜算的高手所具有的一种后天直觉,韩君知道,这股持续了长达几天的异样感觉和那个少年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少年自然就是当初杏花镇的韩纷,招待了师傅二人一顿饭外加几杯杏花酿,换来了一次修行的机会和一块足以惊动所有宗门的令牌。

    取出蓍草和一枚样式陈旧残破的龟甲,中年男人推衍一番,卦象结果居然是一片迷雾看不清楚,虽说他韩君是个因武力值爆表而闻名的修士,可真正了解他的人就会知道他的卜算一点也不差,除了九境的大佬,其余人的福祸生死没他算不出来的,如今却在韩纷这里卡住了。

    韩纷这才踏入修行多少年?撑死了就也五境,要说到了九境导致韩君卜算失败,那未免太过天方夜谭。

    皱着眉沉思了一会,韩君把蓍草收起,滴了滴血在龟甲之上。

    “问天。”韩君开口。

    一股红色的能量从龟甲上飘出,以韩君为中心,方圆五里之内的白云纷纷聚集在韩君的头顶之上。

    “问韩纷。”中年男人淡淡说道。

    中年男子刚刚话罢,头顶上空聚集的白云瞬间转黑,刚刚还晴空万里瞬间就开始电闪雷鸣,乌云之中雷声滚滚,韩君眉头皱的更深了,只见他将龟甲收起,挥了挥手,翻滚着闪电的厚厚云层顷刻之间四散开来,天空再次回复晴朗,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

    “还是看不清楚,不应该啊,我只是算他的生死福祸,怎会这样?”韩君喃喃道。

    他的闭门小徒弟蹦跳着跑出来,“师傅,你又渡劫啦?”小徒弟一脸兴奋,自己的师傅越强大,以后跟着师傅走南闯北就越加有面子。

    “还记得你心心念念的那位烤鸭公子嘛?”韩君笑眯眯地看向自己的弟子。

    “当然记得,师傅你还答应我有时间再去那里带我吃烤鸭的。”徒弟小脸一红,可还是老实说道。

    “师傅自然没忘,这不是最近比较忙嘛,为师刚才给那烤鸭公子算了一卦,什么都没算出来,还差点引来了天劫。”韩君微笑着说道。

    “那他是不是有什么危险,不就是天劫嘛,师傅你再算它一卦,我就在一旁护着你,我看它天劫还敢来!”小徒弟故作凶狠地瞪着大眼睛,双手叉腰站着,可爱极了。

    “好啊。”没曾想韩君却认真应了下来,再次取出龟甲和蓍草,这一次他将蓍草碾碎成粉末,均匀涂抹在龟甲之上。

    “徒儿,来。”韩君笑眯眯道。

    “哼,要不是担心烤鸭公子的危险,我才不会轻易给你放血嘞!”说罢察觉到自己对于韩纷称呼呢口误,一手捂着嘴巴,一手小跑过去伸到龟甲旁。

    韩君挥手,一滴红里泛着金色的鲜血自小徒弟的手心飞出,缓缓落在龟甲之上,他的手上却不见丝毫伤势。

    如果有九境的大佬看到小孩那颜色不同于常人的鲜血,一定会惊讶地张大嘴巴,据古籍记载:

    “圣人转世者,其血有朝圣之姿。”

    朝圣之资只是一个比喻,一般关乎到“圣”的人和物,都会和金色划上等号,也就是说,朝圣之姿的含义也就是鲜血之中泛着金色,当圣人转世者成人之后,他的鲜血就会彻底变成金色,那才是纯正的朝圣之姿。

    这一次的卜算终于有了结果,但这个结果却让韩君惊奇无比,卦象的结果只有二字:

    仙逆。

    这两个字组合在一起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仙这一境界自古就是所有修行者一生苦苦追求的结果。

    仙逆?逆仙?韩君摇摇头,只当做是其中应有其他含义。

    劫云再一次凝聚上空,这一次的劫云几乎覆盖了方圆十几里,整个儒教的人都举目张望,猜测是儒教的哪位前辈正在渡劫。

    那位韩君的师傅韩老夫子走出自己的小茅屋,一眼穿透重重障碍看到站在劫云正下方的徒子徒孙。

    “有些事情,本不想你知道,可命里有时终须有,天意不可违啊。”这位名号响彻天下的老夫子摇摇头感慨一声,一步迈出人已不见踪影,只隐约察觉到周围的空间好像在那瞬间波动了一下。

    “给我散了!”韩君的闭门小弟子再次叉起腰,奶凶奶凶地喊道。

    任谁看到这个场景都会忍不住失笑,可韩君确是一脸认真地望着上空的劫云。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在小徒弟说完之后,劫云居然自动消散,转眼间又是晴空万里。

    “哼哼。”小徒弟骄傲地哼哼两声,一脸从容地走进阁楼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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