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公的儿媳妇抱着她的小儿子剩娃子送我和弘语上人到了狗娃子家的大门外,可她说什么也不肯进去,我就猜到狗娃子家里没有那样的正常。

    她虽然不肯进去,可是她怀里的孩子却指着狗娃家的大门,说什么也要进去看看。

    我见状,本着助人为乐的目的对二叔公的儿媳妇说,我可以带着他进去看看,一会儿再送他出来。

    二叔公的儿媳妇说什么也不同意,她认为有死人的地方不干净,怕对孩子不好。

    这个道理我当然也懂,可这个小男孩儿让人感觉太奇怪了,真想看看他进了屋子会怎么样。

    我在这里跟她们母子两个纠缠的时候,弘语上人此时已经走到了门外,这时的狗娃子家是人来人往的,村民们又大都认识我们,见弘语上人来了,都热情地跟他打着招呼。

    我见状也不好在这里多逗留,只得丢下她们母子,一个人向狗娃儿家的大门走去。

    “王雨说了,他要跟我玩儿。”小男孩儿剩娃子一脸委屈地看着他妈妈,嘟着小嘴对她说。

    我一下子就站住了,扭过头来问小男孩儿,那个王雨现在是不是在屋子里,这一点可是很重要的。

    在三冬镇见到那位自称是王雨的老者,我就确定他跟这个剩娃子有些关系,如果剩娃子认定王雨就在这里,那这个地方很有可能就是那个老者说的山里歹人呆的地方。

    小男孩儿点了点头,一脸认真地对我说:“他本来在我家的,可他爷爷非把他抱到这里来,我要去找他。”

    二叔公的儿媳妇听了这话是脸色大变,大声喝叱着他:“别胡谄,咱们村儿哪有一个叫王雨的。”

    王雨就在他们家,那可是太巧了,如果这样说,那二叔公家很可能就是原来山贼住的地方。

    如果是这样,年幼时的王雨让剩娃子带出求救的纸条来那就大有可能了。

    我挤出一脸慈爱的笑走了回来,轻轻地拉着男孩子的小手,问他王雨是不是经常跟王雨一起玩儿,我得到的是小男孩儿肯定的回答,外加他妈妈更加严厉的叱责。

    当我问他都玩什么时,小男孩儿告诉我,他们玩得可多了,王雨还教他写字。

    这回不等我问完,二叔公的儿媳妇已经大声喝叱着小男孩儿不要乱讲话,一边向回走去。

    我知道这件事情一定困扰她很久了,要不她也不会这样急着抱孩子回家去,看来这王家村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狗娃子的尸体真的还在,而且还是非常正常地被停在一扇门板上,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变成白毛僵尸的迹象。

    弘语上人走过去掀开蒙在狗娃子脸上的黄纸看了看,我就站在他的身边,也跟着瞧了瞧,眼睛的余光里看到弘语上人正用眼睛看着我。

    我知道他现的的状况,他一定是自己看不到鬼,所以才向我求救的,我忙对着他微微地点了点头,示意他并没有什么异常。

    出来坐下,看到狗娃子的媳妇在里面的屋子哭得死去活来的,好多村里的女人都在那里安慰着她。

    我看了看弘语上人,他对我点了点头,我便走过去,问一个女人,狗娃子媳妇的名字是不是叫任梓,那个人楞了一下,扭头去问正在狗娃子媳妇身边扶着她的一个女人。

    这话让狗娃子媳妇也听到了,她抬起哭肿了脸看着我,她身边的女人也奇怪地看向我。

    好一会儿那个扶着她的女人才问:“我妹子的大名儿知道的人并不多,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来还真是对上了,她一定就是叫做任梓了,那狗娃在三科镇买的手镯一定就是要给她的。

    我对那个女人招了招手,让她跟我出来一趟,那个女人将狗娃子媳妇交给别人,跟着我走了出来。

    在弘语上人面前又核实了一遍,这才确定无疑,那个女人是一头的雾水,不知道我们这是想要做什么。

    这时弘语上让人去抱的一条半大的黑狗被送了进来,送来的人放下就跑出去了。

    那女人见了黑狗惊讶地叫了起来:“这里有刚死去的人,这些猫儿、狗儿的是不能进来的,你们怎么连这个也不知道。”

    我也听说过这样的说法,不知道弘语上人这是怎么了,他怎么还犯了这样的错误。

    却不想,弘语上人根本就没去理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帕来让那条黑狗闻了闻,就将它撒开了。

    所有的人都被弘语上人惊呆了,这要是诈个尸什么的可怎么办,有胆子小的,这时已经悄悄地溜走了。

    那黑狗在屋子中央转了两圈儿,忽然向停放的尸体跑去,这回屋子里的人更急了,大有喊着让那狗停下来的,只是那狗并不听这些人的话,屋子里一片哗然。

    黑狗跑到尸体的跟前,四周闻了闻,一头钻进了门板的下面,那下面是几个方凳支撑着门板。

    那狗在那下面用力地刨着,人们更是急了,只怕它将那门板弄倒了,上面的尸体被摔下来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有人建议将尸体重新停放一个地方,他们知道有人给弘语上人撑腰,只能是这样的退一步。

    弘语上人轻轻地咳嗽了两声,用手指了指屋子里的东墙,让人们将死者头东脚西地停在那里。

    可是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没有人去移动尸体,现在死者是头南脚背放着的,也就是头冲着门,脚对着窗户,据说人死后鬼魂是走窗户的,可是现在,如果头东脚西,两面都是墙,这死去人的魂魄从哪里出入啊。

    弘语上人却坚持要大家这样做,还说这位狗娃子的死法与别人不一样,死后尸体的处理方法也不一样。

    最后还是二叔公来了,让大家按着弘语上人说的去做,这些人才去将尸体移动过去。

    当尸体移开,那里也就露出黑狗正在创的地方,只见那黑狗是一刻也不肯停,就是人们移动门板的时候,它都没被吓跑出来。

    狗娃儿家是农村的土地,连砖头都没铺,现在被那黑狗创出了一个不小的坑,弘语上人见这狗在这里创得出了坑,就让人拿了东西去创。

    在人家的家里创地,这还是没有过的事情,大家虽然迟疑,可在二叔公的威力下,他们还是照着去做了。

    没过多一会儿,那坑就创得有一人深了,弘语上人这才让大家都住了手。

    他让二叔公从村民里挑出八个身体强壮,十五岁到二十岁,阴历在五月初五之后,八月十五之前,生日在初十之后,二十之前的男生。

    二叔公对着外面喊了几嗓子,真就进来符合条件的,八个身体健壮的男生站在弘语上人的面前。

    他们八个人当中一个二十岁的,两个十八岁的,一个十七岁,剩下四个都是十五岁,而他们的生日却都在阴历七月,这让弘语上人那紧锁的眉头一下子就展开了。

    弘语上人选出四个年纪在十五岁的站在屋子的四角,其余四个站在死者的头顶与脚底。

    又从包里取出墨斗和桃木钉将那个土坑围了起来,这才在那坑边儿上点了一圈儿十二根白蜡烛,燃起了三柱香。

    这时狗娃儿的媳妇也不在里面哭了,家都被人家创成了这样,她哪里还有心哭啊,也站在一旁看着弘语上人在那里做事,只是眼睛里那股子愤怒让我感到畏惧。

    现在是中午十一点,按老话说是正午时刻,这也是一天当中阳气最盛的时候,我不敢想象这个时候弘语上人点这么多的蜡烛是不是个明智之举。

    就在那三柱香烧尽的时候,大地摇晃了一下,屋子里的人先是一惊,接着就有不少看热闹的人退了出去,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了阵阴风从那个土坑里渗了上来,有些身体弱的不由得也悄悄地退了出去。

    弘语上人看了看,屋子站着的这些人,那些看热闹的相互瞧了瞧,也悄悄地退了出去。

    二叔公对弘语上人招了下手,也向门外退去,屋子里现在只剩下我们十个活人和一具死尸。

    狗娃的媳妇早就被人扶到门外去了,她虽然担心这个屋子,可毕竟恐惧战胜了她,还是跟着大家出去了。

    弘语上人看了看已经烧到根部的香,取出铜铃来交给了我,他取了个黄色的蒲团,一个人坐在那土坑的跟前是念念有词,我却一个字也没听清楚。

    就在那香烧得尽了,那红红的火一灭的时候,那土坑里的土向下沉了下去。

    随着稀里哗啦的泥土下落声音,一阵刺骨的寒意涌出了地面,我跟那八个壮小伙子都向那土坑里看去,只见那土坑里的泥土沉下去之后,浮上来一股黑得如墨汁般的黑水。

    那水里不断地向上冒着寒气,让屋子里的人都打起哆嗦来。

    白蜡烛在那寒气中摇曳着,那黄色的火苗渐渐地变成了幽幽的蓝绿色,一闪一闪地在那里如同半夜坟地里不时飞起的鬼火。

    大白天的见到这样的火苗,哪一个心里能不害怕,屋子里的八个男生都吓得要哭了,可是想跑却还是坚持地站在那里没动窝。

    我不由得奇怪,就他们现在的来看,不跑那也应该吓得坐地上才对,可当我看到他们身上那渐渐泛起的白霜时,明白他们为什么不跑了,他们现在是连脚都没有力气拔起来,哪里还能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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