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合衣而眠,这滋味确实不好受,丢下乱糟糟的屋子我就出来上班去了。

    一进古董店,刘笑笑就红肿着眼睛,一脸哭丧地问我,弘语上人能不能到店里来一趟?

    我见她这副样子就是一楞,忙问她出了什么事情,同时拿着手机给弘语上人打电话。

    刘笑笑告诉我,昨天晚上古董店里有动静,她下来看过,却什么也没有看到,最后没办法,只得点了一夜的灯,这才算熬过了这一夜。

    我听她讲完,不由得苦笑了,就这她也想找人来看看,这可比我见到的差远了去了,可是电话已经打通了,我跟弘语上人说了几句,就将电话递给了刘笑笑。

    刘笑笑紧张地将昨天晚上店里不安静的事情对弘语上人说了,问他能不能过来看一看。

    她就住在古董店的楼上,总是这样太折磨人了。

    弘语上人安慰了她几句,告诉她一会儿就会过来。

    刘笑笑听说弘语上人一会就过来,脸上绽开了笑容,忙着去准备茶水,一会儿招待弘语上人。

    我也没在意,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今天的顾客来的还真是不少,我忙得很。

    真的,没过多久弘语上人就到了,一进来见我忙着,打了个招呼就跟着刘笑笑进里面去谈事儿了,我那颗脆弱的小心脏啊,这个嫉妒。

    等我抽出空来去看弘语上人的时候,刘笑笑已经出去,只有他坐在那里喝着茶水。

    我坐下来自己倒了杯茶水喝,我还真是渴坏了,刚才那话说得也够多的,我早就是口干舌燥了,可是哪里有时间喝啊。

    看着我喝水的狼狈相,弘语上人的眼睛里满是心痛,我一抬眼,正看到他那心痛的目光,忙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

    “工作是不是很累啊,要不跟着我出去做事吧,那样做得多,还没这么累。”

    “不,不用,这里挺好的。”

    听到让我跟着他去做事,我忙拒绝,就他们给我老妈做的法事就够了,我可不想让人说我骗人。

    说到我老妈,我告诉弘语上人过年回家的事情,谁知道他的脸色大变,犹豫地问我过年要回家吗?

    “当然了,谁不回家过年啊。”我喝着茶水回答着他。

    弘语上人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阴沉着面孔,象是在想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我又问刘笑笑店里是怎么了,我在这里陪她住的时候也遇到鬼怪的事情,不知道她跟我见到的是不是一回事。

    “你是说那双绿色的眼睛?”弘语上人有些心不在焉,没听清我在说什么。

    “是啊,那个家伙昨天晚上又去找我了,当时李笑晨也在,只是他没看到,可惜他抹的牛眼泪了,只跟他大哥聊了一会儿。”我替李笑晨惋惜着。

    要知道牛眼泪是多难得的东西,这家伙就这样浪费了。

    弘语上人将手里的茶杯放了下来,一脸迷惑地看着我,象是根本就没听懂我说些什么。

    没办法,我只得又对他讲了一遍,只是奇怪他今天的精神怎么这样差,他从来没有这样过,别说听不清别人说的话,就是行动起来也要比我们这些年青人快得多。

    “师父,你是不是也很累?”我带着一脸的关心问他。

    “再累也得好好干活啊。”弘语上人又喝了一口茶,瞟了我一眼,就象我偷了多少回懒似的。

    “师父,我不是说我,我是说你,你现在的样子好疲惫。”看着他的脸,我更是心痛。

    “没事儿,就是这两天,过一阵子就好了。”弘语上人垂下眼皮去吹着手里的茶。

    “为什么你们都这样的疲惫,那个死鬼李雨迟也是,就象干了多少活儿似的,连说话都舍不得用大声。”我无意地说着,又去小口地喝着茶水。

    “什么,李雨迟回来了?”弘语上人的眼睛忽然瞪了起来,我看到他眼睛里的红血丝都快要裂开了。

    “是啊,昨天晚上回来的,刚才有跟你说啊,他和他弟弟李笑晨说了会儿话。”我奇怪地看着他,他这是怎么了,怎么稀里糊涂的。

    “哦,你让我看看你的玉蝉。”弘语上人说着眼睛还是盯着我。

    他那瞪大的眼睛确实有些吓人,不过还好,认识他时间也不短了,熟悉他的样貌了,也就不那样怕了。

    这要是换了别人,就这骷髅似的一张脸,眼睛瞪得跟灯笼似的,还带着快要暴裂的血丝,不吓个好歹的才怪。

    我取下那串石子递了过去,玉蝉就系在上面,还是乌黑的,只是没有以前有光泽,想是这几天我没好好的擦拭的关系。

    “这家伙还真是受了重创了。”弘语上人喃喃地说了一句,就将嘴闭上了。

    可是我已经听到了,一时间慌了手脚,受了重创,他这是做什么去了,被人伤到了。

    见我一脸慌张地看着玉蝉,弘语上人一咧嘴笑了笑:“没事儿的,他回来就没事了,只要休养几天就好了。”

    他说得好轻巧,这到底是跟谁过不去,才弄成这个样子的,我怎么能不问一下。

    见我追问,弘语上人有些反悔,看来他根本就没打算告诉我真相,要不是说溜了嘴,我还不知道李雨迟已经受了伤呢。

    就在他支支吾吾地不肯说的当儿,我感到哪里不对劲,他怎么知道李雨迟这是受了伤呢,听他这话音,他象是也参与了。

    再看他那一脸的疲惫,莫不是他们做了什么事情瞒着我,不想让我知道。

    这回我可是不管了,一定要他说出来出了什么事情。

    “你不用问他了,问了他也不会对你说的。”白胡子老者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站在我的左手边,也倒了一杯茶水给自己喝。

    让我奇怪的是,鬼要想喝茶水那得活人给他倒,倒完了还得洒在地上,算是给他喝的,可是他没用别人给他倒,并且,还是用的活人的茶杯。

    弘语上人看了我一眼:“他死的时候带走了一缕阳气,所以不仅鬼不能捉他,就是做事也有一点儿活人的意思。”

    我用眼睛问白胡子老者,老者呵呵笑着,并没有说别的。

    我又要晕了,这到底是活人还是死人啊。

    老者见我用异样的目光看他,有些不快起来:“你这样看我做什么,我带着一缕阳气在阴间有什么可奇怪的,你带着一缕阴气不是照样在阳间吗。”

    我听得更晕了,他这样说,我可不可以认为自己是个活死人啊,这都是哪里跟哪里,让人搞不懂。

    白胡子老者见我晕了,倒是开心地笑了,他指着弘语上人告诉我:“这个小家伙也不行,他还不如我这个老头子呢,才斗了几天的法,就已经这个样子了。”

    小家伙!他还真是能显摆自己年老哎,就因为他几百岁了,别人就都是小家伙了。

    弘语上人也觉得别扭,瞄了他一眼,冷冷地说了句:“只要心不老,活到什么时候都是个年青人。”

    看吧,把我师父惹毛了,他开始生气了吧,再说,我师父就不会说这样好听的了,我在心里想着,嘴上可没敢说出来。

    老者却没当一回事儿,自顾自地喝着茶水,白胡子飘撒在胸前。

    “这么说你们是都回到我身边来了,那我就不用怕那双绿眼睛了?”我用眼睛瞟着他们两个问。

    “是啊,我不是早就回来了吗,我可是一直都守着你的。”白胡子老者象是在抢功似的说着。

    “你可不是一直都守着她,丢下我们在那里跟老太婆打到现在。”弘语上人瞪了白胡子老者一眼。

    “什么老太婆?”我好奇地看着他们两个,可是他们两个都不作声了。

    我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位,忽然嘟着嘴问:“你们是在说屠花婆婆还是在说花姑子呢?”

    我这本是想诈他们两个一下,看他们怎么说,没想到这两个人还真就毛了,都一齐看向了我。

    白胡子老者更是按耐不住心里的疑惑,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没理他,照旧喝着茶水。

    老者一把将茶壶抢了过去:“茶是用来品的,你这是在浸牛。”

    我笑了起来,从茶几下面又端出一壶来对着他晃了晃:“茶水先是解渴的,然后才是用来品味的,这都快要渴死了,哪里还会有心思去品啊。”

    “你少费话,快点儿说,你是怎么知道屠花婆婆的?”白胡子老者晃着脑袋问我。

    他为什么这样急啊,不就是屠花婆婆吗,我也没说什么,那又不是他的花姑子。

    我的脑袋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难道……不,这不可能,天底下哪里有这样巧的事情。

    我不敢向下想,只盯着老者看,盯得他也毛了,摇着脑袋不敢看了。

    一旁的弘语上人急了,他瞪着眼睛看着我们两个:“花姑子又是谁?”

    哈,他竟然还不知道花姑子是谁,看来他对老者还不了解啊,我拍着巴掌笑了起来。

    老者在一旁急了,红着脸让我不要笑,还用眼睛的余光去看弘语上人,一看就知道他一定对弘语上人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我轻轻地指了指白胡子老者,眼睛看着白胡子老者,他看着我脸更红了,我更是笑得前仰后合的。

    “不要告诉我屠花婆婆就是花姑子。”弘语上人沉着脸,看样子他还真是急了。

    “你,你……”白胡子老者看着弘语上人只说了两个字,已经紧张得汗也出来了。

    什么,我惊讶地看着他们两个,屠花婆婆是花姑子,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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