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阻止那个国师报复李然兴,那毕竟是几世之前的事情了,所在在李然兴和那个律师离开的时候跟着他们上了车。

    在途经去往西林河路口的时候,一辆运原木的载重从我们的车旁经过,忽然间捆绑原木的钢绳断裂,原木带着轰鸣向下滚落。

    我们的车就在这辆拖车的旁边,无疑地,我们将被埋在这些原木的下面,而此时,我们几个人除了惊骇之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

    那位追命的国师大叫着,说这不是他的本意,他只是想让李然兴也感觉一下被车裂的滋味,并没有想要把别人也卷进来。

    我只能说,我死后不会怪他的,不会也让他尝尝被原木砸的滋味,而此时,我蹲在两排车座之间,双手捂着头,连眼睛都不敢招起来。

    随着轰响声渐渐停了下来,的闭着眼睛问了句:“我是人还是鬼啊?”

    “你很想当鬼吗,跟我做伴儿?”李雨迟那嘲讽意味的声音让我明白自己还活着。

    我忽地一下张开眼睛向四周看去,可怜的车窗被几根原木横七竖八地挡着,整个车里就象是一场恶战后残存的一点儿空间。

    当我缓缓地回过头去,看到那个李然兴从车座下探出头来,他竟然还活着,看着他那迷离的目光,我相信他一定跟我一样在想着自己是活人还是一个鬼。

    “怎么会事,他怎么还活着,看来老天是不想让他死了,他怎么总是这样的幸运!”那个国师大声地喊着,可我怎么听着这喊声里有一种庆幸的味道。

    “那个人死了吧?”李雨迟悠然的声音传来,让我的心不由得为之一动,那个律师死了吗,不会吧,他可不是国师盼着横死的人啊。

    “谁死了?”那个律师的声音从驾驶座位那边传了过来,声音有点儿沉,却听得很清楚。

    “这不关我的事儿啊,我可没盼着你死。”国师马上抢着解释。

    “什么,谁死了,你说我,奇怪,你在说什么,我不是好好的吗?”律师的声音开始发起抖来,可语调还是那样的强硬。

    “真的吗,你这个瞪着眼睛说瞎话的家伙,你为那个欠我们工资的混蛋辩护,害得我辛苦了一年的工钱都泡了汤,现在,你自己好好数一数,这木头有多少,多少,是不是应该给我工钱!”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我随着声音看去,一团黑雾挡风玻璃前晃动着,那应该是来找这位律师算帐的。

    “什么,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为欠你工钱的人辩护了,你想想明白,是我吗,我可从来没有接过拖欠工资的案子啊。”律师困惑的声音让我感到一线希望,如果那个鬼找错了对头,这位律师也许真的还能活下去。

    “没有,你还敢说没有,那个贵鑫谎报了原木的数量,不是你为他辩护的吗,你现在还敢说不是。”那团黑雾在车外盘旋着,象是要冲进来。

    “你这么说我倒是就是想起来了,还真是有一次打的这种官司。什么,难道那不是事情吗,你为什么要这样说?”律师惊讶地问车窗外的那团黑雾。

    “什么事情,你个糊涂蛋,当然不是,他隐瞒了数目,我们可惨了,连工钱都拿不到,你知道吗,我回家连看病的钱都没有,那个贵鑫就是应该死,那个帮他打做证的司机也应该去死,你、你更应该去死……”他是越说越激动,那团雾气向四周散开,整个挡风玻璃都被黑雾挡住了。

    “这么说,贵鑫是你害死的?”死鬼李雨迟冷笑着问车外那个鬼。

    “是我,又怎么样,我要报仇,我要报仇!”那个鬼在车外大声地喊着,喊得人心里乱跳,我想着这回这位律师是真的活到头了,被这样的鬼缠上,还会活得下去吗。

    “你才是个糊涂蛋,贵鑫是公司的老总,他怎么会亲自下工地去计数,这应该是底下的小工头捣鬼,看来你是害错人了。”死鬼李雨迟说完是哈哈大笑,他这时还能笑出来,真让我感到震惊。

    “你不是在说他,你是在说我找错分家了,对吧?”忽然,那个国师对李雨迟笑道。

    “你们两个都够糊涂的,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弄不明白,还口口声声要为自己报仇,你们报的什么仇啊,只能是让阎王爷给你们多记一笔帐。”李雨迟冷笑着,他说着声音低了下去,象是想到了什么。

    “是啊,你说得对,没弄清楚怎么一回事就去报仇,不仅会害了自己,还会害了别人。”国师的声音越来越沉稳,完全没有了原来那种拼死拼活的劲儿。

    “你怎么知道会害了自己?”李雨迟奇怪地问那位国师。

    “我当然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国师说着呵呵地笑了起来。

    一阵铁锁链的响声传来,那团黑雾被局成一团,越来越小,直到我看到那团黑雾完全缩进了一团铁锁链里。

    那是鬼差来提鬼的,这种锁链我早就见黑衣阴司手里拿过,现在看到是别的鬼差拿着来提游魂野鬼,心里还着实地震惊了一把,心那叫一个跳啊。

    这回死鬼李雨迟没有笑我,我能感觉得出,他现在也紧张得要命,不知道这位来提鬼回地府的是哪一位,会有这样的震慑力。

    “你还用我锁了才走吗?”空中传来闷雷一样的声音。

    “还有一点儿不想跟你走。”国师苦笑着回答。

    “你没看到这个家伙吗,他前世是一个杂货商人,收米的时候是大斗进小斗出,收柴的时候是按实了进打松了卖,所以,他这一世都会受穷,所有的劳动都会被打折扣,以此来还那些被他坑的人,你听明白了吗?”空中的声音很沉,我听着是字字都砸在心上。

    “要是这样说起来,我之所以死在车裂之下,那也是有原因的了?”国师象是领悟到了事情的真相。

    “去望乡台上看看吧,也许你就会明白了。”空中传来阵了的锁链声,却迟迟不见锁链从空中抛下来。

    “看来是我执迷不悟了。”那个国师说着,我就感觉到一股寒风从车窗吹过,接下来就听到空中传来笑声,象是那个国师与空中那个鬼差在交谈着什么。

    “他这是不报仇了?”我低声地问李雨迟。

    “走都走了,还报什么仇。”李雨迟不屑地对我说。

    李然兴一脸困惑地看着我,结结巴巴地问:“谁,谁报什么仇?”

    我楞了一下,马上明白过来,他根本就听不到鬼的声音,刚才那一幕他根本就不知道,看着他那错愕的眼神,我一时语塞了。

    车外传来嘈杂声的时候,车里已经安静下来,应该是那个鬼差已经将两个拼命要报仇的鬼带走之后。

    而我们从那些原木中爬出去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阵的惊呼声,我清楚地听着好多人在说我们命大,竟然一点儿也没有伤到。

    我扭头看了看车里的那位律师,他满头满脸都是血,看上去已经是奄奄一息了,想到他很有可能会死,我的心里不由得升起了怜悯之意。

    死鬼李雨迟冷冷地对我说:“有什么好难过的,他死不了的,那个鬼差只带走了两个,他的魂魄还在这里呢。”

    听到李雨迟的话我的心宽慰了许多,我是不希望看到有人死的,我只想看到高兴的事情,不想看到让人伤心难过的事情。

    我出来之后感觉自己没什么事情,就想找个人送我回家去,虽然救护车一再的想要带我去医院做个检查,可是想到家里的情况,还是算了,我不想让父母担心,更不想让他们已经很是拮据的生活再破费一些银子。

    一辆白色的货车模样的车停在我旁边,有人在车上向我招手让我上车,我当时也没看清那人的脸,拉开车门就跳了上去,一边回手关上车门一边问他能不能送我回家。

    我家离这里应该算是不远,这种情况应该是没有人会拒绝的,我吃定了这一点,所以连看那人也没有看,唯恐看到那人的脸,会听到那个人拒绝我。

    那人也不说话,马上就启动了车子,车子快速地开了起来,这时天已经擦黑了,我只觉得眼前一片黑乎乎的东西晃过去,也不知道这是向哪里开,等我明白过来,车已经开向了山里。

    我这才扭过头来看那个开车的司机,王吉王真人那张发青的脸映入了我的眼帘,怎么会是他,他这是从哪里来的?

    我惊讶地叫了出来,扭头向刚刚出事的方向看去,那里还有好多人在忙碌着,我想喊他们,可是那些人又怎么能听得到我的喊声。

    “你还是省省力气吧,没见连你身上带着的那只鬼都这样的安静,不会有谁来帮你的。”吕连盛的声音从我身后传了过来,我这才看到车的后面拖着一个房车,房车在驾驶室的后面开了一个窗户,吕连盛那张得意的脸正从那窗户里露了出来。

    “你们!这是绑架!”我大声地喊着。

    “我们可没有绑你,是你自己上的车。”王吉王真人说着无耻地笑了。

    “停车,我要下去!”我大声地喊着,手伸向了车门,可是,当我用力地去打开车门的时候,发现车门早已经锁上了。

    “别傻了,你问问你那个鬼男友,他是不是也很想让你再去一趟山里,他的尸体可是随时都会被人移走的。”王吉王真人说着嘴角翘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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