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TF!?不是……”宋亚完全没顾上耳边萦绕着的忧伤的天启歌曲,被这个消息给完全弄乱了心神,“都约好的吗?在今天给我玩突然袭击这一套?”
    “你不是经常吹自己每次都很小心吗?”琳达翻了个白眼。
    “我……”有苦说不出,自己确实很小心啊,跟查莉丝她们那晚玩得确实太嗨,自己又喝了不少可能中间没注意,但其他时间都……
    “你不追过去吗?”
    正努力回忆着,老麦克把车开到他面前。
    “不了,麦克。”他看向玛丽亚凯莉车队离开的方向,“我知道你很喜欢她,但这次不一样。”
    “去道个歉,用你那些哄女人的本事,像上次一样。”老麦克说。
    “我们必须结束了,这也是为了她好,否则一旦我这边和派金斯利谈崩,她会受到更大伤害的。那女人是靓汤的经纪人,有自己的公关公司,行事风格很毒辣,应对行动绝不能晚。等她想明白就会理解我的……”
    如果不早做准备,等派金斯利真把查莉丝怀上自己孩子的事突然爆出来,自己坐实嘻哈渣男人设,损失之前很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良好形象与路人缘,但自己皮厚、心硬如铁,算起来都是些不伤根本的东西。
    而她作为DIVA,在事业正如日中天的时候传出丈夫偷吃实锤,对她的打击只会更大。不是事业上的,是心理上的,歌迷和路人自然会非常同情她,但铺天盖地的吃瓜媒体会造成足以令她崩溃的精神压力,毕竟她是个无比爱自己又爱面子的女人……
    宋亚摇着头转身往回走,“把车开回去吧麦克。”
    “你做了错事,还说要为了她好,要她想明白?理解你?”老麦克质问。
    “某种程度上我们是一类人麦克,事业心强,对某些东西拥有变态般的掌控欲,只是我们在意的事物不一样罢了。”宋亚回答。
    老麦克也翻了个白眼,龇了龇牙把车开回去。
    “好吧好吧,都给我白眼讨厌我就是了。”宋亚抱怨。
    “现在的问题是孩子怎么办?你妻子会不会一气之下不想要小孩了……”琳达担心地问,“你得想办法制止这个情况出现。”
    “我……我不知道琳达,我现在脑子有点乱。”
    宋亚深吸一口气,“她对我来说不是雪琳芬、更不是查莉丝,我和真女权主义者斯隆女士闲聊时探讨过这个话题,我也认同斯隆女士的看法,无论她要不要那个孩子,那是她身为女性和母亲的天然权力,如果我爱她和尊重她,我就必须接受她的任何决定。”
    “哇喔,一套一套的……所以如果把你事先完全不知情的小罗柏不算的话,玛利亚凯莉无论做什么你都能接受,但查莉丝呢?你在对不同的女人执行不同的标准,是这意思吗?”琳达问。
    “查莉丝不一样,也许她是无意中标的,但被派金斯利知道这件事后事情失控了,把孩子生下来无论对她还是对派金斯利都是绝对有利的选择,她会生下来的。”
    宋亚叹气,“我现在能做的不多,我是说我愿意出钱或者资源,但她们别想拿到我的公开承认,这是底线,你记住,琳达。你准备准备就直飞洛杉矶吧,我让多诺万和海登陪你,代表我去和派金斯利那女人谈判,把Mimi的经纪人桑迪格伦也叫上,你们必须清楚明白地传达我的信息,她尽可以利用查莉丝的孩子来要挟我达到某些目的,但如果她敢把消息公之于众让Mimi难堪,那我就会化身为她这辈子最凶恶的敌人,别以为那位靓汤一点痛脚都没有,我是好莱坞的圈内人,我听说过一些他的负面传言。”
    “强硬到底?”
    “强硬到底,海登可能蠢点,你和多诺万还有桑迪格伦都是察言观色的好手,如果在谈判中发现派金斯利有掀桌子的打算,立刻通知我。我会马上让哈姆林和桑迪格伦发个联合声明,宣布我和Mimi正在协商离婚,原因全都是我的错,把所有该扛的责任和骂名都扛过来,把这件事对Mimi的伤害提前降到最低。”
    “什么伤害?”私人政治顾问斯隆女士走了过来,“怎么?都没在看州长选举的开票吗?彼得弗洛克已经赢了。”
    “谢天谢地,今天终于有个好消息了。”宋亚感叹了一句。
    “行吧,那我收拾收拾就出发。”琳达点头。
    “呃……我现在该怎么做?”宋亚揉着眉心问斯隆。
    “打个电话恭喜一下咯,再预定明年年初去春田市(伊利诺伊州首府)参加他的就职典礼。”斯隆心情很好的回答,“相信吗?实际开票结果和民调有不小偏差,彼得超出对手三万多票,如果计算那个有问题选票箱的话,他会赢的更多。”
    “呃,还有其他建议吗?”宋亚才发现自己就站在停车场路边,幸好不是营业时间,远处只有些来参加演唱会排练的工作人员走过,他焦头烂额地指指里面示意,“我今天太忙……”
    “你最好在他就职前,找个时间先和他好好聊聊,商量下一些事后续该如何处理,比如那几位警员的案子,联邦制里的州长权力很大,你们之后的处境会舒适许多。”斯隆女士说:“但我要提醒一下,从今天开始,你的钱对彼得,也就是州长先生的影响力会有极大削弱。”
    此一时彼一时嘛,这道理宋亚自然懂,“我明白,他的新麻烦没问题吗?”
    “那个选票箱?不知道咯,反正伊利诺伊州州长历史上就没几个不是‘带病’上任的。”斯隆女士笑道。
    “历史上还有干一半就腐败落马的先例呢。”她似乎心情很好,宋亚却只能苦笑。
    “想那么多就没意义了,反正目前对你,对我们来说都是个好结果。”
    靠着自己的关系,斯隆在芝加哥驴党政界拓展了不少人脉,如果转回头继续当国会说客,她无疑会变得更强大,“对了,我来时看到你妻子的车队正开往机场方向,我追上去能蹭到私人飞机吗?只要是去东海岸的就行。”
    “别,别去打扰她。”宋亚自责地摇摇头。
    “丹尼尔来接机了。”
    湾流4SP刚降落纽约,女助理打开手机,无数通电话拨打进来,她对玛丽亚凯莉报告,“肯定是为APLUS当说客的。”
    “哼哼……”
    经过短短两个多小时的航程,玛丽亚凯莉起码表面上已重新变得元气满满了,她噘着嘴走下登机梯,一眼就看到了在寒风中等待的索尼哥伦比亚唱片总裁丹尼尔,还有自己的管理人纽曼,这俩家伙还把自己教母帕蒂拉贝尔一道拉了过来。
    “宋夫人……”丹尼尔满头包地迎上前,“我刚从APLUS那得知……”
    “不许再提那个男人,以后继续叫我凯莉小姐就好。”她回答。
    “你打算怎么报复……呃,惩罚他?你不会又想……”
    丹尼尔是怕了这位DIVA惩罚丈夫的那一套,得到消息就心急火燎地过来灭火,其实心里不停在骂着这对夫妻俩,一个比一个能作,真是的!
    “放心,这次我不会伤害你丹尼尔,还有纽曼先生。”
    玛丽亚凯莉心里似乎已经有了主意,“我知道那小子最在意什么,我只针对他。”
    “也别……太过分,你俩现在的唱片销售占了索尼哥伦比亚唱片的……”丹尼尔擦了把汗。
    “说到唱片,上周公告牌排行榜是怎么回事?”
    她突然质问,“惠特尼休斯顿的Exhale空降第一?那是她和我星梦泪痕档期撞车的‘待到梦醒时分’电影主题曲对吗?这会给她的电影造势提供很大的帮助,你们怎么不狙击?”
    DIVA似乎要把愤怒的情绪全部转化到工作上了呢,这对自己是个好消息,丹尼尔和纽曼对视一眼,回答:“她没有用保镖主题曲I Will Always Love You的旧宣发策略,这次换成了提前打榜,令我们有点措手不及,APLUS的I Gotta Feeling也没挡住。”
    “我必须压过她,用One Sweet Day,就这周!”
    她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们电影撞车,单曲撞车,这次我可不想输,跟我联手的Boyz II man也不想,他们的End of the Road在B榜连冠13周记录就是被惠特尼I Will Always Love You的14周打破的!”
    “当然,我们为你的这首歌打榜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丹尼尔和纽曼等人跟在像女王一样前行的她身后,“Boyz II man所在的摩城唱片也立誓配合。”
    “呃,你……”帕蒂拉贝尔应该被两位索尼哥伦比亚唱片叮嘱过了,看向她的肚子,“明年巡演打算怎么办?”
    她的表情变得犹豫落寞,脚步也迟疑了下来,“我还没决定……”
    “那小子对我说无论你做什么决定都支持你。”帕蒂拉贝尔趁机说。
    “他真这么说?我看那混蛋不是挺喜欢小孩的!?”布伦达又嚷了起来,“嗷!帕蒂你踢我干嘛?”
    “嗯。”她哼了一声不置可否,钻进车里。
    十二月一号,公牛队的新主场,能容纳两万人的芝加哥联合中心涌进了一万五千多人,因为承办方安舒兹的演艺部门特意将一侧看台做了部分封闭,好使这场演唱会更有剧院感,能令大型巡演‘新人’APLUS对首秀感觉更舒适。
    “今天对我们很重要哦APLUS。”安舒兹的人趁着宋亚在做上场前的最后检查,又旧事重提,“如果这次合作愉快,呵呵,我想上次我们被意外打断的那个话题,球队,还有足球题材电影,世界杯主题曲什么的,是不是可以进入正式讨论了?”
    宋亚瞥了他一眼,深吸口气,这笔账我还……算了,这笔账还真不好算,“行吧,我们会合作愉快的。”
    纽约,和全米当前最红的男子组合Boyz II man一道出席电视台现场表演的玛丽亚凯莉不自然地摸摸肚子,然后又拉了拉上衣的下摆。
    “你怎么了?保守女孩,不会紧张了吧?这对你只是个小场面。”Boyz II man组合里性格最搞怪的胖子团员笑嘻嘻撞了下她的肩头打趣道。
    “怎么会……”她作态轻轻打了对方胳膊一下还击,“今天让我们把他们全干掉。”
    “他们?你小老公的歌还在B榜第二呢。”
    “管他去死。”
    “没问题,哈哈。”四位团员都笑了起来。
    “玛利亚,这首歌是你为去世的大卫科尔所作的对吗?”进入表演前的采访环节,主持人问道:“Boyz II man,你们是为了纪念前乐队经理?你们联合创作的?”
    “是的,我很怀念他,有时候只有某个人离开之后,我们才互相想起来,从没和他说过我爱你,也从没告诉过他,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有多幸福、甜蜜和喜悦……”Boyz II man团员深情回答。
    Sorry I never told you
    抱歉,我从未告诉过你
    All I wanted to say
    所有我曾想说的
    And now it's too late to hold you
    而现在,想拥抱你却太迟了
    'Cause you've flown away
    因你已渐渐飞远
    So far away
    好远好远……
    “女士们先生们!谁是芝加哥说唱之王!”
    按照嘻哈传统,艾尔和迪莱以及Common、迪昂威尔逊开始在他表演之前登台造势。
    “APLUS!”观众齐声回答。
    “谁是全芝加哥最靓的仔!?”
    “APLUS!”
    在真正的万众欢呼和瞩目中,穿着简单牛仔裤、球鞋配潮T公牛帽的宋亚拿着麦克风,等艾尔喊出‘下面有请’之后立刻面无表情,拽拽地上台,脖子上的大粗金链和水钻吊牌自然不可少,前面的喷射干冰陪着焰火同时引爆,在他和观众之间制造了一层斑斓的彩雾。
    这不是来暖场,也不是来当表演嘉宾,这是真正的属于自己的舞台,还没到学习MJ那种宏大而新意倍出的声光电效果的时候,安舒兹也要控制舞台布景和其他演唱会成本,除了背后的大电子屏幕有些新意,其他噱头不多,毕竟嘻哈音乐,特别是说唱乐本身就够热闹。
    宋亚趁机和乐队以及艾尔等人沟通了下,开场歌曲Remember The Name的伴奏响起,艾尔开始对台下喊麦并鼓动观众跟着强劲的节奏挥手,“Yo!Yo!Yo!You ready? Let's go!!”
    “Never……”
    玛丽亚凯莉深吸一口气,把麦克风放到嘴边,“had I imagined……”
    我从来没想象过
    Living without your smile
    看不到你的笑容该如何活下去
    Feeling and knowing you hear me
    感觉到你听见了我
    It keeps me alive
    这是让我活下去的动力
    Alive!她和四位团员齐声唱道:And I know you're shining down on me from Heaven
    而我能感觉到你此时在天堂照耀着我
    Like so many friends we've lost along the way
    就如同那我们人生路上曾失去的朋友们
    And I know eventually we'll be together
    而我知道我们将终有一天会重逢
    together
    再不分离
    “让我们开始吧。”
    洛杉矶,派金斯利自己的公关公司办公室里,她把满脸泪痕的查莉丝留在里间,贴心地关上门好让女孩能听到谈判中双方的对话,然后笑着对来访者说道:“很不错的阵容,威廉莫里斯加好莱坞同性兄弟会,APLUS他自己不敢来吗?你好,琳达,你能全权代表他?”
    “他今天有演唱会要开。”
    琳达看了随行的多诺万和桑迪格伦一眼,还以冷笑,“你的CAA没有提供什么帮助吗?哦对了,我记得自从你们的前总裁迈克尔奥维茨先生去了迪士尼之后,你在CAA内部陷入了不少权力纷争对吗?也许我该请一位你的同事同行?”
    “别那么咄咄逼人琳达。”派金斯利才不吃这套,“我们是一边的。”
    查莉丝无助地用双手抱住自己,听着外面的人言辞刻薄地,利用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你来我往,打着机锋。
    One sweet day
    在那某个甜蜜的一天
    Darling I never showed you
    亲爱的,我从未让你明白
    Assumed you'd always be there
    假如你还在我身边
    I take your presence for granted
    我会把你的出现视作理所当然
    But I always cared
    但我永远都是关心你的
    But I always cared
    一直都是
    And I miss the love we shared
    我好想念我们曾经在一起的相爱时光
    完美到极致的男声合唱配合上玛丽亚凯莉的华丽女声,令小小的电视台演播厅被五人的声压塞满,One sweet day!玛丽亚凯莉眼角悄悄流出泪水,像男孩一样振臂挥舞,用尽全力,拿手的高音仿佛要冲破屋顶,放任那来自天堂的和煦金色光芒洒下。
    “请给我多一点点的玛丽……”唱Mambo No. 5时,宋亚差点把玛丽那句唱成玛利亚,稍微恍了那么一下神就漏了拍子,后面合音团也被带歪了,还好他借着搂住女舞者转圈躲了后面一句歌词,然后找补了回来。
    One sweet day
    在某个甜蜜的一天
    我能感受到你在天堂照耀着我
    就如同那我们一路上已逝去的朋友们
    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与你重逢
    在那甜蜜的一天……
    “哇喔哇喔哇喔,你今天发挥得真完美,我差一点点就没跟上去。”一曲唱罢,负责和她合唱高音部的胖子团员摸着脖子心有余悸地说道:“下次这种小场面时那句低半个K好吗?为了我。”
    “没问题咯。”她和四人说说笑笑离开电视台,然后和布伦达与帕蒂拉贝尔汇合,回到贝德福特山庄的家。
    “你今天表现真好Mimi……”布伦达恭维,“对了,丹尼尔又在问,你明年的全球巡演……”。
    “嗯。”她笔直走进衣帽间,“取消吧,就留年底麦迪逊广场花园的那场。”
    “哈!太棒了Mimi!”帕蒂拉贝尔自然知道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我可以为教女的孩子想名字了!”
    “你们进来。”玛丽亚凯莉没有回应,把家里佣人叫进来,“把这些,这些,全都收起来,打包。”她指向属于丈夫的个人贵重物品,金链子、带金或者水钻的袖扣、领带夹等等,有些是他买的,有些是自己送的。
    “你想干什么?”布伦达问。
    “全捐出去,捐给那些……那些穷人、流浪汉,无家可归者,献爱心咯。”她轻描淡写回答。
    “哇喔,那小子可抠了,你这样他很可能被气死的。”帕蒂拉贝尔轻抚着胸口说道:“鉴于他已经莫名晕倒不少次了……”
    “气死他最好!你们喜欢什么?也挑几件吧,随便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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