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许权暂居墨石涯,入夜大设宴席邀众人齐聚,众人皆如约而至,许权与众人共饮,酒至半酣,众议重整旗鼓之事,沈悦,张鹤皆为足智多谋之智囊,而许权,陈瑾,魏修,张达,郑妍修为皆至百人敌,其实力皆不可小觑,麾下精兵一千于墨石涯外驻扎。

    张鹤深思熟虑毕,曰“军士虽聚千余,皆为乌合之众也,何不让吾练兵?不出三月即可出征。”

    许权自知张鹤练兵有方,不假思索而然之,张鹤备言今岁烽火连天,硝烟四起,可以仁义之名兴兵讨贼,民心可得,此为人和,墨石涯往南百里处有一小城,名曰谷鹤城,此城位于峡谷之内,四面环上,此为地利,可许权如今兵微将寡,只可智取而不可豪夺。

    至于天时,岂不闻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因此天时在此无足轻重,许权闻之问应施何计占此城,张鹤继而言曰“此城城主郑逸,泛泛之辈,其麾下武将,皆为贪生怕死之辈,其麾下文臣皆为樗栎庸材,奈何其据此城已久,麾下军士应有五千。”

    沈悦闻之,忍俊不禁曰“张前辈此言差矣,若急于求成而大动干戈,过于引人瞩目,即便占下谷鹤城亦会遭四方势力牵制,难展拳脚,不如先招兵买马,后动干戈。”

    张鹤闻之,虽深知其理,奈何如今许权麾下空有精兵而无金圆,因此言曰“囊中羞涩何以招兵?”

    沈悦似胸有成竹曰“明日既有金圆十万入库,可以此招兵纳贤。”

    众皆愕然,十万金圆实属巨款,如非攻城掠地,恐难实现,陈瑾本欲发问,却观沈悦踌躇满志,又念其算无遗策,如此斩钉截铁腹中必有良谋,众人不疑,只静观其变。

    夤夜,宴席已散,众人辞行告退,许权似醉非醉欲入房就寝,却见院中一人未离,那人即是秦苒,许权问其故,秦苒答曰“只是......只是杞人忧天罢了。”

    许权见其含糊其辞,笑曰“何忧之有?但说无妨。”

    秦苒上前,坐于许权这侧,问曰“何哥临终之言你可记得?”

    许权闻之,佯惊曰“何前辈临终前命我好生照料汝,如有负汝之处,他即于九泉之下堕为厉鬼而来索吾性命,此言如此可怖,吾怎敢轻忘乎?”

    秦苒笑曰“......记得就好,所以我要你从今往后量力而行,如临险境不许轻举妄动,你要是也......那九泉之下何哥定不饶你。”

    许权闻之,轻笑曰“即为征夫,唯恐功名不立,何惧马革裹尸乎?”

    秦苒闻之娇嗔曰“不管,何哥临走前令你护我,吾若一日不亡,你便不许擅自送命。”

    许权然之,秦苒转怒为欢,辞行回府,许权轻抚旧伤,喃喃自语曰“......吾生死由天,岂是汝可左右乎?”

    许权今日已心力交瘁,回府沾榻便眠,待其寐觉已是日上三竿时,他沐浴更衣,携枪而出直奔墨石涯外。

    张鹤已任职练兵都督,立于站台之上监千人习武,张达,陈瑾二人昨夜一见如故,饮至酩酊大醉至今未醒,而魏修只坐于沙滩听潮冥想,只郑妍秦苒二人结伴而行,二人皆为女性,又年龄相仿,怎会不和?

    沈悦静坐岸上观潮汐,许权至其身边,席地而坐,沈悦见许权欲言又止,知其意曰“稍安勿躁,金圆不出一刻便至。”

    许权将信将疑,只静坐,少歇一刻后忽见东面尘土飞扬,人喊马嘶,一彪人马马不停蹄而来,许权见沈悦心如止水,知其来者为善,自掣枪而去迎之。

    见来者声势浩大,金盔银甲,为首者身长五尺二寸,长须阔颐,乃为秦苒之父秦凛,秦凛见许权竟毫发无损,暗惊,问曰“许兄,别来无恙否?敢问秦苒可在汝营中?”

    二人见礼毕,许权引秦凛入寨,寨中秦苒见秦凛至,忙疾步上前将其拥住,秦凛见爱女毫发无伤亦是喜极而泣。

    秦凛如释重负,渐露笑颜,入座后作揖行礼曰“若非许兄及诸位相助,吾父女二人怎可相会?”

    许权闻之,笑曰“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秦凛环顾四周见此寨中虽容精兵千余,却因安寨匆忙,而杂乱无章,多数军士风餐露宿,寨中无草靶,练兵时只得以树桩及他物取而代之,秦凛见此,曰“既许兄欲东山再起,对吾秦家亦有恩情,吾愿赠金圆十万助汝聘忠纳贤。”

    许权刚欲推脱,沈悦闲庭信步而至,曰“在下谢过秦老爷。”

    秦凛欲将爱女领会,却因如今苍云城初陷,群雄并起,苍云城虽已为断井颓垣,却依旧为兵家必争之地,不待三日诸多势力定会于苍云城处击鼓开战,秦凛亦是自身难保,只得将爱女暂留许权麾下,自引军回。

    沈悦急令军士伐木建库,将十万金圆入库,再请魏修入墨石涯,问涯主墨痕借来马车五十余辆,马不停蹄将金圆装车,许权见其如此匆忙,问其故,沈悦答之“需尽快寻得安身之所,如若附近贼寇蚁聚而来,欲劫走金圆,如之奈何?”

    许权携五百金圆至墨石涯涯主府欲辞行,墨痕见其欲离,又赠厚礼,逐令下人回赠五百劳工及粮车五十辆,许权再三谢过,引劳工及粮车过海,至岸边时,沈悦已将金圆尽皆装车,陈瑾,魏修,张达,张鹤,秦苒郑妍等人及麾下军士千余皆已整装待发。

    途中,许权问沈悦该往何去,沈悦只深思熟虑半饷,便笑曰“至此往东南十五里有一山,名曰枫林峰,山下可织田耕地,山峰可安营扎寨,如若环山而建一屏壁,易守难攻,可往此处伐木建寨,养精蓄锐,待来年暖春,即可出征谷鹤城。”

    星夜行军,许权见秦苒昏昏欲睡,请其入车暂歇,秦苒推脱几句,便莞尔一笑入车安眠,待其醒来,掀帘而视,众人已至枫林峰,观此峰虽非高耸入云,其山中树林树量适中,可供建壁立寨,山中随处可见飞禽走兽,可供狩猎食用,溪流山泉等应有尽有,应是宝地无疑。

    接下三月无需多言,许权身先士卒同麾下一千军士伐木建寨,不分昼夜而劳作只消一月山寨便以初具规模,再说那五百劳工于沈悦领导下环山建壁,两处因积劳成疾而亡之军士竟有十余之多。

    再说一日,麾下军士多患痢疾,已因疾而死二十余人,众军士闻之,心生怯意又因近日工事繁重而废寝忘食,部分劳工欲离,沈悦却只取来朱砂黄纸,竟画符咒百余卷,再以符泡水,令患者饮下符水,一日百疾皆愈,众人见之,瞠目结舌,许权虽知沈悦身怀绝技,却不想竟如此灵验。

    军士闻符水可治百病,亦可延年益寿,若日后战将立功便可享饮,军士闻之逐消怯意,再说秦苒,见众人皆有工事在身,唯独自身优哉游哉,欲参与其中,却因自幼娇生惯养,劳作不出一日便全身酸痛,精疲力尽,无奈只得与同沈悦二人每日饮茶弈棋,三月下来,修为体力不增反退,棋技却进步神速。

    再说苍云城处,诸多势力混战,战事如火如荼,只半月便横尸遍野,伏尸百万,最终因各方势力谋士屡施奇谋,东北及东南方势力溃不成军,剩余数十势力亦已为强弩之末,终因寒冬将至而休战。

    再再说武曌,受怨雾林所困而寸步难行,只得于白沙城内屯兵积粮,静观其变,如今已聚精兵五十余万,虽其中修为至百人敌者屈指可数,其实力亦不可小觑。

    近日却因群雄混战,疏于加持怨雾林,武曌见怨雾顿消,大喜过望,令麾下武将进军,齐攻翠鹤城,翠鹤城归根结底为一小城,不出一月便已陷落,武曌如今若继而攻下周边小城,即可虎踞一方,参与战事。

    许权闻此噩耗,轻蹙眉宇,其深知长城之内共计精兵数以千万计,虽修为至百人敌者只数以万计,千人敌者屈指可数,但如若其虎踞一方,养精蓄锐,不出十年便可练出十万修为皆至十人敌之雄兵。

    再说枫林峰,如今山中树林已遭伐尽,山寨已建,其林中飞禽走兽皆已为众军腹中之食,沈悦令人携金圆万余前往周边各处购粮,共换粮草十万斛,已可抵寒冬。

    每日军士于山下习武练阵,于山腰处木房卧榻安寝,山腰往上便为许权及众人安身之所,山顶修一塔,塔高十丈,可尽观周边数十里之境况。

    沈悦再名人外出尽除匪寇,降者纳入军队,再于附近各城招兵买马,迄今为止已聚军士两千五百余人,其劳工尽还墨石涯。

    许权见寨已建成,如释重负,一日与陈瑾张达二人闲谈,二人皆豪情万丈,亦皆心无城府,三人相谈甚欢之时,郑妍忽至,轻抚许权之肩,言曰“今夜有秘事相告,可入我房。”

    陈瑾张达闻之问曰“有何秘事?”

    郑妍闻之,忍俊不禁曰“吾与寨主交谈,与汝二人有何干系?哦......明日沈师爷阅兵,汝等今晚应早入寝,若是迟去,后果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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