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每次嗑瓜子,总能吃到个把苦籽儿一样,每个团队里,总有一个心狠手辣、六亲不认、极为刻薄的女魔头。

    原本这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她不仅是你的顶头上司,还对你寄予厚望,并不顾你的意愿,强行按照她的行事风格培养你。

    一到公司,得得就被女魔头请进了单间。

    在这位女魔头的淫政下,休假等于犯罪,回来则是自投罗网,接下来就是锒铛入狱,接受劳动改造。

    休了一周年假的她,死罪可免,但活罪绝对难逃,主动去接活儿吧,正好用忙碌挤掉脑袋里的辰安。

    “头儿,最近有什么大活儿?”

    女魔头似笑非笑,舀起一大勺BG经理御赐的猫屎咖啡,斜眼瞅了瞅她,随即手上一颠,又将勺子里的咖啡豆拨了些回罐子。

    按下启动键,咖啡机强劲地转动起来,刀片有力地碾过豆子坚硬的表面,发出类似用指甲刮黑板的滋滋声,搅的得得心神不宁。

    咖啡制作完成后,女魔头端着两杯热咖啡坐了下来,徐徐地对她说:“小得子,假期过得不错吧?面色又红润了不少。”

    对!小得子就是她。

    刚一进公司,她就被一贯将女人当净了身的男人用的女魔头,选为了贴身“太监”,并赐名为小得子。

    小得子很奴才地从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字:“还可以。”

    “愣着干嘛?快,来尝尝,这咖啡难得,一般人喝不到。”

    是没人敢喝吧!

    能喝到女魔头这杯咖啡的人,不外乎有两种:一种是被她召幸的男员工,另一种则是该滚蛋的女员工。

    得得慌忙间连咖啡的温度都没试,一口灌下,烫得直吹舌头,更别提去品是什么滋味了。

    但领导赏的,自然是:“超级好喝。”可能别钝刀子剁肉了吗?求给个痛快,“头儿,我喝完了,请说事儿吧。”

    “给你分了个徒弟,好好带,前途无量。”

    今日女魔头的声音里居然有种母性,甚至还能听出一种无法言说的吁请。得得喜出望外,连连点头,“没问题。”

    “你好好待人家,多用点心,不许出差错……”女魔头接连嘱咐着,“再强调一遍,务必把人给我留在我们部门内。”

    到底是何方神圣引得女魔头如此挂心?

    呃……先领旨再想吧。“我记下了。”

    得得退回到座位,刚坐定,部门里仅存的几位女同胞就围上了她。

    “头儿找你啥事?我们可听见咖啡机响了。”

    “送你离开千里之外,你无声黑白……”大刘唱起了歌儿。

    从食品包装上学会三千个常用汉字的胖丫,用比工资涨得快几倍的身躯撞了撞她,“我去定位子,今晚你请客,大家给你践行!”

    ……

    同事们滔滔不绝地筹议着为她送行的饭局,场面相当激烈。

    得得披荆斩棘,好不容易才从中觅了一个空隙。“不是啦,头儿没辞退我,就是给我安排了个徒弟而已。”

    “徒弟?”众人异口同声,惊诧地说。

    “嗯。”

    得得以为大家会觉得索然无味,然后淡然离去,却未想到迎来了新一轮的落井下石。

    “哈哈,这比离职还惨,你可能要住院喽。”

    “担心啥,算工伤,不用自己花钱。”

    “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又是大刘在以歌舞助兴。

    唯有胖丫没幸灾乐祸,而是急问:“那今晚的饭局泡汤了?”

    女魔头闻声出来,轻咳一下。

    大家瞬间静音,鼠窜回工位。

    女魔头用目光扫射了一遍众人,便回了办公室。

    见女魔头一时三刻不会再出来,林德清拽起她的马尾,拖她去了无人处。

    “赶紧去和女魔头说你们组不缺人,推掉这事儿。”林德清规劝她说。

    被大家乱哄哄的闹了半天,得得确实有点迷糊。“拎不清,你知道多少给我吐多少。”

    “那人叫卢星浩,入职有半年了,换过三个师父。两个男师父有点惨,在骨科医院住了三月。另一个女师父好点,听说只去看了几回心理医生。”

    “我怎么没听说过?”

    林德清直言不讳地说:“咱们部门里的男人你都没认全,何况其他部门的男人了。卢星浩就是个没有紧箍咒的孙猴子,你最好推了这事儿。”

    会比女魔头还恐怖?

    应该不至于。

    “没事儿,我最会以不变应万变,专门克他的七十二变。”得得习惯将她的逆来顺受解释为“以不变应万变”。

    “那你把他安排到我旁边坐。”

    林德清表情凝重,语气却娇柔,得得有些懵,“啊?”

    “啊什么,就这么定了。从明天起陪我继续相亲。”林德清临了还不忘威胁她,“翰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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