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钟明秋甚至开始建议她带辰安去看看心理医生,或者去做个全面的身体检查。

    为打消钟明秋对辰安身心健康的怀疑,她扯谎说辰安是基督徒,不接受婚前那种行为。

    钟明秋将信将疑,闹着让她证明给她看。

    为摆脱钟明秋无休止的纠缠,得得准备协同辰安一起把这事糊弄过去。“辰安,这周末你有时间吗?咱们去教堂做礼拜吧?把秋秋他们也叫上。”

    “去做那个干什么?”

    “呃……也没什么,反正到时候秋秋问你是不是信徒,你必须点头。”

    辰安似乎有点明白了她的意图,但又不那么确定。于是,他刺探她说:“得得,你真想让我点头吗?在主的面前,可撒不得谎。承认是信徒后,就必须按照信徒的行为准则严格要求自己。”

    “呃……辰安,我突然想起来我这个周末没时间,我爸让我回趟家。做礼拜的事,咱们无限期推迟吧。”

    这回他没什么不确定的了。他搂过她,摸摸她的头,但是那件事还是等她心智再成熟些吧。

    在他眼里,她依旧是个孩子,纯洁,不容侵犯。

    “赵得得,你快出来!”

    回忆被辰安的一声怒吼打断,得得赶紧擦干身子,套上浴袍,走出浴室。

    都过这么久了,辰安脸上的阴怒怎么有增无减,还气到脸红了。得得靠到墙角,自己给自己罚站。

    “站到那里做什么?过来,看看还缺什么?”辰安丢了几个袋子在床边。

    走近袋子,探头看去,里面全是女生的衣服。

    当翻到女士内衣时,她手顿时停住,难怪辰安的脸到现在还是红的。“辰安,你是去店里给我买的吗?”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再去?他死也办不到!

    当内衣店的服务员听到他要的尺码时,那种既为他惋惜,又夹杂着嘲笑的神情,他毕生难忘。

    辰安转进浴室,试了试浴缸里的水温。“赵得得,你每次去就不脸红吗?”

    她当然也会脸红,因此,“我都是在网上买的。”

    “你倒是会取巧!”辰安闷声一笑,紧握的拳头渐渐松开。“水温刚刚好,你再泡会儿。你的新衣服我要拿去清洗、消毒、烘干,可能需要些时间。”

    说完,他绷起脸,甩干手,拿过袋子迅速下了楼。

    辰安离开后,得得坐到浴缸里,闭上眼睛,环着胸慢慢潜入水中。一想到辰安去内衣店的情景,她实在憋不住笑,在浴缸里呛了好几口水。

    再走出浴室时,床上搁着一件洗好的一字肩连衣裙,颜色是她最爱的那种蓝,辰安管它叫文青蓝。

    穿好裙子,踩着舒适的鞋子,得得走到镜前,伴着阳光下金粉般的尘埃轻轻旋转。裙角随风一波一波地翻荡着,如同闪着金光的海浪。

    她推开门,准备下楼去找辰安。

    猝然,从门缝中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

    由于距离较远,声音模模糊糊的,她听的不是很清晰,似乎那人正在与辰安商讨午饭的事情。

    但那人话中的“客人”一词,却格外的清晰,且刺耳。

    她可不就是那人口中的客人吗?她还是别跟这位女主人见面了……

    得得放下自己的银行卡,在纸上写下密码,然后没能管住自己,又多留了几个字。

    接着她逃下楼,直冲向大门。

    “赵得得,你连一顿饭都不愿意陪我吃吗?穿好衣服就要走?!”辰安矗立在客厅中央,空洞地望着楼梯。

    收回大门上的手,得得回头说:“辰安,你别再负气向我要什么答案了。你再这样,厨房里的那位女生会过得很辛苦。”

    她闭上眼睛,将头转向厨房,然后再卖力地睁开。

    经她目测,端汤出来的女生应该是……保姆!

    辰安家怎么会有保姆?得得僵住。

    与此同时,那位保姆像是被她说穿了心思,也僵在原地,用久逢知己的目光盯着她。

    确实,能进辰安家当保姆,定是吃过苦中苦的。

    但现在不是研究这位女生是怎么应聘到辰安家当保姆的时候,楼上还有张纸条待她去毁尸灭迹那。“辰安,我先上楼一趟。”

    “吃完再上去也不迟。”辰安迈出壮腿,拦住她的路。

    得得顿时阵脚大乱,伸开双臂,挡到辰安身前。“辰安,我不饿。我去收拾一下房间,马上就下来。”

    她挡他的路做什么?难道楼上有不可见人的东西?懒得再与她绕弯子,他二话不说拦腰扛起她,走去卧室。

    进入房间,放眼一望,只有床头柜上那张被风吹得啪嗒啪嗒响的纸条,是他唯一不熟悉的物品。他走过去,大致扫了一眼,然后擎高纸条说:“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

    虽然知道他没在看她,但得得仍摇了摇头。

    见她默不作声,辰安颈上的血管瞬间暴涨起来。“赵得得,麻烦你把上面的话亲自念一遍。”他扔过纸条,走去窗前,继续背对着她。

    辰安长长的影子,仿佛一片阴寒的黑雾,完完全全地将她罩住。她怔了怔,还是不敢出声。

    “念!”

    一声巨响从辰安喉咙深处传出,吓的她全身一震。

    知道事态已无法挽回,便蹲下拾起纸条,接着沉沉地吸了一口长气。“辰安,你是我的最优选择,但我不是你的最优选择。你一再追问我答案,不过是想拿我这个非最优选择跟你的最优选择做个对比,以凸显出她的优势,然后证明你的决策无误。这正是所有非最优选择存在的意义。可我早认输了,不想再做没有胜算的对比了。”

    所以,她才会在纸上写下——我们到此为止吧。

    “得得,你这是在跟我斗气!”辰安努力压下脾气,尽量平缓地说:“是,我是没有魄力用博同情的方式向你评释过去的错,也认为你该生我的气。可有一点你错了,你不应该把这份怨气看得比我对你的爱还重。还有,你刚才说的对比,那是需要用理性才能做到的,而选择你根本不受理性所控,因此也就没有什么最优和非最优,一切皆是必然。我再明确地告诉你一遍,不管你有孩子,或者有其他什么,我都会视你的附属品为我永久的必需品,只要你清清楚楚的爱我。我会在婚姻殿堂的门前一直等你来,也只等你来。”

    “可当年你明明……”

    “赵得得,你可以先走了。”他粗暴地打断她,“等你想好了再来找我,我的耐受力也是有限度的!”

    “不,辰安,我不会再来了,你该向前走。”说完,她潸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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