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没有想过,我今天为何敢一人过来?”

    “若是没有绝对的把握,我岂敢孤身一人面对你?”

    陈阳摇着头,眼神玩味:“筑基而已,我何时放在眼中过?”

    “玉成子前辈,有些教训,是需要用性命来买单的。”

    “唯有如此,才够深刻。”

    “可惜,你已经没有重新选择的机会了。”

    他举起手中茶杯:“寿棺,我收了,留给你。”

    玉成子迟迟没有举起茶杯,他心中惊疑不定。

    陈阳太自信。

    自信的没有任何破绽。

    他心中开始动摇,怀疑。

    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这里,除他之外,还有谁?

    众人心脏几乎都要停止跳动。

    面对一个来杀自己的筑基修士,陈阳竟然还能谈笑风生。

    不仅如此,他竟是言语上完全盖过玉成子。

    玉成子也不复初进门时的气场。

    “怎么?不给我陈玄阳面子?”

    “还是觉得,我堂堂真人,不够资格敬你?”

    陈阳眉梢轻挑,手中茶杯不落,望着他,等他答复。

    那双眼睛,好似在说,你若不碰杯,我便杀了你。

    玉成子今日前来,就如南崖所说。

    他要将心中这份执念斩断。

    可如今,他发现,这份执念,愈发的深了。

    想要斩断,似乎没有可能。

    来此之前,他一遍又一遍的在心中过滤了许多遍。

    任何可能发生的情况,他都考虑过。

    他有秘法,但需要时间准备。

    不论是多玛群山,还是穹山。

    除此外,便是那令旗法器。

    但法器只能短时间禁锢他的道行,却不能束缚他的手脚。

    便有法器,他也自信能以拳脚将其击杀。

    所以,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他还有什么可用的底牌?

    他绝对不信,一个方开一窍的道士,能够全方位的力压一名筑基修士。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没有人可以打破这份真理。

    “筑基修士,也不放在眼中?”

    玉成子不动声色的端起茶杯,没有与他碰杯,轻轻的抿了一口,好似全不在意的笑了一下:“我很好奇,你的底气,从何而来?”

    陈阳收回茶杯:“陈玄阳,这个名字,就是底气。”

    玉成子笑笑,不语。

    他有些摸不透陈阳。

    若他狐假虎威,虚张声势,那也就罢了。

    可玉成子却完全看不出他的虚张声势。

    底气是如此之足,信心是如此之强。

    这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陈阳拿出手机,忽略信息,看着时间道:“十点十分。”

    “想多活一会儿,安静坐在这里,等他们过来。”

    “也顺便,与你的师兄告别。”

    陈阳将手机放下,语气平和,却有一种命令不可违的霸道。

    玉成子不会等到他们来。

    本该占据绝对主动性,不存在任何悬念的一场交锋,却被陈阳完全压制了下来。

    他的选择不多。

    现在出手,击杀陈阳。

    或,立刻离开。

    再者……

    他眼角余光快速瞥过厅中的宾客。

    再者,抓几个人,逼陈阳放自己走?

    心念及此,他身体忽然轻轻一震。

    陈阳什么都还没有表露,他竟是已经开始寻求逃的机会。

    他不禁捏紧了茶杯。

    突破至筑基,竟还是被陈阳玩弄于鼓掌之间!

    “他为什么还不动手?”叶秋舫着急。

    已经五分钟过去了。

    他们居然还坐在一起喝茶聊天。

    “闭嘴!”徐凡轻喝,用力瞪了她一眼。

    话音将落,陈阳与玉成子便是向这处扫了一眼。

    “似乎,有人盼着你死。”

    玉成子一笑,看向叶秋舫:“小姑娘,过来。”

    被玉成子点名,叶秋舫只觉一股凉气冲上了天灵盖。

    她双脚宛如灌了铅,动也动不了。

    “听不见我的话?”玉成子语气加重。

    叶秋舫还是不敢动。

    徐凡立刻起身拱手:“前辈,我等只是前来做客……”

    “我准你开口了吗?”玉成子手中茶杯轻轻跺在木几上,几滴茶水飞溅而起。

    只见他掌心向内,食指陡然一弹,茶水竟是凝而不散,如子弹一般掠向徐凡。

    “噗!”

    徐凡身形一定,仿佛被施展了定身咒一般,僵硬在原地。

    茶水将他缠裹头发的荷叶巾打的掉落,一头长发失去束缚,全部的散落下来。

    众人见状,皆是耸然一惊。

    “凝气于水,万物皆可伤敌。”不少人心中,对玉成子的实力,有了一个更加直观的认知。

    “不要让我说第三遍。”玉成子淡淡道。

    叶秋舫嘴唇泛白,身体不可控的颤抖着,从座位上站起来。

    王静想要安慰她,张开嘴巴,却是连声音也发不出来,喉咙里就像是被棉花堵住似的。

    叶秋舫双腿颤抖着,向玉成子走去,走的极慢,极慢。

    而自始至终,陈阳不曾说一个字。

    只是看她一眼,仅此而已。

    大厅外的服务员,迎宾姑娘,早已如同木头般。

    若说此刻的大厅之中,还有谁不受影响。

    也就只有闻东来与秦夫隐。

    就是华崇真等人,也如临大敌一般,坐着都将身子挺拔如松,一副随时备战的状态。

    “前…前辈。”叶秋舫站定在他身旁,低头,不敢看他。

    她的大脑一片混沌,早已不能自主思考。

    这是极端恐惧下的正常反应。

    玉成子没有理会她,而是看向陈阳,眼中没有了方才的警惕,而是多了一抹放松与恼怒。

    “我真的很好奇,你究竟哪来的自信。”

    “现在,我知道了,你并没有与这份自信相等的手段。”

    他将叶秋舫喊来,是在试探陈阳。

    但陈阳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

    他若真有能力压制自己,岂能眼看叶秋舫过来,却什么也不做?

    岂能看他出手伤害徐凡?

    他知道,自己被骗了。

    陈阳如此,无非是想拖延时间,拖到闻统领等人前来。

    他很生气,很恼怒。

    但,也很佩服陈阳。

    抛开这份恩怨不谈,他真的很佩服陈阳。

    年纪轻轻,面对自己,竟能够将这份情绪收敛的如此自如。

    且还能紊乱自己的情绪。

    差一点,真的是差一点,就被他唬住了。

    玉成子道:“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陈阳反问:“不打算等了?”

    玉成子摇头:“没有遗言的话,我送你上路。”

    他单手扶着椅把,缓缓站起来。

    一旁的叶秋舫,这一瞬间,从玉成子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令她作呕的杀气。

    随着玉成子起身,众人一颗心都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而陈阳,依旧淡然。

    闻东来眼神晃动,摩挲着茶杯的手,慢慢放下。

    他在犹豫,是否要出手。

    这个陈玄阳,与自己的弟弟,关系似乎很不错。

    若是眼睁睁看着他被杀死,而不出手,他们本就紧张的兄弟感情,只怕会因此加剧。

    “这位真人,到底行不行?”闻东来疑惑。

    众人瞩目下,玉成子伸出了独臂,五指缓慢至极的张开,好似故意用这种方式给陈阳制造压力。

    而下一秒。

    他的动作突然快了起来。

    快到很多人都没能够反映过来,手掌已经向着陈阳的天灵盖拍下。

    众人呼吸随之一滞。

    但预料之中,天灵盖破裂的声音,并未响起。

    他们睁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玉成子的手掌,距离陈阳的头发只剩下一指距离,却是,停住了。

    他的身体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

    可以看见他面部表情的扭曲,以及双眼之中的震撼。

    就像是,看见了某种不可思议之物。

    “你不信我啊。”

    完全无视玉成子的陈阳,失望的摇了摇头,放下茶杯,望着玉成子这张近在咫尺的脸,说道:“我说了,陈玄阳,这个名字,就是我的底气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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