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罗渊经过一夜的盘坐吐纳,修为已然稳固。“流云剑诀前篇我已融会贯通,踏入练气十层不过些许时日罢了。只是太上所授的三式剑术,远非我如今之力所能驾驭。不过徒具其型的模仿一番,尚能为之。”罗渊喃喃自语,在盘算着自己如今状态。

    “残阳已损,不知能否修复,宗门之内不乏炼器大师,且去问问。”念及于此,便即刻动身,剑客之心,从不拖沓。

    紫电谷

    此处乃是流云宗炼器之所,为流云宗三长老负责。罗渊此次便是来寻三长老,以求一见,助其修复残阳剑。

    罗渊方到,但见苍穹之上霞光照耀,继而劫云密布,一股强悍到令其难以抵抗的天威迸发。随后,碗口粗细的雷霆不断劈落而下,罗渊心神一凛,迅速抽身撤离。这等雷霆,哪怕一道,也足以让他命丧此地。

    “破”,一声粗犷豪迈之音响彻山谷,旋即一剑破空,剑光惶惶若骄阳耀世。在剑光横击之下,雷霆不敌,纷纷碎裂散去。不过一时半刻,劫云消退。

    “恭喜三长老再得一法宝,长老炼器之法无双,我等佩服不已。”一道道恭贺之音响起,在谷中回荡着。

    “好了,不必如此。罗渊师侄,劫云已散,入谷来吧。”

    罗渊闻言,迈步入谷

    谷内地火沸腾,炎热难耐,饶是罗渊之力,也不得不以灵气护体。行至约莫三里,罗渊不再往前,再过前方,非他所能承受。

    忽而,他的面前出现一道人影,身材高大,肤色略黑,肌肉虬劲,予人一副孔武有力之感。

    罗渊镇定而拜:“弟子罗渊拜见师叔。”

    “哈哈,免礼免礼,不知师侄前来,所为何事啊?”三长老双目微眯,满面笑意地开口而问。

    “恳请师叔出手,助晚辈修复此剑。”罗渊取出残阳剑,双手捧上。

    三长老看向残阳,捋着胡须,目光复杂地望向罗渊,缓缓开口:“此剑乃是凡物,其上裂痕仅仅只是修复,自然是轻而易举。不过,此剑终究跟不上你的脚步,若继续使用,怕是日后难以承受你的修为之力。

    只是,若以秘银重新锻造,那便不再是此剑,你如何决断?”

    罗渊闻言,再度一拜:“此剑为家父所留,自不能弃。还请师叔修复,至于其余趁手之兵,晚辈可另寻。”

    “可”,三长老稽首,挥袖将残阳摄入手中,而后一拍储物袋,一柄与残阳剑一般无二的长剑横程眼前。

    “其实,在你考核之后,昏睡之时,师兄便来寻我,欲重塑残阳。不过,老夫念及你与此剑之情,故而未曾重铸。便特意帮你打造了此剑,名唤塑阳,你权且用着。”言罢,挥袖将塑阳浮到罗渊面前。

    “多谢师叔”,罗渊接过塑阳,入手微沉,剑身在真元灌输之下,竟有淡淡光彩。

    罗渊轻抚剑身,然而,就在此时,三长老法力迸发,一抹残阳,剑身裂缝旋即合并。前后不过数息而已。

    将残阳递与罗源后,罗渊行礼告退,三长老亦转身回谷。

    宁安城

    位于流云宗东部,乃是流云宗附属城市,其内以凡人为主,偶有修士往来。城内车水马龙,行人往来络绎不绝,乃是人烟密集的繁华之处。

    一座茶馆之内,但见一名青年坐于靠窗之位,细细的品着杯中好茶,茶水入喉,唇齿留香。

    忽而,从茶馆门口进来一名干瘦老者。此人长着一双绿豆小眼,眼珠子还时不时地转几下,一副江湖术士的装扮。茶馆内或三五成群,或是孔武大汉,老者望了半晌,看向了靠窗的那名青年男子。

    “此人腰间挂着玉佩,还折着一把扇子,长剑横在桌上,望着窗外,目光微凝若有所思。不错,估计是位公子哥了。”念及于此,老者略一搓手,便走到青年面前坐下。

    “咳咳咳,小友,可要算上一卦?”老者干咳几声,对着面前的青年开口。

    那青年却是如若未闻,依旧望着窗外,右手转着茶杯,手指摩挲着杯身。

    “小友是有心事,还是今日之事,并且此时心中难以断绝,不知该如何进退。此事小友亦是不知对错,难分真假,是,也不是?”那老者嘴角一扬,捏着上唇的八字胡,不由得意一笑。

    青年闻言,缓缓放下茶杯,目光凛冽,宛若利剑出窍,直视老者:“你,如何得知?”

    “不仅如此,老夫还知晓公子你身份显赫,天资出众,颇受长辈喜爱,年纪轻轻但是成就不俗,可是如此?”那老者似乎胸有成竹,面上得意之色尽显无疑,进而侃侃而谈。

    周围之人看向老者不由撇嘴,看向那青年之时却是暗自摇头,心底感叹着还是太年轻,看不透那些江湖骗子。

    青年不知其余人等想法,闻言倒是正色相待,开口回应:“不错,的确如此。”

    “呵呵”,老者捏着胡须看似慈祥一笑,实则心底暗笑:“一看你小子愁眉苦脸的就知你必有心事,不是近期还能是几百年以后啊。看你是个公子哥,随便夸夸你,只要是夸的准没错。”

    心下如此想着,但是嘴上反倒是开口劝说:“诶,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小友还需看开一些。不若老夫为你算上一算,看看能否算出契机。”

    青年闻言,微微意动,稽首开口:“如此,便有劳前辈了。”

    “诶,公子哪里话,我辈众人自当心怀侠义。正所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便是此意。日行一善,更是分内之事。公子莫急,待老夫算算这苍穹天机。”

    老者开口大义凛然,便是以青年的剑客杀伐之心,亦不由被说的心神撼动,竟隐隐升起了一股豪迈之情。

    于是乎,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郑重地应了一声:“前辈所言极是,晚辈敬佩不已。”

    看到这一幕,旁观之人或摇头,或哂笑,一时之间百态尽显。

    而老者心里更是乐开了花,这种不谙世事,初入江湖的纨绔子弟,他见的多了。宰人就该宰这种人傻钱多者,只要夸上两句,就能让其飘飘然。

    旋即,老者开始装模作样,先是取了一片龟甲,而后拿出几文铜钱,做戏做全套,更是烧了一张黄纸,上有诸多文案。

    青年一瞧,乍一看以为是仙家符箓,心下更是敬佩不已。

    忽而,只见老者拨弄了几下铜钱,待符箓燃尽。忽地面色大变,一拍大腿,猛地站起,口中更是惊呼:“不好!公子近日有血光之灾,恐危及自家性命!”

    青年闻言,却是饮了一口杯中茶水,并未在意。

    老者见青年无动于衷,忙是开口:“不出七日,九死一生,大凶之兆啊。小友你怎的还这般处之泰然?”

    “此处或有不少人在我之上,但敢杀我者,难寻一人。”

    “那,小友就不想知晓破解之法?”

    青年淡然开口:“还请前辈赐教。”

    老者挺了挺身子,有干咳了几声,双手负背,一副绝世高人风范。一番模样做足以后,方才开口:“老夫送你一句话,七日之内,若按此行事,必定无恙。逢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此为明哲保身之道,切记切记。”

    青年闻言,虽不以为意,但仍旧开口言谢。

    “谢就不必了,只是这算了半天,也漏了天机。小友是不是该有些补偿才是,老夫可是拼了命的助你啊。”老者搓着手,此刻眼中仿佛冒着绿光,直勾勾地盯着青年的面孔。绿豆小眼更是滴溜溜地转着,尽显猥琐,高人之风全然消散于无。

    青年闻言,撇了撇嘴:“不是说好的心系苍生吗?这又怎的......”

    “自家性命尚且不保,拿什么来心系苍生,心系苍生也不该饿着肚子吧。”老者哈哈一笑。

    青年嘴角隐隐抽动,谁能想到,上一秒心系苍生,高风亮节,下一秒嗜钱如命,猥琐不堪。饶是剑客之心,也被这厚颜无耻所压制了几分。而被压制的青年,正是罗渊。

    此时的罗渊当真无言,不过也不至于与凡人置气,权当听了个笑话:“开个价”。

    “五十两银子,公子您是青年俊才,日后定当平步青云,搅动无限风云,肯定是咱宁安城数一数二的大人物。”老者当下是对罗渊赞口不绝,变出了花的夸着罗渊。

    罗渊为了静心,干脆默诵起功法要诀,听闻银两后,不禁一愣。自从拜入宗门之后,便再也未曾用过,此时,不由问道:“在下身上并无银两。不知可否以灵石来换?”

    “灵石是什么?公子您就别逗小人了,实在不行,那玉佩给了小人也可啊。”老者此时笑容已然略带僵硬。

    罗渊摇了摇头:“玉佩给不得,我这扇子倒还是值些银两,不若你拿去吧。”

    言罢,将扇子拿出,递与老者,老者接过。一看材质,竟是上好的名木,不由大喜,忙是道谢。

    茶馆内,诸多看客议论纷纷,看到老者又骗了一个初出茅庐的青年,也算是多了个闲暇之时的谈资。

    “喂,老骗子,你看看这把扇子值多少,当心亏了啊。天机莫测啊,哈哈哈。”周遭之人不乏唯恐天下不乱者,当即出言调侃。

    老者闻言,面露不悦:“笑什么笑,老夫测的当真是天机,你,你还有你,你们三人,五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你们若是求老夫,送些钱财,老夫便告知你等破解之法。”

    “啊呸,老骗子,你这套爷爷会信?想钱想疯了吧。你还是先把你那扇子卖了吧,看看又够你去几趟香凤楼啊?”

    一段插曲,即刻揭过。

    三日后,罗渊行于宁安城区边境的山林之中。忽而听闻远处有人言语之声依稀传来:“仙人爷爷饶命,仙人爷爷饶命,小人不想死,不想死啊......”

    随后,三声惨叫,响彻山林

    罗渊目光微沉,心怀警惕,迈步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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