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的时候,李大哥问她:问他们在哪儿?到底要干什么?

    李嫂被问住了,急的左手捂住话筒,问我怎么说。

    我教她,就说她侄子想去那儿打工,到时记得在工地大门口接。

    李嫂就按我的说了,叮嘱李大哥,记得去车站接。

    结果李哥信了,告诉李嫂来省城的车,刚好经过他们工地,记得在石化公司站下车,对面就是他们工地。

    李嫂告诉我时,我再三谢她。

    而李嫂却为我打抱不平,骂冯伟不就是个小白脸嘛!一个农民身份,进了城就忘了老婆忘了娘,就觉得城市的女人比自己女人好,可他个大傻瓜,那些做皮肉的女人有多恶心,惹了什么S病咋办?人家爱你个土包子,狗屁呀!人家是瞅中你的血汗钱了。说完撸了一把嘴角的唾沫。

    又说让我找到了不要给冯伟留情面,当众人羞辱一顿可能就回头了。又说找到与冯伟好的那个女人要当街殴打辱骂,让她丢人显眼。

    我是看出来了,李嫂为我的事气愤不已,强装着颜笑,说:我知道,我知道。

    李嫂还不依,教我这次去了,一定要给和冯伟好的城市野女人看看,要让她知道,农村的女人可厉害着呢!不好惹的。

    我被李嫂的言行逗笑了。

    李嫂气的在我身上拍一把,睨眼训我,还能笑出来。

    我说哭也沒用,小时候就听过陈世美。

    “屁话,必须把冯伟夺回来!”说着把我推出了院门。

    坐大巴车去省城的路上,在座的人各举其态,有的睡觉,有的看书,我则盯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麦田、树木、河滩愣神,心里想见了冯伟我怎么说,说什么?冯伟又会对我说什么?是不是一开口就是离婚。

    一想到这些我就紧张,紧张的我远眺天空的白云,有的连成一大片,有的一小片,被风吹的丝丝缕缕,似弹过的棉花。又仿佛觉得它们在奔跑,在窃窃私语。

    望着窗外的风景,总会触景生情。我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李嫂说的冯伟的烂事。我前面坐的一对情侣,一会儿低头说什么,一会儿两人偷笑,而在笑的时候,那男孩的手就摸在女孩头上,女孩笑的时候,用手捂着嘴,头却不由自主依在男孩肩上。

    这样的举动,突然是我想起了一幕。

    洞房花烛夜算是我的第一次,也代表着我从姑娘变成了女人。完事后,冯伟让我枕他胳膊,我依在他怀中回味着小幸福。

    他问我是不是第一次。

    我害羞,我只是紧抿嘴笑。

    见我不言语,他说不用我说,他也能感觉到。

    我是听了更羞,脑中浮现着刚才两人翻云覆雨的境头。

    冯伟可能猜出我的小心思,问我是不是还想要。

    我却傻的出奇,问要什么!

    他突然笑出声,一下侧起前身,手摸着我前额的碎发,两眼迷情似两团火地盯着我,我望了一眼,他低头轻轻亲一下我的眼睛,亲完说我真是个傻女人,他会一辈子对我好,翻上了我的身。

    是呀!我真是个傻女人,我现在才明白,我的第一次他都能感觉到,他在婚前就有过性行为。

    对我一辈子好,放他狗屁,这才结婚十二年就嫌我不好,想在外搞女人了。

    好!我今天亲自找上门了,我看冯伟你这王八蛋怎么对我说。

    生怕错过站,我叮嘱了司机两次,到了石化公司站一定讲一声。

    我说第一遍的时候,司机和售票员都回答的响亮,说知道了。

    但我第二次说时,司机不吭气了,售票员也变了口气,先是不友好地望我一眼,甩一句:还早呢!

    这话搞得车内的乘客都把目光投向我,我被弄得一下羞红了脸,赶快把头扭向窗外。想起冯伟的负心,泪水眼中打转。

    心里气的骂,要不这王八蛋搞破鞋,我会出门丢人显眼吗?

    快到那站,售票员就喊我下车,我连说着谢谢。她问我是不是第一次来这儿。我说是,她又问我,下车有人接吗?我生怕别人看懂我的心事,说我老公来接我。车一停,我手提包逃也似的下车。

    一下车我就晕头转向,望着高楼大厦,望着川流不息的车辆,我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我想寻太阳的影子辩方向,一仰头,火辣辣的太阳光刺的我眼痛。

    为了搞清方向,我愣站了一会才搞清方向,正准备问一个路过的阿姨我所找的工地。

    冯伟骑个二六的自行车脚一支地,停在我面前。我高兴呀!冯伟来接我了,忘了心里所有的不快,笑着问:“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他一脸阴云,沒有回答我的问题,伸出左手,把我的包抓过挂在车把上,推着自行车就走。

    我就问他,是不活儿没干好,老板训了,还扣钱了。

    他又没回答我,问我来干什么?

    我本要说出他的丑事,可是街上人来人往,我了解冯伟的脾气,我说出他在外搞女人,他会破口大骂。我说我想你了。

    他再次沒有回答我的问题,却问他妈和儿子如何?

    他问儿子,这至少说明,他还是在乎家的。我再次高兴的叨叨了好多,说婆婆现在吃的好,睡的香。儿子还天天嚷着想爸爸,并把来之前与儿子的谈话又重述了一遍。

    听到儿子想进城念书,他脸上有了笑容,说他也正打算把儿子接城里念书。

    我听了高兴的,快步追上去,伸手挽住他胳膊说自己的想法,地不种了,一年的收入还不如你两月工地挣的钱。

    他问我,我来干什么?

    我说工地上不是也有女工吗?

    “那活累!你干不了!”冯伟说。

    “农村种过地的女人什么苦不能吃!”我说时一脸自信扭过头望冯伟。

    “工地上人杂,不行!”冯伟一口回绝。

    我又争辩,工地不行,我有文化,我可以在超市、餐厅、酒店上班。

    “我说不行就不行!别犟犟犟了。”冯伟的口气充满了火药味。

    后来我才知道,他的两工友,一个的老婆跟另一个工友跑了,另一个的老婆在超市上班,跟城市男人好上离婚了。

    冯伟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我不敢再吭气。

    路过一工地,看到某某集团建筑工地字样,我问冯伟,这就是你们工地呀!说时眼睛看生命第一、安全第一的字样。

    冯伟嗯了一声,却推着车往前走。

    我还想冯伟是不想什么,忘了停下。

    一把抓住车把,说到地儿了。

    他不望我,扒拉开我的手,说我们去他朋友的房子。

    我本要问是什么朋友?我怕他发火,问离这儿远不远。

    他说再两个路口,跨上自行车,我坐在后座,紧张的手不知抱他腰好,还是抓衣角好。也许是小别胜新婚的感觉,我忘了冯伟的背叛和冷漠。

    这是一片棚户区,院内的路况还好,是水泥地平,小院房子排列有序,左右对称,前后整齐。走过四排房子,冯伟让我下了车,他骑着左拐进去。

    等我跟过去,他开了院门,把自行车往墙一靠,去开门。

    这小院挺干净,砖头地,一个自来水龙头在进门右侧。

    门一开,看到屋内一切,这俨然是家。组合沙发,组合家具,大彩电、还有冰箱。

    当冯伟推开套屋的门,我看到卧室的双人床,罩着大红的床罩,床头的一对枕头煞时醒目。

    我正要张口问这是不是他和那个女人的住处。他一把拉开粉色的窗帘,窗户上大红的囍字辣我眼睛。

    我望冯伟,他始终沒看我,转身就讲这房子的事,说这是他一个朋友的房子,两口去内地考察了,小半年不回来。

    我说这是人家的新房,我们住着不合适。

    “就一两天,你就回去!”冯伟说着向外走。

    我听了不乐意,说:“你不回去,我就不回去。”

    这话惊的冯伟才正眼看我,看我的眼神是我与他在一起的日子从沒见过的,透着蔑视,还带着寒意。

    我知道他心有愧疚,仰起头,一脸自信,并再次强调:你不回去,我就不回去。

    “许艳你想干什么?”冯伟问我。

    我看到冯伟问我时,不计一点夫妻情份的恶样,火气一下冲上来问:“你和那个狐狸精是咋回事。”问完,我目不转睛盯着冯伟。

    他倒好,两手叉腰,一脸坏笑,说我说什么梦话。

    我彻底被冯伟的厚脸无耻给气昏了,就把李嫂给我讲的话说了一遍。

    “她无是生非!”冯伟吼完,坐沙发上,双手交叉相握,搭膝盖上,一脸哭相。

    我嘁一声,坐他旁边的沙发,问他为什么这样做。

    他还争辩说他干什么了?

    我气的吼,难道让亲戚朋友都知道你冯伟攀上富婆了,你说呀!

    我还想冯伟喋喋不休说:对不起我,对不起孩子,他是一时冲动。

    他却沉默不语。

    我觉得他在蔑视我,他在考验我的极限,这一刻脑中又是男女欢爱镜头,我彻底崩溃了,咆哮:那个女人在哪里?

    半响,冯伟说一句:“我们离婚吧!”

    我听了哈哈大笑,并起身离开沙发走到冯伟对面背靠电视,双手抱胸前,直盯冯伟。

    我的笑声里充满着气愤、不满,还带有讥笑。

    冯伟用怪异的眼光看我,他没有想到那个乖巧,温柔、贤慧的许艳这么厉害。

    “望我干什么?那个女人在哪里?”我咄咄逼人。

    “我们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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