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施主靠着空口白话,就以为能躲过去吗?”

    净能严声厉色的喝问,让全场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大多数人,甚至包括白龙寺很多熟悉净能的僧人,都不禁为之侧目。在大家的印象里,净能法师应该是一个整日笑眯眯的胖子,像是个弥勒佛一样。很少有人见过他发怒的样子,更别说像是现在这样,一副怒目金刚懂样子,那更是颠覆了人们对于他的印象。

    面对他的问题,江昀没有答话,只是微退了半步,气势上仿佛有些示弱。

    他的气势稍弱,那迎面而来的净能,却是更加的得理不饶人。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件。还未打开,但从白纸下面,却可以看到血印从里面透出。

    “这封信,是戒僧堂的弟子,在接到邹氏下人的报案之后,追查线索时,发现的。”

    “从你所居住的小院后门,沿着有一条明显的滴血痕迹,延续出来,向竹林方向,半途消失。我们已经基本确定,这血迹就是谭妱仪女士留下来的。在跟着这条血迹的时候,有弟子发现了这封血字信件,上面字字泣血,写着你的种种罪状。强迫孤寡,行肮脏之事,抢夺家财,遭人不从之后,竟然还欲杀人!”

    “江昀!此事你还能如何解释!还想空口白言,生硬狡辩吗?”

    言语之间,净能字字铿锵有力,威严如审判者一般。

    他在一边说着到同时,一边还一点点将手中拿着的血书,一点一点的展开。

    那还真是个血书,字迹写得歪歪扭扭,明显不是用笔写的文字,更像是一个人,弄破了手指,然后在一张撕下来的绢布上,紧急写的文字。

    在戒僧堂内之人,看到这封血书之后,个个都脸色微变。从字迹上看,这写血书之人,在写的时候,是在何等绝望又痛苦的境地之下?

    感同身受之间,人们看向江昀的神色,都已经有些不对了。

    之前,绝大多数人的态度,都是抱有怀疑的神色。邹氏下人给出的证据,都算是有力,但江昀不管怎么说,都是名门之后,他父亲的名气太大了。而他自己,在江铭死后的事迹,传出来也算得上是可圈可点。尤其是差不多一个半月之前,江昀在葬剑山庄与白龙寺之间的那场比试之中,以启六星的境界,打出了相当漂亮的战绩,更是让他的名声,在白龙寺内部很是响亮,让不少人都记住了他,觉虎父无犬子,江少侠日后要是成长起来,说不准也会像是他父亲一样,成为吴地江湖的一方支柱。

    人们是这么期望的。

    而在这种情况下,在场的这些白龙寺僧人们,在一开始听到对于江昀的指控时,是抱有很大的怀疑态度的,他们不那么相信,从来也没听过有什么劣迹的江昀,会做如此事情。

    而净能这一番的指控,却成功动摇了很多人的心思。

    净能这义正言辞的样子、诉说的谭妱仪的‘悲惨境遇’,让人们感到悲痛,自然而然会对江昀产生不好的看法。而江昀还颇有些退缩的样子,更让人觉得他心虚。

    于是乎,先前的怀疑,逐渐动摇,已经有不少人,甚至以一种带有愤怒的目光在看着他了。

    而就在此时,江昀忽然笑了。

    “这东西,原来到了你手上。”江昀的神情,竟然有一些放松的意思。

    他一直都在等这张‘血书’出来,以及拿出血书的人。

    尽管,能拿出血书的,不一定就是跟那个神秘组织有瓜葛的,但再结合净能的态度来看,恐怕八九不离十。

    看到江昀的神色,净能冷笑了一声,说道:“怎么?推脱不掉,要认罪了?”

    “认什么罪,我无罪为何要认?”

    “还嘴硬?”净能冷笑一声,转过身,对上首一直未说话的戒僧堂首席玄尚道:“玄尚师伯,已有戒僧堂的弟子,继续进到竹林中,搜寻谭女士的下落。但……依照我们的估计,谭女士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了。

    “而江昀,行下此罪大恶极之事,竟然毫无悔改愧疚之意,铁证如山之下,竟然还强硬狡辩!”

    “谭女士向来是我寺虔诚的信徒,常年给予我寺供奉,她在我寺出事,我寺自然要给出一个说法。做下此等事情的江昀,我们必须要进行处理,让天下人知晓,我白龙寺不会因为一个人的身份、背景,就放任恶行当道!”

    强有力的指控声中,作为戒僧堂首席的玄尚,仍然没有说话。

    他当然知道,净能说的话,在很大程度上是没错的。

    谭妱仪不是一般人。她是个挺有知名度的商人,邹氏商行倒也算不上特别大,但因为她的美貌、她的经历,让这个商行在江南这一片地方,名气不低。而与此同时,她是个虔诚的信佛者,常年愿意付出大笔的钱财,供奉给白龙寺。

    这样一个人,在寺庙里出事,白龙寺不给个交代实在太过不去了。

    但江昀的身份……他是被白龙寺邀请而来的,哪怕刨除他自己的身份,他现在也有葬剑山庄做靠山。他们在这里把江昀给处理了,葬剑山庄那边又如何交代?

    更何况,就玄尚自己本人而言,对于整件事情也心有疑虑。

    各项证据摆明了江昀干了坏事。然而,丰富的江湖经验,却让他嗅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他与江昀不熟,但就算是以仅有的了解,他也不觉得江昀会是一个干出‘奸杀’这种事情的人。

    而且,净能在性格表现上的突然转变,也让他很不适应。

    但不管怎么样,这些带有证据的公开指控,总不能忽视。

    他面向江昀,说道:“江施主,你可有确切的辩驳之言?”

    江昀笑了下,道:“我没有了。”

    “那你可是认罪?”净能道。

    “认罪?当然不认。”

    “事到如今,你还在戏耍众人吗!”

    “我是没什么辩驳之言,不过,有人可能会有。”

    言语说着之间,戒僧堂的门口,有了一些动静。

    一个穿着红衣的身影,在门口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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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点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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