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灯火阑珊的街道上,却没有属于自己的温暖,姜行月像丢了心魂:“真想不到,局长会背叛大家。”庄梦离樱唇勾起,清脆如银铃:“还不懂吗?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它是彩色的,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面孔,比如我,达官显贵,富商巨贾,我会笑脸相迎,至于没有价值的人嘛,瞧都不想瞧一眼,所以说啊,现实是残酷的,除了自己,谁都别相信。”

    姜行月坚守道理:“不,多数人都能坚持自己的善良,这个世界没你想的黑暗。”庄梦离点燃了一根香烟,让它在纤柔的指尖燃烧,抽烟对身体是不好的,但在女人手里,却是致命的武器,妩媚,迷情,性感,慵懒的气质一下子全都有了,带着不可抗拒的吸引力:“我在交际圈顺风顺水,靠的可不是几分姿色,而是揣度人心,欲望,是无穷无尽的,一点就燃,像这香烟,而善良,只是为了掩饰这种不堪。”

    身后,凉风飒飒,森森入骨,好像这才是世界的本来面目,五彩缤纷的寒冷人间,一群荷枪实弹的黑衣人将他们围的水泄不通,庄梦离丝毫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轻轻掐灭了香烟,用高跟鞋将火星熄灭:“看,我刚才说什么来着。”

    带头大哥威逼道:“庄梦离,你无处可逃了,乖乖受死吧,我们要把你身上的血都抽干,给老板享用。”庄梦离伸了个懒腰,轻蔑中依然不失优雅:“又是个想极乐长生的啊,王总身上流的尸王精丹也是你们弄的,好引我现身是吗?”

    “反正都死到临头了,就让你死个明白,不错,尸王精丹是我们弄得,任王总聪明一世,也不会想到在喝的酒里,会有精丹,这精丹对你们僵尸而言就是琼浆玉液,所以你被香气引诱,杀了王总,这样我们李总,既可借你之手除掉生意对手,又可取得僵尸神奇的血液,是不是很高明呢?”带头大哥愈发飘飘然,飘的找不到方向。

    对方将计划和盘托出,这起案件已然明朗,姜行月暗想:“好个一石二鸟的毒计,看来这起案件,庄梦离并不是主谋。”想到她罪过不大,不禁又惊又喜,但马上平复了内心:“振作点,身为执法者,怎么能被感情控制,要记住法不徇私。”

    庄梦离双手环在胸前,看着别处,不屑一顾:“无聊的把戏。”这句话深深的打击了带头大哥的自尊心,只听他一声令下:“兄弟们,上,谁先搞死这娘们,老板重重有赏。”黑衣人们如闻号角,个个身先士卒。

    “嗖嗖嗖”软鞭挟卷而来,像一只红杏出墙来,嘶嘶破风,躲闪不及的人,挨了重重的一鞭,被打的皮开肉绽,奇怪的是,他们没有缅颜求饶,反而更加的愤怒,撕开了零碎的衣服,露出沾满蓝血的胸膛,庄梦离联想起森林里的蓝血狼:“这蓝血,是人为造成的,说不定跟武田毅雄有关,可是,他早已不在人世。”他们的身体开始剧烈的变化,肌肉开始撕裂重组,比以前更加健硕,魁梧,最后变成咆哮的野兽。

    “可惜了,鞭子上有寒毒,这个中滋味,好好体验吧。”庄梦离挂着危险的笑,不经意的话里却透出杀机,几只兽化人擦拭了下嘴角的血液,发现已凝结成霜,顿觉得寒气入体,冷的不住哆嗦,最后像大山的身躯轰然倒地,地面溅起些碎屑。

    更多的野兽接踵而至,庄梦离正待回鞭,却觉体内气血翻涌,原来刚才被缚魔绳所灼烧的伤害还没恢复,此时牵动内息,浑身无力,情急之下她生成紫色的光幕,挡住猛烈的进攻,只是随着野兽的撕咬,光盾开始出现琉璃破碎的裂痕,形势变得岌岌可危。

    “紫薇天火,罩摄邪精”胡宗辉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熊熊的烈火伴随着口诀生发出来,形成一道火墙,挡住野兽的攻击,趁机拉着他们遁走,庄梦离挣脱开他:“何必救我这妖魔。”

    胡宗辉解释道:“现在怪物横行,你又身负重伤,先随我回道观暂避风头吧。”

    “自古茅山与僵尸势不两立,此时伸出橄榄枝,必定没安好心。”庄梦离满腹狐疑,胡宗辉知她有猜忌,也口无遮拦:“我若想杀你,刚才就无需相救,何必等到现在。”姜行月随声附和:“是啊,留在这必死无疑,随他走可能还要几线生机。”衡量其中利害关系,庄梦离勉勉强强答应下来:“好吧,我跟你走。”

    茅山九霄宫,高踞于谽谺的孤峰之上,多年来极少有人涉足,因此留下很多脍炙人口传说,别看外面光秃秃的一片,这道观却坐落在花草树木之中,远远望去,飞檐列瓦,古色古香,悉小巧别致,不似方才轩峻壮丽,庄梦离环顾四周,看着庭院修剪齐整:“这里的苍松翠竹,小桥溪水布置得很好,想必观主是极为讲究的。”

    “那是自然,而且这些花草排列,也暗藏乾坤震巽之法,非本门不可破解,听姑娘语气,似也略知一二。”胡宗辉料她不知,自鸣得意,庄梦离却谈笑风生:“西方泽卦,而山石属土,如此相配合,土生金再好不过,而南方虽有水泻元辰之说,但水塘是明堂,因此无碍,至于花草更是用心,椿树千岁为秋,可延年,梅花凌霜而开,意高洁,至于玉兰嘛,倒平添些仙气,这只是我的拙见,希望道长不要见笑。”

    胡宗辉面红耳赤,尴尬的笑了笑:“你说的很好,但也不全对,不过做为外人,已经不错了。”小道曲径通幽,沿途的花朵,姹紫嫣红,迎风绽放,像是夹道欢迎来客,沐浴在闲散春光之下,感觉时间格外仓促,好景还没看够,便到了道观前。

    殿里画楹修齐,仙音萦绕,香鼎里冉冉升起青烟,一个鹤发童颜,慈眉善目的老道士端坐在三清像下,给坐下弟子讲法:“要乘物以游心,必先悟了大道,才能到上善若水,利万物而不争,下百川,因容而深邃之境界。”

    “说什么大道,降个魔都要收钱,虚伪。”庄梦离小声嘀咕着,那道人耳朵很灵,挥了挥拂尘,示意弟子退下,徐徐的走过来:“此言差矣,我们不是神仙,也要吃饭,既要吃饭,那就须资金的运营,庄小姐也懂得饥饿的感受吧。”

    “是你。”庄梦离想起故人,1941年,全国爆发了大饥荒,自己饥寒交迫,虽然已经转化,但仍需要鲜血维持生命,可是遍地饿殍,连个活人影子也没有,有个小道士见她可怜,便用自己的血喂食,她问他:“为什么这么慷慨?”,他便将萨波达割肉喂鹰的故事讲与她听,想不到时过境迁,这小道士已变成茅山掌门人。

    这人正是凌霄,道号玄明子,他上下打量庄梦离,她的目光还是澄如秋水,像千载不化的玄冰,只是眸子里多了些风月的颜色,这不奇怪,同样的风景,隔近百年再看,难免不会哀伤,不由感慨道:“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一点没变,只是多染了些风尘。”

    庄梦离看着他头发花白,老态尽显,只觉时间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阅历是不会说谎的,小道士,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只是,当年的滴血之恩,不知该如何报答。”玄明子摆了摆手:“这是我该做的,对了,庄小姐,我有事要和你单独说。”带着她自进了内室,姜行月和胡宗辉面面相觑,想不到他们竟然认识。

    玄明子掩上门扉,确保没有旁人偷听,倒了杯茶水递给她:“这件事关乎僵尸一族的未来,所以不能走漏风声,其实,当年冥王幽彻并未杀死女魃,只是将她的魂魄封在五个神器中,我们茅山便留有一个神器,只要找到剩下的四个神器,便能解除封印,复活女魃。”说着递给她一面明镜:“这是通天境,女魃的一缕魂魄就封印在这里。”

    庄梦离接过镜子,看这镜子不仅雕镂精美,而且镜中人的轮廓模糊,是个朱颜空瘦的美人,显然不是自己,忙问道:“梦离何德何能,道长为什么告诉我这些?”玄明子答道:“贫道已维护天下苍生为己任,如今僵尸和冥界积怨已深,波及了许多无辜生命,所以为了停止这场浩劫,贫道必须坦言告诉庄小姐,你本是僵尸,又心地善良,是可托付之人。”

    “事态紧急,必须赶快通知长老。”她将通天境揣进衣兜,便想动身,但觉四肢无力,瘫软在地,玄明子将她扶到座位上:“庄小姐连日奔波,还是先休息一下,再赶路吧。”庄梦离也觉疲累,便应承下来。

    这道观白天钟声击磬,青烟不绝,一到晚上就秋霖霢霢,神鸦社鼓,兼那雨滴竹梢,更显凄凉,姜行月听到屋外有动静,便蹑手蹑脚的去查看,声音是从偏殿传来的,门上有几把大锁,他翻墙一望,看到园内苔藓成斑,藤萝掩映,又有白石峻嶒,或如鬼怪,或如猛兽,显然是年久失修,见几名道士在烤炙童尸下巴,用瓷碗接尸油,姜行月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想远离是非之地,却一脚踩空瓦砾,栽倒在地。

    伸着长舌的童尸们一蹦一蹦的袭来,姜行月坐在草垛上,吓得逃跑也忘记了,庄梦离来的是雪中送炭,她动如蛱蝶穿花,紫电青霜交错间,已削下一排童尸脑袋,玄明子急急赶来,觌面赔礼道歉:“对不起,让你们受惊了,这些孤魂久处幽阴,形体饥渴,弟子们便施些法食,好让他们经过符咒之化,升登仙界。”

    养鬼的道士也牵强附会:“是啊,经过我们点化,孤魂三途五苦,尽得沾濡,还请你们明鉴。”他拈起手势,念了段往生咒,送逝者超生,姜行月只觉误解了好人,庄梦离却心里了然,这是民间祭炼童鬼的邪术,嘴上虽不提,对玄明子的印象已减去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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