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如果有新读者在读到开头的时候有所疑惑的,可以打开《圣者》的作品相关,里面有关于主角的身份与大略处境已经写明了。

    不要问我为什么没有陈列主角的全部资料表,这是,不是跑团,谜底要一个一个地揭开才有趣,看到开头就知结尾岂不是很无趣吗?

    另:正文有4000字,不超过五百字不计点数,所以请放心,这些前言是不会被计算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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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没有窗户,但不断地有新鲜的空气与微凉的风拂过众人的面孔,可能又是一个被矮人们“善用”的魔法器具,唯爱之女从马车开始缓慢前行的时候就开始沉睡,她就像一个婴儿那样嗜睡,这也从另一个方面证实了施法者的判断,李奥娜斜倚在另一侧,腿上搭着一块雪熊的毛皮,和伯德温、葛兰玩儿纸牌,精灵看得出葛兰三次之中有两次在作弊,李奥娜的金币在他的袋子里叮当作响,但那又如何呢,李奥娜不在乎,葛兰也不在乎——如果这样能够让盗贼那根充满悲凉与憎恨的心弦放松一点,佩兰特也不在乎,倒是克瑞玛尔拿出来的折叠星盘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是伊尔妲的?”

    异界的灵魂点了点头,星盘被保养的很好,即便不是在阳光,而是在氟石的照耀下,它所散发出了的温润光芒仍然如同琥珀一般,后来配备齐全的棋子一颗不少,凯瑞本坐在克瑞玛尔对面,他敏锐地察觉出年少的半精灵正处于莫名的茫然与徘徊中,但这种情况,不但在人类,在精灵中也是常见的,他们所需要的也不过是一次谈话,一个安慰与一点启迪而已。

    “单纯的下棋似乎缺乏趣味。”凯瑞本突然说。

    正在拿出蔷薇罗盘的黑发施法者顿了顿,“那我们要怎么玩?”

    “就以提取的棋子为赌注吧,”凯瑞本说,“谁能一次提取五颗以上的棋子,谁就能提一个问题。”

    “好像很有意思。”德鲁伊笑了笑,“你可以问问凯瑞本第一次喝酒时发生了什么事儿。”

    “嗨!”凯瑞本叫嚷道,显然那并不是一个值得骄傲的事儿。

    ——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问凯瑞本,异界的灵魂对巫妖说,帮我,算我欠你一次。

    ——你已经欠我够多了,巫妖讥讽地说。

    “你要什么?”凯瑞本问。一边将打开星盘。

    “鱼吧。”异界的灵魂说。

    “那么我就是鸟。”凯瑞本说。

    异界的灵魂和凯瑞本将手同时伸进装着诸多棋子的暗层里,各自拈出一个圆滚滚的棋子,精灵游侠旋转着棋子,不过在用眼睛看之前,他就用指尖摸索出了棋子上的图案:“鸟。”他得意地笑了一下,“你呢?”

    “鸟。”异界的灵魂说:“看来这次是你先走。”

    凯瑞本将手指放在罗盘的指针上,轻轻一拨,黄铜的指针飞快地旋转了起来,等它慢慢停下后,精灵在它所规定的方向上放下一颗棋子。

    他们轮番走了好几十步,棋子也只占满了棋盘不到十分之一的地方,但还没得到巫妖给出指示,异界的灵魂就已经一次提出了六颗棋子。他率先一步取得了胜利,但凯瑞本看来并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样子,相反地,他简直就是迫不及待地点了点星盘:“很好,我的朋友,”他说:“你赢了,你想问什么?可以问我第二次喝酒时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这是黑哨,巫妖悻悻然地说。

    异界的灵魂抬起头来,他注视着凯瑞本的眼睛,在粉色的氟石光芒下,原本犹如青空碧水的眼睛颜色有所加深,看上去就像是冬季的针叶林,那是种深邃与浓郁的暗绿色,这种颜色既能让人感受到独属于生命的那份喜悦,也会让人不可避免地畏惧起深冬的严苛,“我想问问芬威。”

    凯瑞本的微笑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份苦涩,“为什么突然想起了他?”

    “我看着他走向死亡,”异界的灵魂哪怕不去闭上眼睛,也能回忆起那个时候——确切点说,芬威是他来到这个位面后真正充满了杀意而报复的第一个人……或许芬威并不这么认为,在发现了芬威就是那场灾难的罪魁祸首后,异界的灵魂也不那么认为,伊尔妲的头颅从肩膀上滚落的那一刻是他永远的梦魇,而他低声向奄奄一息的芬威通报了伊尔妲的死讯也时常穿插其中——他并不愧疚,他可以站在死亡之神克蓝沃的城墙前,一千遍,一万遍,一亿遍地告诉芬威,他的愚蠢与贪婪是如何杀死了那个最爱他和他最爱的那个精灵的:“他的罪孽是不可饶恕的,是吗?”

    凯瑞本蹙起眉毛,他不明白为什么克瑞玛尔会在今天向他求证这个问题,是什么影响到了他?或许还是应该请矮人的牧师再次为他诊疗一番的,他几乎能够看到属于美杜莎的邪恶的力量正在推动黑发的施法者陷入一种情感上的困境,有精灵证实,告诉芬威,伊尔妲已死的不是别人,正是克瑞玛尔,但确切地说,如果那个站在芬威面前的人不是克瑞玛尔而是他,他也会这么做的——无论芬威的灵魂会到哪里——如果他没有被负能量之火完全地吞噬——悲叹之城的城墙,还是魔鬼的笼子,又或是粉碎在哀悼平原上的风暴里,他都应该知道,自己就毁掉了多么美好与珍贵的东西。

    也许克瑞玛尔正是因此而感到内疚?凯瑞本想,但这完全没有必要,他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正确的,精灵游侠的心不由自主地柔软了下来,虽然他已经被警告过不要再过多地插手克瑞玛尔的生活,但他从不觉得让整个年轻的半精灵因为其纯净的良善之心而背上沉重的负担是个值得鼓励的发展趋势,他最好能够明白,他从未做错过,尤其是面对罪行与邪恶时。

    “当然,”凯瑞本斩钉截铁地说:“芬威的罪孽无可赦免。”

    “因为他和魔鬼交易,”异界的灵魂喃喃道:“但他可能是被误导,又或是被欺骗了,也有可能,他从一开始就身不由己……”

    “事实胜过所有雄辩,”精灵游侠说:“他几乎毁掉了整个灰岭。”

    “那么,”异界的灵魂问道,“如果在这之前呢,什么都没发生——在他还没有伤害任何人的时候。”

    “你还不曾见过魔鬼或是恶魔,”精灵说:“他一开始就错了,就像是沾染了墨水的羊皮纸,不,比那更糟,因为那种污秽是任何魔法或是刀子都无法清洗的。”精灵拨动了一下罗盘上的指针,“他的溃亡是他最终的,也是最应该得到的结局。”

    “我以为罪孽是可以赎清的。”

    “那么你觉得他如何做能够赎回他对伊尔妲犯下的罪孽?”凯瑞本一针见血地说。

    异界的灵魂没有回答,而是放下了另一枚旗子:“那么你觉得他和一个巫妖相比……”

    “呃,”凯瑞本回想了一下,好像他们最近只碰到了一个巫妖,或说巫妖的失败品,“这个问题我很难回答,”他说:“两者根本无法比较,巫妖是邪恶之中的邪恶,如果说芬威还只是一只在魔鬼的爪子下爬行的蠕虫,那么巫妖就是无底深渊的化身,你并没有亲眼看见列夫是如何准备那些祭品的对吗,但我可以告诉你,要成为一个巫妖,除了能够让一条巨龙也为之颤抖的财富之外,所需要的就是无以计数的生命与灵魂,”他略带责备地看着克瑞玛尔:“你应该比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更深有体会,你的导师,他的妻子与未出生的孩子,他们的死亡与不幸都是被一个邪恶的巫妖带来的。”也许是觉得太严厉了,精灵游侠又放缓了语气:“还记得我在碧岬堤堡和你说过的话吗?你可以成为一个生性良善的人,但要记得,你的仁慈应该交付给那些值得你施与恩惠与宽容的人——如果说这个位面还有什么永远无法得到宽恕的存在,除了不死生物与它们的驭使者大概就是有魔鬼和恶魔了……克瑞玛尔?”

    “我很抱歉。”黑发的施法者说。

    凯瑞本微微一怔。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我只是想要得到一个答案而已。”克瑞玛尔低声说。而我已经得到了。

    ……此时的沉默简直令人难以忍受,凯瑞本隐约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无论如何找不到问题所在。

    “……那么……”最后决定结束整个话题的精灵低下头,匆匆扫了一眼星盘:“看来轮到我提问了。”他轻巧地提出五颗棋子。

    他故意等待了一会,直到看到黑发的施法者的眼里终于出现了一丝疑惑的神色:“你雕刻的这颗棋子上是种什么鸟类?”他看了看棋子,“像是没腿的白羽寒鸟。”

    “这个啊。”异界的灵魂说:“qq员工。”

    这个名字听起来怎么都像是个绰号,而不是一个正规的学名,精灵露出怀疑的神色,“它很特殊吗?”

    “嗯,可以用来通讯,”异界的灵魂说:“但会追着你充值什么的……如果一段时间不用还会失踪……”

    “还真是有点不可思议。”佩兰特说:“我从未见过这样的鸟类。”

    因为它们在另一个位面,异界的灵魂说。

    ——真有点遗憾,巫妖说,我们得到的答案并不乐观,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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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个矮人伴随着马车,沿着黑洞洞的龙尾隧道一路前行,一路唱着歌儿,问题是,龙尾隧道虽然是穿越龙脊山脉最快的道路之一,但它仍然需要拉着马车的十二匹小马跋涉上整整一天,但总要比不得已翻越龙脊山脉的三十天或是更久来得好,而且隧道中也不会出现暴雪与飓风,唯一值得警惕的石怪,穴居蛮族与美杜莎也已经被驱赶和杀死,整个路程中没有发生任何变故。等马车中的人终于得以走出马车的时候,他们惊讶地发现覆盖着皑皑白雪的龙脊山脉已经被他们抛在身后了,李奥娜注意观察了一下马车的后方,没有道路也没有平地,只有陡峭的山壁,不知道他们是从什么地方走出来的。

    “我们就到这里为止了。”一个矮人说:“我们要回去了,朋友。”

    “马车呢?”伯德温问。

    “马车和小马都是礼物,”矮人说:“感谢您们为我们驱走了敌人。”

    “谢谢,”佩兰特说:“这正是我们需要的。”

    矮人向他眨了一只眼睛,“愿星光得以照耀你们的前路。”他用精灵们最喜欢的告别语说。

    “而你们熔炉中的火焰必将长盛不息。”佩兰特说,然后他转过身去,矮人们没有向他隐瞒过龙尾隧道的秘密,但如果他注视着他们离开,那么这个秘密可能就不再是秘密了。

    葛兰拍了拍小马,然后第一个打开了马车的尾箱:“等等,”他喊道:“矮人们走了吗?”

    “怎么?”佩兰特说:“马车有什么问题吗?”

    “马车应该没什么问题,”盗贼盯着尾箱里的“东西”:“有问题的是这个。”他伸出手,一把将侏儒抓了出来。

    侏儒就像一只受惊的鼹鼠那样卷缩在盗贼的手上。

    “你怎么会在这儿!?”李奥娜问道:“难道你不该在矮人那儿等着回龙火列岛吗?”

    “我……我……我……”侏儒结结巴巴地说:“我觉得……我还是……和,和,和你们一起走的……比,比较好……”

    “有人威胁你?”佩兰特问。

    “不,呃,是,是的,有人威胁我。”侏儒说,一对狡猾的眼珠到处乱转。

    “他在说谎。”盗贼说。

    佩兰特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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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侏儒已经离开了?”老矮人瓦伦丁问。

    “钻到箱子里了。”崩崩高兴地说。

    瓦伦丁搔了搔自己的胡子,当然,他不是故意毁约的,毕竟商品,哦,不。托付“物品”自己跑了可不能怪矮人,但矮人也不愿意去怜悯和保护一个窃贼。

    也许很多人类会误以为崩崩是个智力有问题的矮人,但不,他只是年轻而已,这让他比年长的矮人要来得随心所欲得多——侏儒错误地认为崩崩会是一个容易被打动和说服的对象,他偷偷进了崩崩的洞窟,并且偷走了一份他以为很重要的图纸。

    “那份图纸最后能做成什么东西?”瓦伦丁并不那么在意的问。矮人们最珍贵的不是图纸,而是头脑和双手。

    “一只金属魔像。”崩崩说。

    “什么样的?”对崩崩深有了解的老矮人问。

    “做炸面圈的,”崩崩兴奋地说:“一次做一百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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