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味着什么?

    李十安呼吸在此刻停滞,她在等,等他的回答。

    林遇深转过身,目光定格在她的脸上数秒,然后缓慢的开口:“沈谨言?这个名字,从你口中出现的频率还真是额外的高,旧情人?”

    李十安:“你不承认?”

    病房内的医生护士已经离开,安静的病房内只有他走过来的脚步声。

    他的手掌宽厚而温暖,盖在她脑袋上的时候,温度好像也随之沾染到了她的身上,“烧糊涂了?”

    一场试探,在他的三言两语下,消失了踪迹。

    李十安靠在病床上,脑海中却始终在浮现林遇深的那一停顿。

    真的不是吗?

    如果真的是她的错觉,那整整五年,为什么只有在林遇深出现的时候,这种错觉才开始产生?

    沈谨言,林遇深……

    如果真的是他,又为什么变了模样?

    为什么不跟她相认?

    为什么跟纪婉儿在一起?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成了一团紧紧缠绕起来的谜,解释不通。

    李十安躺在病床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大脑不停的运转着,左右都找不到突破口,慢慢的竟然陷入了沉睡。

    吊瓶内的药物,有安眠的成分,她却忘了。

    只是,睡梦中,李十安的眉头从一开始的舒缓,慢慢的紧紧拧在了一起。

    “明天的辩论赛,就靠你们三个了,来,预祝我们一行凯旋而归。”

    蝉声鸣鸣的校园餐厅内,两三张桌子摆在一起,意气风发的学生带着指点江山的豪情。

    而被点名的三人,倒也配合的举起了酒杯。

    他们分别是:沈谨言,李十安和……纪秋白。

    法学系的三剑客,四方城大学辩论场上的金字招牌,凡是他们出现的赛场,别的学校和学院只能去争抢第二。

    他们是知己,是好友,是配合默契的搭档,是最心有灵犀的伙伴。

    辩论场上场,一个眼神就能知晓对方接下来的意图,一人挖坑,一人推进,一人填土,队里即使有其它的选手都成了躺赢的摆设,更何况是对手。

    “哈哈哈,你们刚才有没有看到那群人的脸色?知道上了当以后,脸都绿了。”

    李十安笑弯了腰,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心情,精致的眉眼时闪亮着的明艳动人。

    不知道看痴了多少路过的青年。

    沈谨言和纪秋白被她的好心情感染,笑容清浅的看着眼前娇艳如花的女孩儿。

    只是画面一转。

    昔日的知交好友成了反目成仇的敌人,目光对视只有冰寒的冷意。

    纪秋白:“沈谨言,从今以后,我跟你再不是朋友,以后我出现的地方,都不想看到你!”

    一朝反目是谁也没能料到的事情。

    沈谨言挥拳在纪秋白的脸上挥了一拳,“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种话?被害死的是我妈!!”

    两人扭打在一起:“你妈?一个坐台小姐,她有这样的下场是她自己活该,是被害死还是羞愧自杀,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沈谨言一拳打断。

    李十安怎么也没有想到上周还好端端的两个人,不过是过了一个周末,怎么就成了仇人。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疯了是不是?”

    她想要上前劝阻,却被盛怒中的两人殃及,被推倒在了地上,脑袋上还狠狠的挨了一下,连脑子都是蒙的。

    她的痛呼声,让两人逐渐找回了神志。

    沈谨言最先松手,眼神中还带着遮掩不住的疲惫的倦态,嗓音沙哑;“有没有事?伤到哪里了?”

    李十安依靠着他的力量站起身,捂着脑袋,看着两人,不满道:“你们在发什么疯?出什么事情了?”

    纪秋白倨傲的扫了眼沈谨言,“十安,阶级不同的人,本来就不应该站在一起,李家和纪家同属名门,他……”

    纪秋白指着沈谨言,言语间尽是嘲弄:“你知道他是什么出身么?他……和他……呵,他压根配不上你,我以为自己在感情里输给的是个强者,结果到头来,小三吧台小姐的儿子,还妄想能够被承认?!”

    “够了,纪秋白,你今天吃枪药了是不是?!”对于沈谨言的身世,李十安乍然听到不可能不震惊,但是在震惊以后,她还是选择了维护。

    而沈谨言无论平日里表现的如何淡定自若,面对昔日好友的如此嘲讽,也忍不住眼冒火光:“纪秋白,你不要欺人太甚!”

    纪秋白嗤笑:“这句话应该我送给你们才对,带着你那个妈,早早的消失在四方城为好,我纪秋白想要碾压一个人,不过是挥挥手打个招呼的事情,这点……你应该明白。”

    李十安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通过他们的言谈却不能听出,事情中间的曲折,纪秋白虽然家世不错,但入校以来,却从来没有过仗势欺人的不良史,如今初次露出端倪,竟然是跟他最好的朋友?

    之后的一段时间,纪秋白和沈谨言之间的关系越发僵硬,几乎到了不能同时出现的局面,一边是男朋友,一边是好友,李十安左右为难。

    直到那天,她独自找到纪秋白,想要缓和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却不成想竟然会被他被灌醉,她……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之间开始冒冷汗?”林遇深看着病床上,面露难受和痛苦的李十安,凝眉叫来了医生。

    医生看过后,顿了良久:“……林先生,李小姐这是……做噩梦了。”

    林遇深闻言僵在当场,李十安也因为嘈杂的声音醒了过来。

    医生见此,选择了离开。

    往事在头脑中翻腾,李十安睁开眼睛后就觉得头疼的很。

    她按了按身下的床,想要起身,却忘记了自己手上还挂着吊针。

    林遇深凝眉上前扶住她,他领口的衬衫微微敞开,李十安抬头的时候,看着他领口的位置数秒,然后朝他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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