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眼见陈墨风面上狰狞一片,双手乱舞,原本白皙的脸孔涨成猪肝色,双目鼓瞪出,堪堪欲爆!如霜见情形不妙便欲上前去救,可随之发现自己竟无论如何动弹不得分毫,只能眼睁睁看着陈墨风濒死!

    苍龙心中明了,自己如今虽脱出了封印却仍虚弱万分,待将此间尽数灭去后即要寻一僻静之地养伤潜修,以待恢复后再回上界。只面前之人着实可恶,定要令其形神俱灭方能出了自己这口气。

    陈墨风已觉神识不清,眼前所见模糊一片,但依旧咬着牙挣扎不止。

    “咦?”正此时苍龙“呀”了声,双目径向陈墨风紧视去。

    一道黑气陡从其额上喷涌出瞬间包裹周身,瞧得半晌苍龙竟扭过龙首闭起双目来!

    所有人诧愕,惊见陈墨风身躯缓缓坠下,最后落在地上人事不省。

    “古怪古怪,凡人身上怎会如此?”良久苍龙睁开眼目喃喃自语,随后瞥了那破去的引龙钟一眼,目光移至墨风身上露出不甘之色。

    “哼!若非我那对头即要现身,饶你是那人后裔我也必将你灭杀!”言罢龙尾一摆兀自驾云腾去,霎那不见!

    众人无不错愕,而如霜猛然间发现自己已能动弹!

    正待上前突闻异声,循音观去发现断裂的引龙钟正兀自滚动,紧接着一阵火光于钟内散发,须臾半空便为红色所侵,无比的灼热袭向在场每一人!不及惊讶但闻“轰隆”一声响,一道异芒从钟内疾射天际,顷刻隐入那无边的赤红中,观之不见。

    众人不禁仰首相视,只见一只巨大无比的利爪竟撕开了漫天浓烟,万千赤云,旋即一个巨大的头颅从中陡然探出!

    “火麒麟!”玉矶子掌门不由惊得脱口,面上骇愣已极。

    一股比苍龙强大无数的气势袭散四方,沈如霜发现自己竟又无法动弹!

    火麒麟扫视底下众人,一步便从空中跨至昏死的陈墨风身旁围绕踱了数圈,面露疑惑。出人意料得是随后再不理会众人,往苍龙行处踏空追去。

    许久后如霜发现自己衣襟为冷汗浸湿,遍观四周尽是同般骇惧之色,觉察已能动弹急速掠至墨风身边,而清柔亦随身后,二女面带焦急,见陈墨风双目紧闭,面如金纸一般。

    “陈师兄!”

    “墨风师弟!”

    呼喊之下可陈墨风并未有何异动。

    沈如霜青葱般的纤指探至鼻下,察觉仍有一丝微弱气息登时大喜“快来人!还有救!”

    片刻即有弟子听令七手八脚将陈墨风抬了去。

    唐长老默立唐衍身旁,面带悲伤。

    唐衍早已气绝而亡,此刻尸身冰冷只孤零零得独在一旁,无人关切。

    “长老你”玉矶子于后道。

    唐长老长叹一声“如此当是报应,我管教不严有大过,此事毕后便向掌门领罪。”言罢抱起唐衍尸身落魄离开了。

    “唉”玉矶子不由叹息不已,心中着实不是滋味。

    金乌西下,掌门玉矶子独自一人呆立这残破的擂台上,夕阳将影子拉得极长,望着满目疮痍面上现出无比的忧色。

    虽说如今大祸已解,但往后却不晓会有何等事端。思虑万千,不知不觉黑夜逐渐掩盖了其身躯,影子融入大地,消失不见。

    陈墨风此时正仓惶奔逃,自己身后是一条庞大无比的苍龙,双目赤红如灯紧追不舍,眼前却是一道万丈悬崖。墨风止住步瞧着崖底那黑雾弥漫深不见底是心惊胆战。避无可避终一狠心跳入跃下,耳旁尽为呼呼风声,顶上苍脆的龙吟声旋绕于耳。

    “啊”的一声陡然睁开双目,这才发现那只是一个噩梦,不过身上衣襟尽被冷汗所湿。

    梦为何这般真实晃了晃依旧昏沉的脑袋转头遂向旁看去,惊诧下一张娇俏的小脸陡然映入眼帘!

    楚清柔正紧视自己!

    见陈墨风醒来清柔顿时面露喜色,笑逐颜开道“师姐!陈师兄醒了!”

    墨风这才发现师姐沈如霜原先伏在一旁几案上假寐的娇躯猝然一震,抬起粉首来面上露出惊色!

    如霜转忧为喜道“墨风师弟,你终于醒了!”

    陈墨风依然虚弱,拍了拍自己额头道“此是何地?我我竟活了下来?!”

    沈如霜尚未应答楚清柔如银铃般的嗓音已是响起“此地便是师姐的闺房!陈师兄你已昏迷三日三夜了!”

    陈墨风登时讶然“竟这么久?!”说着四下打量。

    简朴的陈设却不失素雅,远处矮几上还焚着一炉檀香,烟雾袅袅,令自己心中宁静顿生。

    那自己所躺处不就是登时面红耳赤,挣扎着即要爬起。

    沈如霜哪不晓其意,立将墨风按下道“你伤未痊愈,须行静养。”嗓音清冷透着一股不可抗拒之力。

    陈墨风也是一愣,点了点头“那便麻烦师姐了。”

    “师兄,这三日来师姐不吃不喝得守你身旁”

    还未语罢如霜却白其一眼,道“柔儿!胡说些什么!”

    “师姐,柔儿可不敢胡言。”清柔嘻嘻一笑望向二人。

    如霜一下双颊绯红,不敢直视。

    墨风见此情形业是无奈道“不论如何烦劳二位费心了对了,于后发生了何事?”

    二女相视一眼,面容凝重而起,遂将墨风晕后发生之事尽述。

    陈墨风嗔目结舌,不敢相信。

    “未料到这场比斗竟生出如此事端”不由唏嘘不已,面上依有余悸。

    “师兄!为何当时你身上黑气环绕?那妖龙似乎也颇有些惧怕哩。”清柔问道。

    “黑气?!”陈墨风摇了摇头,面露痛苦之色“当时发生我着实不知”

    “墨风师弟,莫非此刻你还不承认么?”

    沈如霜于旁突兀插言,陈墨风一愣“承认?承认何事?”

    “当初在翠屏山相救我与柔儿,墨风师弟,是你么?”如霜美目紧盯陈墨风却是一眨不眨。

    墨风明白再瞒将不过遂苦笑着点了点头“师姐,我并非故意相瞒,乃有苦衷”

    “无需多言,救命之恩你便是如何我二人业不会相怪于你的。”

    “师姐你饶过我可不饶。”楚清柔嘟起樱桃小口面露不悦。

    “师妹”

    “师兄,你瞒我便算了,竟还假名风墨来相欺师姐,你道该当如何?”

    “呃……”陈墨风顿时大窘,自己急切下随意诌出只为应付当日情形。一时间言语不得,心生愧疚。

    “好了柔儿,休得胡闹,师弟怕是饿了罢。”

    闻言陈墨风这才发现腹中饥饿得紧,如霜遂于旁食笼内取出一个瓷碗,揭开盖后香气四溢!

    “你新伤未愈不宜吃荤腥油腻,故而只煮了些粥来。”

    墨风接过,闻得那米香扑鼻登时食指大动,狼吞虎咽便是吃下!

    二女默默相视,屋内一下寂静无声,却温馨异常。

    吃了半晌陈墨风突兀放下碗筷,出人意料得问道“那唐衍结果怎样了?”

    二女一愣,不知其为何会有这么一问。

    清柔露出恨色道“死了!此人心性歹毒,有这结局是咎由自取!”

    “其实唐衍也极为可怜,若非为我相阻不定是这等情形了。”

    “唐衍罪有应得,却倒苦了唐长老,二人情同父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唉”如霜亦唏嘘不已。

    “不论怎样这次大祸躲过当算侥幸。”

    “对了师弟,当初你不过一个炼气士,为何会成了异灵根修士?”

    “师姐,我偶遇一异人,发现我乃异灵根且体内筋脉尽堵,受其助下这才终能修炼。”

    “哦?是何异人有这般能耐?”清柔问道。

    “那异人是一位前辈,名姓我着实不能相告。”

    清柔欲待再问却被如霜以眼神制止。

    “既然不便那无需多言,师弟如今能踏入仙途也是可喜可贺。”

    “仙路漫漫往后还不知如何,今次已生出此等祸事,唉”

    “仙道之途虽艰险但贵在坚持,若持之以恒必有所获。”

    “师姐所言极是。”

    三人又叙了片刻二女遂告辞相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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