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深更半夜出行总会不安心,我给陈三炮打了个电话,让他陪我一起。

    陈三炮是我关系最铁的兄弟,没有之一,他比我小一岁,但人生经历可比我传奇多了。

    他十几岁就出社会混,玩过“二指禅”,搞过盗窃,后来还跟师傅当起了盗墓贼,因发生过一起重大变故导致他师傅命丧黄泉,他从此金盆洗手,之后当起了骨贩子。

    不过他跟我不一样,这家伙做事情可不像我这么讲究,认识不少三教九流的人,但凡能挣钱的差事,他都乐意插上一手。

    “管不住裤裆里的玩意,上大当了吧!”陈三炮一进门就笑话我,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我或许还会有些惭愧,但这孙子前两天还因为嫖娼罪被拘留,真不知道他怎么好意思说我。

    “这么滴吧,该去的还得去,老子倒要看看她娘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这事你甭担心,只要有我在,谁特么敢懂你一根毛老子打电话叫人废了他。”陈三炮气势汹汹,大有为我出头的意思,这话我不是头一回听他这么说,早就麻木了。

    我俩商量了一下,决定提前赴约,还带了两把管制刀具,以防不测。

    取货的地点是在一个废弃的厂房之中,这里荒废应该有不少年头了,周围杂草丛生,墙壁布满墨绿色的苔藓,留下了的器材也都锈迹斑斑,这样的场景经常能在香港警匪电影里出现,倒是个杀人灭口的不二之地。

    早来了一个多小时,我两摸清了周围的情况后找了个隐匿的地方等了起来。

    十点半的时候,一辆没挂牌照的面包车像幽灵似的驶了过来,停在了厂房门口。

    我想观察一下再出去,但等了半天,车里面也没有任何动静,让我有些惊疑,难道对方也在等我露头?

    这样耗下去的结果就是收到了田燕的催促电话,我只能现身,不过还是留了个心眼子,让三炮先隐着,这小子手里拿了根吹针的暗器,对我比了个ok的手势“你就放心去吧。”

    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味呢?

    刀反藏在袖子里,我缓步走到车边,瞪眼去网,奈何车窗全黑,看不见里面的情形,也听不见半响的声音。

    “咚咚——”

    我敲了两下车门,示意里面的人下来,不知对方是聋子还是故意为之,根本不鸟我。

    有所感觉,我对空气用力嗅了几下,脸色微变,这是血腥味,还很浓。

    这时,车门突然开了,吓得我连连后退。

    ”啪嗒——”

    一个人,确切的来说应该是一具尸体从里面掉了下来。

    死者是个矮个中年,我瞧着有点眼熟,看到他颈字上纹着的壁虎后忽然打了个激灵,娘的,这不是过山虎么!

    过山虎也是名骨贩子,他贩的基本上都是违禁物,常年在国外偷猎,在圈内小有名气,去年还找过我,想跟我合作,所以我对他有些印象,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相见。

    从打开的车门往里看去,除了过山虎外并无他人,诡异的是过山虎是从副驾驶位掉下来的,也就是说,刚才开车的不是他,那又是谁?

    我连忙喊来了三炮,他见到尸体后并无惊恐的表现,只是撇着嘴骂了句“这逼早不死晚不死,非得这个时候死。”

    原来他俩之间还有过交易,三炮交了定金让过山虎给他从国外带点材料,结果人意外的死了,钱自然也要不回来了。

    我有留意到,他的致命伤是在左心房,也就是心脏的位置,会不会是开车的人将他搞死的?

    如果猜测成立,那杀人凶手应该就在附近,敌明我暗,这可不是啥好事啊。

    正在我俩犹豫要不要报警的时候,田燕发来指示”车后座有一个黑色的手提包,你们拿出来。“

    没错,她说的是”你们“而不是”你“,所以她已经知道三炮在我身边。

    手提袋里明显有东西,应该是根棍状物,还蛮沉的,

    打开后发现了一把折叠铁锹和一张纸条。

    纸上面写的是另一个地点,田燕让我们拎着手提包去那里,还说他已经报了警,说如果不想被警方错认为杀人凶手的话就尽早撤离。

    “妈的,上了这小娘子的道了。”这地方没监控,我俩身份又比较敏感,还带了武器,要真被逮到,还真不好说呢。

    兜了这么一大圈只是为了拿个破手提包,还莫名其妙的碰上了一起凶杀案,气的老子憋了一肚子的火。

    “这娘们肚子里准没憋好屁,过山虎的死指不定跟她就有关系,咱们还有必要听她扯淡么?”三炮的话我觉得不无道理,于是便随了他的愿”要不你帮我把欠条偷出来。“

    “偷东西是犯法的,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去看看。”三炮立马转了口风,他就是典型的嘴炮达人。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出现在二十多公里外的一处墓园。

    我问田燕是什么意思,她直接回了句”找到c69,把它挖开,将里面装的东西带走。“

    说完这句,这骚娘们就跟死了似的,再怎么问也不回了。

    根据门号找到了墓碑,我对刨坟的事不在行,想让三炮接手,好歹人家也曾是专业的盗墓贼。

    可三炮表示他已经金盆洗手,不再碰这些东西,一如反常的拒绝了我,让我自己来,他可以在一旁指导。

    这里的土质偏软,加上前两天刚下过雨,一插一个准。

    一刻没停硬铲了十几分钟,没铲倒棺材倒发现了一个裹着数层塑料袋的篮球,这也是我们要找的东西。

    ”你这体格,不去工地搬砖真是可惜了。“见我使了这么大劲还面部红气不喘的,三炮像怪物一样的打量着我,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贼兮兮的问了句“你在床上是不是也这么持久?”

    ”不算太长,也就两个多小时吧。“看着这家伙嫉妒的小眼神,我得意的挺了挺腰,并非夸大其词,我也不知道咋地,从小我的身体就倍棒,从我记事起,就没有生过任何的病,力气也比同龄人大许多,就连免疫力和恢复力也是远超常人。

    言归正传,我将塑料袋解开,拿起篮球晃荡了两下,里面传来轻微的撞击声。

    这里面肯定藏了东西,我问田燕装的是啥,她发了一个阴险的表情包,让我自己打开看。

    篮球表皮有道裂缝,我用刀尖贴在上面顺着剌开。

    “这是啥?”三炮好奇的凑了过来,打着手电筒对里照去,看见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卧槽!“

    黑乎乎的东西是头发,而我们看到的竟然是人的后脑勺,吓得我手一软,本能的将篮球丢到一边。

    一个完整的人头从里面滚了下来。

    与普通的脑袋不同,这个人头要小很多,大概只有常人的三分之一大小,第一看被我误认为是婴儿的脑袋。

    震惊过后上前打量了一番,根据五官和皮肤状态可以推测出他的大概年纪,应该是个中年男人。

    ”没有腐烂的臭味,肯定被加工过了,不过从表面判断,我觉得死亡的时间不会很久。“三炮像专家一样托着下巴,见我一脸无知的样子,趁机又开始卖弄他那渊博的知识”从他的五官间距来看,天生畸形的概率不大,很可能是死后被人刻意弄成这样的。“

    故意把人头弄瘪装进篮球里,然后埋在坟地下面,谁尼玛这么变态啊?

    “看着蛮像印第安部落的缩头术,这是他们对付敌人的一种手段,说是将敌人的头颅缩小后能永远镇压仇家的亡魂,这种残忍的手法一般是用来复仇的。”三炮前些年走南闯北,听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事情,论见识这方面,比我略高。

    我第一个怀疑的就田燕,可她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难道她是印第安人?

    ”是假的。“心细的我很快发现了破绽,头颅从外观来看栩栩如生,极其逼真,但脑袋内的颜色太过鲜艳,是硅胶制成的。

    ”曹,那个娘们是不是脑子卡尿了,大半夜的搞这种恶作剧。”三炮骂了一句,紧接着我的手机响了一下,田燕发来信息,说头颅的顶上有块骨头,让我取出来打磨成灵牌。

    我伸手扒拉了一下,果然在脑袋里发现硬物,是一块弧形的白骨,凭我多年玩骨的经验,我几乎能一眼断定,这丫的就是人的天灵盖。

    天灵盖上还有未清理干净的血迹,看样子是不久前才被人塞进去的,这也太t狠毒了吧。

    “还愣着干啥,报警吧。”三炮刚说完这句话,田燕发来一张照片,场景是在农村,照片上是个年迈的老人,居然是我的姥姥。

    “去你妈的!”我顿时暴走,想开口大骂,但被三炮拦住“冷静,冲动是魔鬼。”

    我这边气还没缓过来,田燕又发来一张年轻女孩从家门出来的照片,不是旁人,正是三炮的女友,这回轮到他激动了“草泥大爷的,老子非得找人废了她!”

    “冷静冷静,冲动是魔鬼。”我宽慰着他,两人对视了一眼,皆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无奈。

    报警?

    算了吧,像田燕这种丧心病狂的人,我可不敢拿亲人的安危去冒险。

    但这么被她要挟也不是事啊,再者说,用人的天灵盖去造骨玩,本身就是违法的事情,我可不想上了她的贼船。

    事情太过蹊跷,田燕的身份也愈发扑朔迷离,思想前后,我决定先调查清楚她的身份再说。

    细细想来,在跟田燕交往的这些天,我除了知道她的名字外,对她的身世一无所知,之前问她的时候都被她巧妙的糊弄了过去,我让三炮托关系在圈内打听了一番,根本没有这一号人。

    我怀疑她用了假身份,便将她的照片了出去,等待调查人员回复的同时,我忽然想起了田燕以前说过的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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