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得志,说的就是准爹爹柳知秋。
    仗着有了块免死金牌,自打大哥回来以后,他没少找机会报这些年被坑了无数次的仇,到现在为止,他觉得他还回去的还不足十一分之一。
    只要再有机会,他还得接着怼大哥。
    这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着迷了。
    看着某人嘚瑟的模样,柳知夏挑眉,但笑不语。
    这二货真以为这段时间这么作,时不时惊动爷奶,把家里长辈们逗得团团转,会无后顾之忧?
    伸手拍拍二秋肩膀,把男子拍的身姿一僵,浑身戒备。柳知夏装作没看见,“我既是大哥,且让着你些。”
    再过几个月,二货的水深火热就会来了。
    何须他亲自出手?
    柳知秋不知为何,总觉得他哥脸上的笑凉飕飕的,背后带着不怀好意。
    怎么看都像没安好心的模样。
    手肘往旁边拐了下,“喂,薛青莲,你怎么看?”
    身边人在昏昏欲睡,是不是钓个鱼,又很神奇的在即将摔进火盆子的时候,自动把身子给正回来,及时挽救一张俊脸。
    柳知秋杵他的时候,丫身子又往前歪了。
    “妈的,你干脆睡死得了!”嫌弃的把男子滑落下来的长发挽几挽塞到他衣服里,柳知秋牙根发痒。丫要摔的时候能正回来,偏偏不管他四处乱窜的头发,吃定了旁边会有人伺候呢?
    后头一只蒲扇大掌伸出来,一点留情拍上柳知秋后脑勺,“大过年说什么死不死?赶紧呸掉!不省心的玩意!”
    捂着后脑勺,柳知秋气得不行,“爹,我才说了一个,你连说两个,谁不省心啊?爷,奶,我爹说触霉头的话,你们赶紧管管!”
    “臭小子,大过年的敢编排你爹?你给我站住,老子揍不……了你!”柳二脱鞋的时候,混小子早就蹿出十丈八里远了,把他气得仰倒。
    “行了你,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暴躁,当时年轻那会子呢?这混小子你跟他生气能生得完?”杜鹃把还想追出去的男人给拉了回来。
    这父子俩,俨然是整个柳家大院里最不让她省心的人物。
    都是自家的,能咋?
    “呜哇——哇呜——”洪亮的哭声突然从堂屋外传来,一并传来的还有疾跑脚步声,已经男人紧张心疼的叫喊,“阿满,阿满,小喜鹊醒了,估计是饿了,哭得厉害。”
    堂屋里人一下呼啦啦的全蹦出去了,还有灶房那边,在里头帮着煮糊糊的傅玉筝、千漪,以及坐那里跟妯娌闲聊的柳暮秋,也引颈探头,往外喊了声,“这里糊糊煮好了,我们先晾一会,待会小喜鹊就能吃上。”
    “我来帮喂,我会,我喂过两次了,小姑姑可喜欢让我喂了!”还有一颗小脑袋从傅玉筝背后探出来,然后小身板蹭蹭就冲了出去。
    瞧着毛豆心急照顾小姑姑的模样,大人们忍俊不禁,愁了小半天的大院里,再次洋溢出笑声。
    千里之外,被家里长辈亲人们惦记的人,也在过年。
    虽然不像在家里过年那么踏实安定,却也是很热闹的。
    许是担心风青柏柳玉笙等人在异地过年不习惯,闫容谨在年节这天,尽职尽责做了一回东道主,命人请了一班戏班子,在凉州广场上搭台子唱大戏。
    最前排的位置作了隔断,柳玉笙一行跟闫容谨就坐在这,还有凉州知府以及大小官员也陪同在侧,战战兢兢的。
    隔断后头,就是闻讯赶来的百姓们,把戏台子下面其他地方占得水泄不通,凑着这场年节的热闹。
    每每看到精彩处,百姓们就发出一片叫好声,当中也有人议论着前头隔断里面,究竟坐着什么人,看个戏竟然弄的如此神秘,还用上隔断来阻挡周围人的窥探。
    “前面坐的是南陵王跟南陵王妃,还有马知府,戏班子还没开唱之前,他们过来入座的时候我看到了。”
    “谁不知道里面坐的有知府跟南陵王和王妃?还有别的人呢?那个让知府都毕恭毕敬的少年,你们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吗?”
    “猜不着,从来没早凉州城见过,不过依我看,肯定非富即贵,否则能让知府大人那么恭敬?我估摸着这隔断,都是特地为他设出来的。”
    南陵王夫妇,有不少百姓是见过了的,所以少了几分好奇心,反倒是对那个神秘少年多了许多关注。
    奈何众人怎么打探,都打探不到关于少年丁点的消息,就连有亲戚在衙门当差的,也是对此讳莫如深。
    听着后头百姓们的议论,柳玉笙有些好笑,“要是没有这些隔断,可能后面的人反倒不会那么好奇。”
    “一样的,除非他们得到答案。否则好奇心不会减少。”风青柏道,“有隔断反而好些,至少能安心看戏,不用如芒在背。”
    “你会如芒在背?”
    “被人盯着多了,会的。”男人一本正经,成功把女子逗乐。
    钱万金狠狠翻了两人一个大白眼,抱着七七扭过头去。他是媳妇没在跟前,要不然谁还不会秀恩爱了?
    同坐在附近的一众凉州官员们则把眼睛定在戏台子上,目不敢斜视,免得一个眼神没把握好,招了大人物不高兴,保不住头上乌纱帽。
    南陵王的大名,在座皆如雷贯耳,这个人于他们这种小官员来说,就是只能仰望的高山。
    何况旁边还坐着他们东越的皇上,又是一个超级重量级。
    看大戏对其他人来说是热闹,对这些官员来说,那就是煎熬了。
    说得难听些,坐在这儿他们连茶都不敢喝,就怕喝多了水会内急,到时候他们不敢站起来对皇上说一声,我要去茅厕。
    小官员们脸白唇白手哆嗦的模样,闫容谨只做不知,闲适赏曲,品茶,跟南陵王闲谈。
    “王爷年后就急着走?若是不那么赶时间,不如跟我去东越皇宫做客,让我好好款待你们一番。”
    风青柏笑笑,“皇上这话过于客套了,我们很赶时间。”
    柳玉笙在旁悄悄扶额,她发现她们家男人,真的,不管在哪里,嘴巴都很少给别人面子。
    能混到现在屹立不倒,大概靠的全是气场够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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