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刘晋文半天也没有答复,梁公子脸上的表情有些阴郁,阴恻恻地开口道“刘晋文,你可别忘了你的儿子还欠着我们梁家的巨债呢,信不信我一句话,让你儿子身败名裂?”

    “我……”

    听到梁公子的威胁后,刘晋文眼中闪烁着犹豫不决的光芒,一会儿咬牙,一会儿叹气的,不过想起了他的儿子后,最终还是屈服在了梁公子的威胁里,无奈地点了点头。

    “早答应不就好了么?至于把咱们的关系弄得这么尴尬么?”

    梁公子冷笑了一声,不屑地瞥了一眼刘晋文,眼中尽是鄙夷。

    “唉……”

    刘晋文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把脑袋埋得更低了。

    “梁老弟,你这么说,是准备放过那个姓陆的么?”

    听到梁公子的计划后,张建启一脸不解地朝着他的问道。

    “我怎么会就这么轻易地便宜了那个姓陆的?收到东西后,不去追究他责任的只是我,而放不放他的关键则是在于张老哥你啊!”

    梁公子嘿嘿一笑,给了张建启一个“你懂得”的笑容。

    “哦,我明白了。”

    张建启闻言,仔细地想了想,这才明白梁公子的打算,于是露出一副心照不宣的笑容。

    就在二人合计着如何才能在陆恒的身上榨取更大的利益时,医院窗下突然响起了一阵警笛声。

    张建启听到警笛声后,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停着的几辆警车后,眯了眯眼睛,发现警车上的号牌很是熟悉,于是脸上挂着几分得意的笑容,对着梁公子道“梁老弟,你看我家的警车都来了,想必是那小子已经撑不住,把一切都招了,他们这是来向我报告的,哈哈……”

    “还是张老哥威风,在陵远县说一不二,威名赫赫!”

    梁公子虽然有些好奇为什么对方没直接给张建启打电话,而是亲自来报告,不过转念一想,以张建启在陵远县堪称土皇帝的身份,应该没有人敢多事,所以也就放心了下来,嘴上奉承了张建启几句。

    “哈哈,还是梁老弟会说话。”

    张建启脸上的笑容愈发得意,脑中已经闪过无数种陆恒被他折磨求饶时的情形,心中暗笑道“哪怕你的功夫再高,再能打,遇见老子也只能吃瘪!”

    病房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张建启走到梁公子的身边,一屁股坐下,得意道“没想到他们还挺着急的,看来拍马屁也是要赶时间的。”

    梁公子也陪着笑了几声,脑中畅想着自己得到那株百年紫芝后,在其他兄弟面前露脸,得到爷爷欢心的场景了。

    在二人的期待中,病房的房门直接被人推开了,走进来了四个穿着制服的警察。

    张建启看进来的四人都很眼生,眉头微微一皱,脸上带着一丝怒容问道“你们几个是哪个科室的?怎么以前没见过你们?还有,你们进门之前,不知道敲门么?一个个都三十多岁的年纪了,怎么连这点礼貌都不懂?”

    他在县警局内的确认识不少人,但也有很多陌生的,所以这眼生的四人并没有引起他的怀疑,不过这走进病房之前没有敲门,却是让他惹怒了,认为对方的这种行为,是完完全全让他在梁公子面前丢了脸面。

    为首一个戴着眼镜的警察听完这话,和其他三人面面相觑,总算见识这位陵远县小霸王的威风,他脸上带着一丝笑容,朝着张建启问道“你就是张建启么?”

    张建启闻言,眉毛一扬,恼怒道“你们几个哪个科室的?居然敢直呼老子的姓名,不想混了么?”

    “这么说来,你就是张建启喽?”

    戴着眼镜的警察冷笑了一声,吩咐身旁的其他三个同伴道“把他给我逮起来!”

    言罢,他身后的那三个警察一拥而上,将张建启像是按死狗一样,按在了病床上,然后掏出手铐,直接将张建启铐了起来。

    “你们他妈的谁啊?敢抓老子?你不知道老子的老子是张文和么?是陵远县警察局的局长,你们这是作死,知道么?”

    张建启的脑袋被死死地按住,一脸老脸涨成猪肝色,一边挣扎着,一边嚣张地怒喝道。

    “张文和?他已经被带去市局了,现在轮到你了!”

    戴眼镜的警察推了一把眼镜,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这张家父子刚在方老的眼皮子底下闹事,纯粹就是活腻歪了。

    “什么?不可能,不可能!谁他妈有胆子,居然敢抓老子的老子?”

    张建启听完这话,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眼中写满了惊骇,也就放弃了挣扎。

    三个警察一把将他从病床上扯了起来,然后带到戴眼镜警察的身边,轻声道“报告,张建启已经抓捕归案。”

    “好。”

    戴眼镜的警察点了点头,对着张建启冷声道“市局程局长下的命令,怎么,你有意见?”

    “程局长?程文?怎么可能……”

    张建启吞咽了一口唾沫,大口大口喘着气,似乎很难接受这种现实,从响当当的陵远小霸王,转眼之间就变成了落水狗,这种落差,谁能够接受得了?

    戴眼镜的警察看见张建启这副模样,冷哼了一声,然后将目光瞄向了梁公子,面带微笑道“梁仕文是吧?你的事情也不小,是主动跟我走呢,还是让我把你铐走?”

    “我……我没犯事啊!”

    娇生惯养的梁公子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刚才还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怎么眨眼之间,就变成东窗事发了?

    “看来你是不配合了?”

    戴眼镜的警察冷笑了一声,从同伴手中接过来一条手铐,在梁公子面前晃了晃。

    “我……我跟你们走还不成么?就不用铐着了吧?”

    梁公子脸色有些苍白,连忙从病床上站了起来,挤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那就走吧?”

    戴眼镜的警察和三个同伴,将几分钟前还在调戏小护士的张建启和梁公子二人押了出去,一行五人,频繁惹得医院内其他病人和医生护士的注目。

    “兄弟,死也让我做个明白鬼,到底我们是得罪谁了?”张建启被押上警车后,朝着身前那个戴眼镜的警察问道。

    “得罪谁了都不知道,活该你被抓。”戴眼镜的警察冷冷一笑,不再去搭理张建启。

    张建启皱着眉头,仔细回想了一圈他所得罪的人,或是得罪他的人,最后眼前浮现出了一个平凡青年的身影。

    而这时,梁公子似乎也心有所感,带着疑惑的眼神,同张建启转头相视。

    “怎么可能是他?”

    二人心头齐齐发出了一个困惑的疑问。

    他俩可是看过这个姓陆的资料和档案,明明就是一个普通再不能再普通的路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量?

    在二人的疑惑和不解中,警车沿着国道,快速地驶向了东安市。

    ……

    刘勇坐在正驾驶位上,全神贯注地开着车,而陆恒则是坐在了后面,一起前往金瀛温泉会所。

    刘勇一边开着车,一边通过中央后视镜瞄了一眼陆恒,面带微笑道“想必陆先生应该能够猜到方老的身份吧?”

    陆恒淡淡一笑,点了下头。

    他已经猜到了这位自称是外公好友的方老的身份。

    能够让东安市局局长程文亲自出面,又调动军队士兵来警局,除了清溪镇方家的老家主,谁还有这份儿力量和威望?

    刘勇会意一笑,虽然他之前并未看出来这位年轻的陆先生有多么厉害,但是方老让他礼遇陆恒,他也没得选择,但是心中还是有些不服。

    直到陆恒刚才在审讯室里面,随随便便就将纯钢质的手铐凝成了麻花,这一手让他立即明白了,原来被方老看好的人,真的都有非凡之处。

    车子安安稳稳驶回了金灜山,却没有走温泉会所的大门,而是绕到了会所的后山。

    刘勇似乎看出了陆恒的疑问,面带笑容地解释道“这金灜山的后山景色秀丽、安静怡人,是温泉会所老板专门为一些长辈们准备出来的度假休闲疗养的场地。”

    陆恒闻言,轻轻点了点头,怪不得会在这样一个并不十分出名的温泉会所里遇见方老爷孙,原来他们就是住在这后山。

    车子一路开进了后山深处,最后来到了一个纯木质建筑的大院前。

    “陆先生,到地方了。”

    刘勇将车子挺稳后,立马下车,为陆恒拉开车门。

    陆恒下了车,跟在刘勇的身后,走在幽静的小路上,一边走,一边在心中赞叹道“这里的环境还真是不错,那个温泉会所老板还挺会挑地方的么!”

    二人慢慢走着,来到了院子后面的一处木亭旁。

    亭子中间,方老正挥毫泼墨,旁边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美妇,正给方老慢慢地研墨,细语柔言地夸赞着方老的书法。

    陆恒走到近前,看了几眼,发现这方老的书法还真是有些功力,比夏芷蓉父亲收藏的那些高官书法强了不少,不仅字体狂放不拘一格,而且自语行间还多了几分气吞万里如虎的气势。

    看见陆恒到了以后,方老缓缓收了笔,抬眼看着陆恒,微笑道“小陆,你也懂书法么?快来瞧瞧,老头子我写的如何?”

    此时的方老穿着一身纯白色的练功服,看上去和清早练习太极拳的大爷大妈并没有什么区别,不过却是比陆恒前两次见面时,眉宇间多了一丝活力。

    “方老高看我了,我哪里懂得什么书法啊。”

    陆恒摇了摇头,他上一世就对这些书法、绘画、音乐等东西一窍不通,穿越到了魔界,又是整天打打杀杀、勾心斗角的,哪有时间搞什么书法之类的业余爱好啊?

    另一边的中年美妇看了一眼这个刚到的陌生年轻人,见其和方老谈笑风生,眼中闪烁着不明的光芒,似乎在想这些什么。

    “方老,这位小同志是……”

    中年美妇等到方老说完话后,露出一丝温婉的笑容,柔声问道。

    “看我这记性,来,我给你们介绍介绍。”

    方老闻言,拍了一下脑门,哈哈一笑,指着陆恒道“这位小朋友叫做陆恒,是我一位故交的孙子,今天专程是为我治病的……”

    介绍完陆恒,方老又指了指中年美妇,“这位是刘玉芬,是我一个老伙计的儿媳妇,特地过来照顾我的。”

    “你好,小陆。”

    刘玉芬和善地朝陆恒点了下头,柔声问好。

    陆恒也微微点了下头,算是有了回应。

    不过刘玉芬见到陆恒居然没有回话问好,只是点头示意,心中有些不爽,暗道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家伙,居然还敢在老娘面前托大?

    在她看来,方老所谓的故交,只是替这个姓陆的年轻人涨几分颜面而已,所以当她再看向陆恒时,眼神中闪过一抹鄙夷,心道还以为是哪个名门的子弟,原来就是一个破看病的。

    “对了,小陆,方老不是说你要给他看病么?怎么什么东西都没带啊?”

    刘玉芬看着陆恒空手而来,插嘴问道,心想既然看这小子不顺眼,不如给他找点小麻烦。

    “我给方老治病,不需要带什么东西。”

    陆恒神色淡淡地看了一眼刘玉芬,摇了摇头道。

    “这个……”

    刘玉芬听完,一脸不解地看向方老。

    天下间,哪有看病不带工具的?西医得带医药箱吧,中医也得带什么银针之类的东西,怎么这小子来看病,居然不带工具呢?

    “以小陆的能力,确实不需要带什么多余的东西。”

    方老收拾着笔墨纸砚一系列的东西,扭头看了一眼刘玉芬后,笑着回道。

    “……”

    看见方老不肯细说,刘玉芬也不好追问,只得将疑问埋在了心里,走过来,帮助方老收拾东西。

    “小陆,吃饭了么?”收拾完东西后,方老面带笑容地朝着陆恒问道。

    “还没有。”陆恒轻轻摇了摇头。

    “那正好,咱们一起吃。”

    方老哈哈一笑,四处看了看,向刘玉芬问道“映菱那丫头呢?”

    “小姐好想在树林那边,正和家文练功呢。”

    刘玉芬捧着方老的笔墨纸砚,想了一小会儿后,柔声回道。

    “走吧,小陆,咱们一起去看看映菱那丫头。”

    说着,方老便带着陆恒、刘勇、刘玉芬三人一起来到那片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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