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王珵在一起,做什么我都开心!——李纯熙

    “我是不是被咬了?”

    李纯熙欲哭无泪的侧过身,示意盛秋帮她看看后背。

    盛秋应声之后轻轻撩起李纯熙衣服一角,朝她后背瞥了一眼,然后皱起眉来。

    “您的后背有几处红印。”

    “可不止后背啊,”李纯熙瘪着嘴推上衣袖,然后又拉开脖颈处的衣襟,歪头让她看,“看看,到处都有被咬的痕迹。”

    “您皮肤太娇嫩了,这边又潮湿。”

    盛秋思考出了原因,但又没法解决,深深皱着眉道

    “这可如何是好?”

    这个问题困惑主仆二人许久,到了用膳房也没思考出个所以然,然后李纯熙就看到了脸上也有几处红点的李穆清。

    姑侄俩对视一眼,连话都不用开口说,便同时露出了同病相怜的表情。

    正当她们深情对视之时,王珵依旧穿着那身短打从外门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

    “您这是怎么了?”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李纯熙脖颈上的红痕,上前伸了伸手,又握拳收了回去,抿唇盯着那些红点道

    “是蚊虫叮咬么?是珵忘了,实在抱歉,随后就派人将药膏送来。”

    “王哥哥,你看看我呀。”

    李穆清拉拉王珵的袖子,指着自己脸上的红点,企图收到关心,一旁的徐如云早已猜到结局,不忍直视的侧过头去。

    “嗯,好痒好痒。”

    李纯熙想极力忽视这痒意,不想再提这事,敷衍的应了一声,正好见王珵拿着什么,不像是要待在府上的样子,眨着眼对他道

    “你要去哪?带上我吧,我还没好好逛过呢。”

    “我我,还有我,王哥哥,你带上我吧!”

    李穆清不甘被忽视,高举着小胖手彰显着存在感。

    王珵不失礼节的应了他一声,然后继续看向李纯熙,他想让她乖乖待在府上,免得不但挨了咬,还挨了晒。

    “珵今日要去城外的农田视察,环境不好,也没法坐马车,您受不了的。”

    “可我待在这里没意思呀,一没意思,我就觉得痒。”

    李纯熙吸吸鼻子,下意识就往胳膊上一挠,瞬间便有长长的一道挠痕出现。

    见此痕迹,王珵眉梢微不可见的一动,伸手拉下她的袖子,服了输。

    “那您便跟着珵吧。”若她受不了,再送她回来好了。

    王珵看看还刚出头的太阳,然后对李纯熙道

    “趁着日光还不烈,我们这就出发?”

    “好!”

    一见王珵从了她,李纯熙瞬间满血复活,兴冲冲的就跟着王珵出了门,片刻就消失在门外。

    事情发展的太快,李穆清没能反应过来,只愣愣的指着门口看向徐如云。

    “他们……这就走了?”

    徐如云正品尝着江南特色小食,看着李穆清大受打击的模样,拉过他便往他手里塞了双筷子。

    “人家两个人开开心心出门,你这么大一灯泡,就别凑上去了。”

    李穆清委屈巴巴的往嘴里塞了个小点心,还不忘他好奇宝宝的职责。

    “什么是灯泡?”

    “咳咳,吃饭吃饭……”

    ……

    “这就是农田啊……”

    李纯熙骑在马上,将手挡在额头上,远眺着前方的景色。

    王珵骑着另一匹马跟在她身边,见到了目的地,便下了马来到李纯熙身边,朝她伸手。

    “前方道路坎坷,骑马并不比走路强,您要小心些。”

    李纯熙握住他的手下了马,恍若未觉的忽视了盛秋的干咳声,拉着王珵的手就往前走着。

    “我知晓了,那你的任务是什么?”

    王珵看着二人相握着的手抿唇笑着,然后随她的视线看向远方的农田。

    “查访一下农户落户实况,顺便看看民情。”

    “这些事要你做?”

    李纯熙一听就知道这是基层的事务,挑眉看他。

    “并非如此,下面的官员早已将卷宗呈上,但总有阳奉阴违之人,以防不测,前来抽查一番。”

    王珵一心二用,这边应着李纯熙,另一边他视线锐利的巡视着周围的情景,一一对比着自己心中的章程。

    “水清则无鱼,你不必太过苛刻。”

    李纯熙揪起路边的一朵野花漫不经心的旋转着。

    “珵明白,但珵看到那些因措施不当导致十分凄惨的百姓,心中总是不忍,珵还是没修行到家。”

    他自嘲一笑,枉他自诩读书万卷,早已看透人世悲欢,但他这番亲自参与了这场灾难,还是会时不时会激起一腔热血。

    “这话也偏颇。”

    李纯熙听到他对自己的不满意,手上动作一顿。

    “为国为民,这不是千百年来圣贤教导的么?你一腔热血为民无错,道理教你明哲保身也没错,你把握住其中的度,不正应了儒家所言的‘中庸’么?”

    她面带笑意的看着王珵,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赞赏。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以后的日子还长,你会成长为贾太傅,赵相公那样的人的。”

    赵相公便是当朝内阁宰相,同时也是与贾太傅同样声名远扬的一代大儒。

    王珵心绪被李纯熙的话一扫而空,他看着李纯熙时,眸中永远蕴着星星点点的光芒,此时更甚。

    “您对珵这么大的期望?”

    “那当然,我李纯熙的……”

    李纯熙一挑眉,鼓起小胸脯就想说“我李纯熙的夫君,绝非等闲之辈。”

    但她的话在王珵浅笑的目光中来了个急刹车,李纯熙咳了一声,朝他眨眨眼。

    “我信你。”

    没等王珵回话,她就急忙转过头去,以手做扇扇着风道

    “好热,我累了。”

    王珵笑了笑,心照不宣的略过此事,而他对李纯熙喊累这件事早预料,侧身向随从说了些什么,随从领命而去。

    没一会,这名随从牵着一匹看起来很敦厚的动物出现了。

    “这是……牛?”

    李纯熙颇有些新奇的看着眼前这匹皮毛黑亮的家伙,然后想到什么。

    “我说我累了,你牵它过来做什么?”

    “这是一匹水牛,也是我这些日子的老伙计。”

    王珵摸摸水牛粗壮坚硬的牛角,然后拍拍它坚实的后背,看向李纯熙。

    李纯熙脑瓜一转,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指着水牛难以置信道

    “你不会要我骑着它吧?”

    被指着的水牛温顺的蹭蹭李纯熙的手指,惹得她急忙收回手,缩到王珵身后,看着这几乎有她高的水牛,有些不放心。

    “这牛太高大了,看起来很凶,它会不会踢我。”

    “不会的,”王珵温柔的自身后牵过李纯熙,“这边的孩童都是骑着水牛牧牛的,这种牛脾气很好,您大可放心。”

    说着,他示意性的将双手抬起,李纯熙会意,踌躇一刻,还是信了王珵,抬起双臂,让王珵抱着她坐上了水牛。

    王珵牵过水牛的缰绳,安抚的拍拍它,然后牵着它往前走了两步。

    “您如今可放心了?”

    他仔细看着李纯熙的表情,一有不对,便随时准备抱她下来。

    李纯熙颇感兴趣,她朝王珵摆摆手,然后一只手摸着手下的皮肤,粗糙的牛皮有些硌手,但更多的是一种温和的触感。

    “不错,那就这么走吧。”

    她笑盈盈的抬起头,拍拍牛角,指着前方很是调皮的来了句。

    “王侍郎,快给我牵着绳,我们走。”

    王珵瞧着李纯熙难得这么开怀的样子,也很是配合的弯了弯腰,轻笑道

    “珵,听旨。”

    此后的时间里,便是李纯熙侧坐在牛背上,看着王珵。

    看他与百姓交谈着、看着庄稼观察着、与身边的下属交代着,还时不时见他回头看向她,怕她丢了似得。

    而当李纯熙听到王珵对她说回程时,她才恍然发觉,原来此时已是黄昏了。

    望向天边已经消失一角的太阳,李纯熙睁大眸子看向王珵。

    “今天怎么过得这么快?”

    “大概是您过得充实吧。”

    王珵微微昂首看着牛背上的姑娘,顿了顿,补充道

    “珵也觉今日时光飞快。”

    “哎呀。”

    李纯熙伸了个懒腰,随后俯身擦掉王珵脸颊上的一点泥垢,笑眯眯道

    “那我们就回去。”

    王珵碰了碰被李纯熙擦过的地方,低低的应了一声。

    夕阳下,挺拔俊逸的青年牵着水牛慢慢走着,时不时看向水牛背上,只因这水牛背上坐着的人,是他心尖上的人。

    而他的心上人,正晃着脚歪头朝他笑着,那双正看着他的美丽眸子里,有着比太阳更明亮的微光。

    ……

    李纯熙就这么跟在王珵身边,过得惬意又充实,似乎京城中的风云诡谲丝毫与她无关,但她总要面对现实的。

    王珵行事速度又不失稳妥,不过三月时间,江南赈灾之事已接近尾声。

    而此时,李纯熙生辰已过,前段时间没能举办的及笄礼,彻底宣告了全天下她不在长安的事实。

    之后自燕州千里而来的加急信,则彻底令李纯熙清醒了过来。

    昏暗的烛光下,李纯熙看着书信上“婢不负所托”的字迹,深深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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