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了点心,杰斯拉带着手枪走出了房间,决定亲自实践一下,理论是不能脱离实践的,不管是做坏事还是做好事都是这样。
    “这边的气候湿热,我们的工人会不会受到一些疾病的侵扰,都是怎么做的。”杰斯拉一边走一边询问巴拿马这边的情况,就算是带着任务而来,也不需要这么急。
    “是这样的,就算是已经对本地的环境有了准备,仍然不可能避免疾病的入侵,所以损失并不小,索性的是我们仰仗黑人员工的管理,从工程开始之后,累计已经有将近两千人被黄热病困扰,我们的对策是,发现就隔离,直到病人痊愈在放出来,一般情况下我们的正式白人员工不会主动来做这件事,避免接触。”
    这个回答让杰斯拉非常满意,开口道,“隔离是一个好办法,不得不说波兰人发明的这一套办法,还真是管用!”
    欧洲对疾病的隔离手段源自于黑死病横扫欧洲的时期,波兰国王封锁边境,下令各个城市和城镇,边界必须进行检疫:在边境旁设置警戒线,划分隔离区域,在隔离区域安全度过观察期的人才被允许入境。除此之外,在波兰境内也有非常严密的隔离制度:当一个村庄出现有黑死病时,整个村庄都立刻被隔离。
    这些都是比较正常的隔离手段,实际上当时波兰一旦发现有人出现黑死病的前兆,就会把病人在没病死之前烧死,国内到处都是火刑地点。这样残忍的预防效果十分显著,波兰成了黑死病没有攻陷的国家。
    所以分部的负责人,说把染上黄热病的工人直接隔离让其等死,杰斯拉一点都没有意外,本来就应该这样。
    “我只不过是过来看看,也不是代表老板过来,就是有几个问题问问,过几天就回去,你也不要把我到的事情泄露出去,已经知道我来的人,管好自己的嘴巴。”杰斯拉拍了拍腰间的手枪暗示道,“我们黑金公司的业务比较特殊,不该问的不问,你也是知道的。”
    “我明白!”看着杰斯拉腰间的手枪,负责人的脑袋前所未有的清明。
    “这就好!”杰斯拉言简意赅的道,“工程工人以黑人和波多黎各人为主,他们好不好管理谁都明白,我现在去一趟巴拿马城,就不用送了。”
    杰斯拉是迪克西人,自然知道南方各州严格压制的族群,到底是什么德性。出现任何事情他都是不意外的,但是也没想到在巴拿马城,了解到真实情况之后,竟然这么真实。
    杀人放火不是家常便饭,但都是存在的,至于骚扰本地居民、殴打、侵犯女性更是司空见惯,虽然比起庞大的人数,犯罪率也并不是很高,却也成功让联合公司的工人在巴拿马声名狼藉,这一切还是建立在黑金公司用皮鞭枪支严格管理的前提上。
    “不把他们当成奴隶,就没法管理了?”杰斯拉满脸的冷漠,行走在加通湖的河堤上,用了几天时间,他已经将附近的地形全部烂熟于心。
    站在河堤上,蔚蓝的湖水倒映了一群笔直的身影,点点波纹的湖面显得如此宁静,不知道什么时候,几个身影消失了。
    加通湖对巴拿马运河工程十分重要,这是之前法国运河公司施工的时候就已经制定的工程计划,制造一个人工湖蓄水,比真正刀凿斧劈要节省许多工程量。实际上因为巴拿马的地形原因,巴拿马运河的工程量注定远远超过苏伊士运河。
    距离加工十几公里之外,在一个山谷当中,就是联合公司工人的主营地,一共有将近四万五千人,这个山谷风景秀丽,两侧被山岭环抱,附近的山岭光秃秃的,上面的树种已经被砍伐殆尽,用来建造宿舍,珍贵树种则运回国内。
    这一天晚上,在芝加哥的谢菲尔德收到了经过两个中转站的信息,巴拿马的电报发到了阿灵顿,安妮则打电话到了芝加哥,谢菲尔德拿着话筒道,“就回复是,就可以了,一句话都不要多说。”
    放下电话,伊迪丝洛克菲勒有些吃味的道,“是不是安妮想你了,找个借口问问你什么时候回去,要不你回去吧,人家才是你的未婚妻,我算什么,不过是一个情妇而已,哪怕为别人生了两个孩子,一样没有任何的承诺。”
    “你别闹了,现在不是时候!”谢菲尔德不耐烦的训斥了一句,从怀中掏出了表,每当大事发生,他总要看一下时间,这都已经成了习惯。
    刚刚接手巴拿马运河工程的时候,谢菲尔德就打定主意操作一把,不管最后是不是夏季伯操作,都要试试。因为合众国的保险业,大部分都控制在摩根的手中,剩下的波士顿几个家族的手里,他曾经想要为几万工人在摩根旗下的保险公司上一份保险。
    后来又觉得风险太大,虽然说天有不测风云,可是一旦真的出事了,涉及到几万人的生死,用这些人骗保坑摩根,很可能不会成功。摩根一定会调查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谢菲尔德不能保证全身而退。
    但如果放在国家层面,风险就小了许多,首先因为谢菲尔德主动接盘,合众国的联邦政府实际上从运河工程上,没有取得太大的国家利益。很多政治利益都被联合公司吃了,谢菲尔德一个公司,并不觉得自己可以全部吃掉这些利益,一直想要找个机会和联邦政府套现。
    到了目前为止,奴隶主还欠一屁股债,虽然说他已经有了足够的钱可以还债,但是他不想还,如果联邦政府能够替他把钱还了,这是再好不过的结果。
    当然如果联邦政府袖手旁观,那一切的损失都要联合公司来承担,根据之前的预估,今年联合公司的账目肯定不好看,但不至于出现经营困难。出现最差的结果联合公司也不会倒闭,但如果成功了,谢菲尔德不但会把欠债全部抹平让联邦政府接盘,还会有一批巨大的收益。
    现在是考验这个西奥多罗斯福总统,是不是真的爱国,有进入总统山资格的时候了。如果总统真的爱国,知道巴拿马运河的重要价值,并且愿意付之于行动,那么一切好说。如果罗斯福总统选择袖手旁观,上蹿下跳的奴隶主肯定要老实两年,但是也不是没有好处,如果全国公民都知道联合公司受到这么大的损失,反托拉斯法找上门就太不近人情了。
    对于处在赤道附近的巴拿马而言,季节是一个无用的东西,他们不用像是合众国北部的公民,思考即将到来的采暖问题。
    自从巴拿马运河工程重新开工之后,巴拿马的人民便对接下来的收益有了憧憬。但是马上,很多人的憧憬就被打破了,小小的国家涌入了几万黑工人,这些黑人和后来到达的波多黎各人,对这里安宁的环境形成了巨大的冲击,很多工人并不老实,盗窃、抢劫和强奸,让很多巴拿马人十分反感。
    巴拿马政府的反应也令人十分失望,政府和运河公司勾结,对人民的声音视而不见。最终出现的杀人案,被怀疑的运河工人大摇大摆的释放,还像当时围堵的巴拿马人挑衅,成了事态严重的导火索,那一天数以千计的巴拿马人走上街头抗议,却被军警和联合公司的武装驱离,这之后就出现了一支人数不少的反抗军。
    这支反抗军的领袖,就是前黑金公司驻海地的负责人,此时他正在义正辞严的进行最后就的鼓劲,“我们要反抗美国的帝国主义对巴拿马的控制,全世界的人都会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听了领袖的话,面前的十几个战士都昂头挺胸,双眼当中都释放出来仇恨的目光,显然已经等待这一天很久了。
    一声令下,这支武装就消失在了密林当中,夜色之下伸手不见五指,平静的加通湖还如同往常一样平静,长长的引线在大坝上同样模糊不清,随着一道火光,引线被点燃,直奔着加通湖的大坝而去,几乎在同时所有人都快速逃离。
    随着一声闷雷一般的响声,附近的树林的飞鸟被惊起,紧接着奔腾的加通湖湖水顺着缺口倾斜而下,席卷着沿途能够裹挟的一切。而已经在山谷当中熟睡的工地宿舍,则对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毫无察觉,十几公里外的爆炸,确实对一个人类的听力是一个考验。
    已经蓄水一年的加通湖,有着足够的力量来宣泄巴拿马人民对帝国主义的愤怒,这一天必将会震惊全世界。
    随着危险的临近,终于惊醒了已经熟睡的运河工人,只不过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危险,“上帝啊!”终于,几十英尺高的洪水,让所有惊醒的工人明白了是什么样的灭顶之灾,可惜晚了,他们已经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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