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云那对雪白的双手伸出了袖子,轻轻地摆动着,就像是春风吹过树林,掀得叶舞絮飞。

    “胆识不小,不过逆我者亡,只能怪你自己不识时务。”

    斩风的内心早把犹豫甩开,这是生死存亡的时刻,已经没有退路,即使服软,但以麟云狠毒的性格来看,结果也会与黄衣汉子一模一样。

    与其受辱,还不如放手一抟,反而无悔、无憾。

    长街上似乎突然扫过了一阵寒风,吹得人们哆嗦起来,然而他们的手掌却冒出了汗水,额上的汗珠更是一滴滴地往下落。

    在围观者的眼中,这只是一场早已经决定了输赢的搏斗,而结果也似乎呼之欲出。

    就连鸣一也不相信斩风有万分之一的胜率,只是身子依然乏力,无法帮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斩风投入这场看似毫无胜机的决斗。

    但是,他们都错了,无所顾忌的斩风有着极其强大的爆发力,第一轮攻击更是如同潮滚万里,雷动九天,就连冥皇也对他的第一击戒心十足。

    斩风当然知道自己的优点,所以抢先动手,要以万川入海的磅礴气势,一下子压倒麟云,使他没有任何的反击之机。

    但他并没有使用冥神之眼和紫月之瞳,没有遇到生死之忧的情况,他不愿整个冥界为他冒险。

    他用了刀。

    麟云也不是泛泛之辈,虽然被斩风抢了先机,但他也不会坐以待毙,白皙的双手,挥舞出一条滚滚向前的雷音潮。

    雷音初动,滚滚的雷声之中,一抹凄美的烟雨从天撒落,很快地就融入了雷声之中。

    麟云望着扑朔迷离的刀光,心中禁不住微微颤动了起来,没想到自己的“雷音潮”竟然无法阻挡一把普通的刀。

    “天雷衣!”他的身躯外,突然出现一层藏着雷音和闪电的保护层,就像是穿上了一件雷衣。

    嘶——

    一只袖子从雷声中飞了出来,随之而起的是被击碎的钢刀。

    “哇!”周围的惊讶声此起彼落,打破了原有的宁静,气氛顿时热闹了起来。

    表面的局势似乎呈现平手,在旁人的眼中,斩风已经做到了所有人都以为不可能的事情,目光在这一刹那全都聚焦在他的身上。

    一个平民竟然能让道圣吃了小亏,他们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麟云脸上的窘态,却证明了一切。

    虽然没有哄然叫好,但他们的心中都忍不住大声称赞。

    斩风呆呆地看着手中的刀柄发愣,并不是因为刀被击碎了,而是刚才催动力量的时候,忽然觉得心神有一种麻木感,如同被电击一般,十分古怪,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难道刚才心神的激荡,产生了异变?

    他的心里满是狐疑,毕竟这心神是所有力量的源泉,如果心神本身受了重创,以后的修炼和战斗都会大受影响。

    “道圣大人!”一名道官飞奔而来。

    麟云冷冷地横扫一眼,发现是自己的亲信聿丘,神色稍霁,沉声喝问道:“甚么事?”

    “大人……”聿丘神色紧张地伏在他耳边,小声地嘀咕了几句。

    “哦!事先怎么没有消息?”麟云脸色骤变,神色紧张,又有些不解之色。

    他低头沉吟了片刻,又抬头望了一眼斩风,点头道:“嗯,我立即赶回去,你先回去准备,千万不可怠慢。”

    “是。”聿丘行了一礼,又急匆匆地走了。

    “今天先放你一马,日后再跟你算这笔帐。”

    麟云冷冷地望着斩风,问道:“说出你的姓名和出身。”

    “刑察司,斩风。”

    “刑察司!”麟云微微有些吃惊,眼神变得异常复杂。

    麟云怒气稍减,思索片刻,冷冷地道:“原来是左明的人,难怪如此胆大妄为,除了他的人之外,也没有人这么大胆敢正面与道官对抗,也罢,我暂不与你计较,等我平定了逆党,再来还你一刀,找不到你,我就问左明要人。”

    说罢,不等斩风回应,转身扬长而去,衣袖虽然被砍去,但走在路上威严的气势依然如旧,仿佛是天生的强者。

    望着他的背影,斩风也不禁对他有些敬意,一个人在这种情况还能威慑众人,使人噤若寒蝉,单凭这一点,就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

    麟云一走,他立即成为了焦点,泰裕和鸣一率先冲了过来,满脸喜气,亲热地拉着他大声称赞。

    “兄弟,这次你可出了大名,与道圣打成平手,这是何等的荣耀,我们真为你自豪。”

    “是啊!刑察司有你这样的人才,真是大幸,哈哈。”

    斩风毫无反应,迳自走到了黄衣汉子身边,见他己经断了气,摇了摇头,回头对鸣一道:“帮我找口棺材。”

    “我来吧!”酒馆的店东拖着女儿走了过来,满脸哀容,蹲在黄衣汉子的身边叹道:“为了几个钱而死,真是太惨了,可惜不知道他的姓名,连牌位也没办法为他立。”

    “大叔!”小女孩一边哭着,一边摇动黄衣汉子,泪水不住地往下流。

    斩风站起来默默地凝视了片刻,然后转身就走。

    “英雄慢走。”一阵低沉的声音唤住了他。

    斩风回头望去,酒馆门口不知何时多了四名男子,其中一人正朝着他拱手,不禁有些诧异。

    “兄弟不畏道官的势力,勇于博斗,实在令人钦佩,我想请你喝杯酒,不知意下如何?”

    斩风细细地打量着他,男子大约三十岁左右,长得虎背熊腰、身高体长、浓眉大眼、方形大脸,一头清爽的褐色短发,眉尖还有一颗红痣,十分显眼。

    “不必了,我还有事。”

    男子有些惋惜,含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了,不过,我想知道尊姓大名。”

    鸣一笑着插嘴道:“他叫斩风,是刑察司的人。”

    男子微微变色,虽然还是满脸笑容,但态度却不像刚才那么热情,他点了点头淡淡地道:“原来是刑察司的人,既然如此就不打扰了,可惜,可惜。”说罢摆了摆手,走向酒馆。

    “走吧!”斩风看着涌来的百姓,微微皱了皱眉,不愿意太过受人注意,于是急步向前走去,穿过了两条长街,一切又平静下来。

    鸣一追到他身边,笑道:“兄弟,大家都在看你,你怎么走了?”

    “没兴趣。”

    鸣一笑道:“我忘了你不喜欢热闹,不过今天这一战之后,你想不出名都不行。”

    “事情过去了,还是办正事吧!”

    泰裕疑惑地问道:“老弟,以你的本事,真愿意来刑察司任职吗?”

    “不欢迎吗?”斩风反问道。

    “当然不是。”泰裕笑道:“既然你愿意屈就,我自然是乐意推荐,只盼你不要后悔。”

    斩风淡淡地道:“不要把我估算得太高,刚才麟云还没出手呢!”

    泰裕和鸣一都点点头,兴奋之情过后,他们也觉得道圣不是轻易就能战胜的。

    穿过几条街,三人来到了官衙府第。

    鱼源等人早就回来了,却不敢进去,怕冬浩之知道他们逃走会责骂,所以一直在门口等着,见三人平安回来,大喜过望,都围了上来。

    泰裕没有责怪他们,就像甚么也没有发生似的,斩风看在眼中,似乎明白了很多事情,在朱雀国内与道官对抗,就像是逆天似的,大部分的人心中都有惧意。

    刑察司掌判冬浩之正在书房,听说泰裕等人回来,十分高兴,立即在书房召见了他。

    “参见大人。”

    冬浩之放下手中书,看着泰裕微微一笑,问道:“事情办好了吗?”

    “禀报大人,藏剑答应见面,不过……不过有个条件。”

    冬浩之似乎早有预料,显得毫不在意,问道:“他有甚么条件?”

    “他一定要知道告密者的名字,才肯安排时间和地点。”

    冬浩之微微变色,文雅的表情顿得变得冷峻、阴沉,眉头微蹙,沉吟了片刻道:“人是左相的人,我无权决定,等左相明天回来再说吧!”

    泰裕脸色一黯,沉声道:“小杜、姚平乐和黄弹因公殉职,请大人抚恤。”

    “死了三个!”冬浩之极为动容,惊愕地望着他问道:“出了甚么事?”

    “事情是这样的……”泰裕叹息着,将长山所发生的事情娓娓道出。

    冬浩之的脸色一变再变,三大逆党的同时出现已让人大吃一惊,又听说道官早已派人上山,更是坐不住了。

    “……道官找到了青云阁的总寨,如今又有麟云道圣出现,只怕过不了多久,就会大举围攻,我们的事只怕有大麻烦。”

    冬浩之眉头紧皱,脸色沉重,在屋内一边踱步一边喃喃地说道:“原来道官早就派人进山了,看来他们早就得到消息,想要一举歼灭三大逆党,难怪连麟云都亲自出动,不过最麻烦的还是仙人的出现。”

    “事情紧迫,大人最好早作打算。”

    “一切等左相回来再说,你先领着人下去休息吧。”冬浩之被思绪所困,朝他随意地挥了挥手。

    泰裕躬身道:“卑职想推荐一个人,顶替小杜的职位。”

    “哦!”冬浩之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人带来了吗?”

    “正在外面等候。”

    “叫他进来吧!”

    泰裕朝屋外唤道:“斩风,进来吧!”

    踏入书房,斩风先打量了冬浩之几眼,坐在书案后的男子不过二十七、八岁,长得十分清秀,白皙的脸上带着浓浓的书生气,身上没有穿官服,只是一件普通的锦衣,看上去不像是官员,反而像是一个书生。

    唯一显示他身分的,是一对极亮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目中闪着一丝阴霾,深邃的眸子让人觉得他十分精明。

    “斩风参见大人。”

    冬浩之看着他半边身子有些焦色,似乎被火烧过,不禁大为惊讶,问道:“你的手和腿怎么了?”

    “大人,他刚刚与麟云道圣在街上激战。”泰裕对于自己引荐了一位能才十分得意,春风满脸,笑意不绝。

    “甚么!”冬浩之仿佛觉得耳边有惊雷炸响,身子如果冰封一般僵直了,张大嘴巴呆望着斩风,眼神中尽是怀疑。

    “你是说他和麟云厮杀?”

    泰裕笑着道:“不错,正是道圣麟云,虽然没有分出胜负,但也能算是平手,街上都传开了。”

    冬浩之将信将疑地望着斩风,心想这么一个青年竟能与麟云战成平手,太夸张了吧!

    斩风不愿意多提这事,淡淡地应道:“老泰过讲了,其实只是我攻了一次,他还没有出手就被人叫走了,所以不能算是平手。”

    “噢,原来如此。”冬浩之这才释怀,缓缓地坐回原位,眼睛依然留在斩风的身上,心里盘算了一阵,问道:“麟云知道你将他引荐到刑察司吗?”

    “知道。”

    冬浩之脸色大变,急声问道:“难道他没说甚么?”

    “一名道官急急忙忙地赶去,好像发生了甚么大事,所以他无暇再战,只留下话说是将来再战。”

    “大事!”冬浩之皱着眉头思索着,道:“麟云人马一切已经就绪,只等进山,而城里也一切太平,似乎没有大事发生,难道是其他地方发生大事?”

    嘀咕了半天,他摇了摇头,望着斩风道:“既然你是泰裕推荐的人,我没甚么不放心,就留下吧,一个敢与麟云对抗的人,也许左相会喜欢。”

    “谢大人。”斩风微微欠身行了一个礼。

    对斩风而言,进入刑察司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刚才麟云听闻他是刑察司的人后,竟能将表现出的怒气收敛,态度也明显沉稳了许多,由此可以看出道官对左明的势力颇有顾忌,这正是他最佳的依靠。

    他很清楚长街一战之后,麟云随时会要求再战,目前所需要做的就是提升实力,自从进入人界,无论是道术还是仙术,或是砚冰等人所表现出来的实力远远高出估计,虽然紫月之瞳也似乎有了更加神妙的效用,但冥术的使用受了限制,并不能经常使用。

    此时,心神中怪异的麻痹感依然在困扰着他,如今要做的就是检查自己的心神力,以免留下后患,因此他离开了书房之后,没有与鸣一等人一起喝酒玩乐,而是一个人回到房中修炼。

    然而检查的结果却令他大为惊讶,原本只有“蓝”和“紫”两种力量的心神上,却多了一丝几乎察觉不到的力量,极为微弱,但确确实实存在着,而且正是这种微弱的力量,使他的心神产生了微弱的电击感。

    我甚么也没有做,似乎不应该有第三种力量,这种力量是哪里来呢?

    难道是因为刚才的心神动荡而产生的新力量?

    他陷入了苦思,弄清楚这个奇特的现象,对他来说十分重要。

    心神上多了一种力量,虽然不清楚来源,也不清楚特性,更不清楚能不能使用,但这始终是一个机会,只要找到来源,也许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可以在人界随意使用的力量。

    他喃喃地咕哝道:“蓝和紫都是冥界的力量,如果是两种力量融合后产生的新力量,似乎应该是冥界的力量,然而冥皇大人并没有说过两种力量可以融合。

    “但如果不是融合的力量,似乎没有其他的解释,除非是从天而降的力量。”

    无论他如何思考,都无法解开力量突现之谜,不禁有些郁闷,最后决定试着使用这种微不足道的力量。

    神秘的力量束縳在心神之上,当他解开束縳之后,微不足道的力量突然在他的身躯内产生了一道很弱的电流,令他的身子微微颤动了一下。

    但感觉随即消失,而心神上的力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不曾有过似的。

    斩风大为失望,神秘力量似乎并不能像紫和蓝一样,在他的心神中种下力量的种子。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刚才只是幻像?可是明明感觉到力量的存在,不可能是假的。

    他走下床,站在房门口凝视着天边黄昏的残阳,心头满是疑惑。

    无论如何,那都是一种无法存留的力量,既然无法存留,用处就会有限,只能在力量产生的时候使用。

    不过,如果能用心神一直束縳着这种力量,等到战斗的时候一起放出,也许可以出现奇效,而且不会被人查到来源、特性,只是到底要如何才能产生这种力量?难道要等到心神再次动荡?

    他又坐回床上,尝试着将蓝和紫的力量放出,然而无论如何尝试,再也没有新的力量产生了。

    “老大,走,我们喝酒去。”鸣一忽然笑嘻嘻地冲了进来,不由分说,拉着他就往外走。

    心中的难题无法解开,斩风正感郁闷,见他盛意拳拳,因而也不再推辞。

    离开官衙后穿过两条长巷子,他被鸣一领到了一幢两层高的楼前,上面悬着三个灯笼,上面各写着一个金字。

    “晚晴楼!”斩风喃喃念着。

    “老弟,正等你呢!”泰裕几个人围在楼下,见他到来,像是明星似地簇拥着他往店内走去。

    店小二热情地走了过来,陪笑问道:“客倌,您几位订了座位吗?”

    “我们要二楼的雅间。”

    “有,有,您几位来得真巧,刚好有一间雅间。”店小二就像早就准备似的,一听要求,立即做出了满意的答覆。

    泰裕等人见惯了这些技俩,毫不在意,随着店小二往楼上走去。

    “站住,雅间我们要了。”

    “哪个混蛋来闹事?敢来抢我们的雅间!”

    鸣一嘟囔着骂了几句,然而回头一看,顿时哑了,因为大门口正站着十几名道士,脸上都露出了轻视之色,一看就知道是有意挑衅。

    泰裕给他施了个眼色,含笑拱手道:“原来是几位道官,泰裕有礼了。”

    为首的道官正是聿丘,因为听到街上的种种传闻,觉得这口恶气难以咽下,一直派人打听斩风的下落,得到消息后,立即带着人赶到晚晴楼。

    掌柜知道道官势大,不敢得罪,连忙迎了上去,含笑问道:“雅间还有,我给您预备最好的。”

    “不用了,我只要他们的雅间。”聿丘傲然一笑,手指着泰裕。

    泰裕等人一听这话,便知道是专门来闹事的,然而论实力他们根本无法相比,唯一的依靠就只有斩风,因而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

    “兄弟,他们冲着我们来,最低的都是道丞,来者不善呀,还是避避锋头吧!”泰裕好言劝道。

    “放心吧,我不会杀他们。”斩风丝毫没有退让,自从与麟云博斗之后,已经受到道官们的注意,任何对于道官的退让已经没有意义了,只是自招羞辱,所以他不愿意做出任何让步。

    “说得好。”鸣一一听这话,顿时觉得勇气直灌入体,转头看了斩风一眼,胆量更大,嘻嘻笑着,朝着掌柜道:“掌柜,这里有茅厕吗?”

    “当然有,你要干甚么?”掌柜不解地望着。

    鸣一朝聿丘做了个鬼脸,然后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正色道:“我本来打算进来借茅厕用用,没想到几位道官抢着要用,你就给他们先安排吧!”

    一言既出,整个晚晴楼哄然大笑,上菜的伙计笑得掀翻了盘子,浇了客人满头满脸,食客更是乐得前仰后合,嘴里的酒菜全都喷了出来,父亲吐了儿子一身,妹妹喷了哥哥一脸,还有的人笑得抱着肚子滚到桌子下。

    泰裕等人同样忍俊不禁,就连斩风的眼角也闪过了一丝笑意。

    唯有聿丘和他身边的十几名道官又窘又怒,又气又恼,死死地瞪着鸣一,恨不得一口把他吞了。

    “可恶!”聿丘怒吼一声,指着鸣一大声喝斥道:“你居然敢对我们如此无礼。”

    “我无礼了吗?我来借茅厕,你们抢着要用,我很有礼貌地将茅厕的使用权让给你们,这难道是无礼吗?”

    鸣一摊开两手,露出了一副无辜的表情,道:“如果这叫无礼,我也无话可说了。”

    “你……”聿丘气得暴跳如雷,却又想不出甚么话驳斥他,吼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聿丘道师,不必和他们客气,今天他们居然敢对道圣大人不敬,本就该教训他们,让他们刑察司的人知道道官的厉害。”

    “对,揍他们!”

    聿丘身边的一群道官按捺不住,开始叫嚣了起来。

    鸣一见他杀气腾腾,回头看了斩风一眼,小声问道:“老大,能打得过吗?他们人多。”

    “他们找上门来闹事,不能退。”

    斩风朝他摆了摆手,然后踏前一步,淡淡地道:“都是来找我的吧?一起上来吧!”

    “嘿!你小子神气甚么?麟云大人不屑与你较量,才放你一条生路。”一名道使指着他破口大骂。

    斩风眉尖一挑,冷言唤道:“你过来。”

    “我?”道使骂得正起劲,没想到斩风竟然向他叫阵,弄得他顿时紧张了起来。

    他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同伴,又抬头望了望围观的食客,见所有的人都盯着自己,压力大增,硬着头皮走到斩风面前,边走边叫嚣道:“今天我一定让你往这里爬出去,让你知道道官的权威……”

    斩风的影子早就动了,没等他走到位置摆开架式,就突然在他面前出现,一拳就击中了他的前胸。

    “啊——”道佐只觉得胸口疼痛欲裂,大叫一声,像个球似地滚回了原位,还捂着胸口龇牙咧嘴地叫疼,额上汗出如浆,半天也爬不起来。

    众人没想到他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脸色都变了。

    “踢得好,这小子真不中用。”鸣一早就习惯了斩风的神奇表现,何况这种拳脚攻击只是平常的武技。

    泰裕皱着眉插嘴道:“老弟,这样的攻击好像不合规矩。”

    鸣一立即辩道:“老泰,这群道官来势汹汹,难道要等他们攻击才合规矩?

    “这叫先下手为强,又不是约好了比试,说不定他们下手比我们还狠,万一斩风兄弟伤了,我们这几个只怕吃不了兜着走。”

    “这——”泰裕不知道如何辩解,转头看了聿丘一眼,见他眼中冒火,心中大感不妙,然而自己没有力量,只能依仗斩风击跑这群寻事者。

    “你敢偷袭!”聿丘本想找回面子,并狠狠地教训斩风一番,没想到已方一开始就丢了大脸,气得浑身直颤。

    “我们从没有约定比试高下,明明是你们跑来闹事,居然还敢抱怨,真是恶人先告状。”鸣一豁出去了,说话再无顾忌。

    聿丘严如领袖,回头喝问道:“谁去教训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我去!”一名身穿道佐服饰的道官阴阴一笑,高抬右手,中指和食指同时用力一弹,仿佛蜘蛛吐丝般放出了两条白色的细丝带,一条卷向斩风,一条卷向鸣一,犹如灵蛇闪动,白练电光。

    “啊!”鸣一猝不及防,被白丝带缠在身上,全身都动弹不得,不由得惊呼了起来。

    斩风也没有反应,任由白丝带缠裹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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