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

    第十号营站的生活随着一天天骤冷的气温而逐渐展开,李笑愚等人每天除了埋头的工作之外,鲜少有了谈笑的时间。正如文长官所说,营站主要的任务就是监控那个峡谷当中的矿脉。这段矿脉对于北盟来说实在太重要了,在秦淑芳刚刚上任的这段时间,还曾有过一位少将两次亲自来这里视察过矿脉的情况。

    液态源能的地下脉流有个很特殊的性质,就是原始的脉流是不能直接利用的,相反这脉流还有着很强的腐蚀性和剧毒,必须将这脉流层暴露在空气里,让它逐渐被氧化,这样才能得到人们熟知的液态源能。因此,十号营站的最主要的任务就是人为的加速脉流的氧化。

    早在李中校时期,就已经完成了对整个脉流的勘探工作,知道了这脉流的深度和广度,于是在秦淑芳接手了之后,她就要给脉流进行“暴露”。

    “暴露”就是指将地下脉流河暴露在空气中,使之氧化的做法。但通常由于脉流掩埋都很深,所以氧化就只能靠“间隔打眼”通氧来实现。“间隔打眼”就是在每间隔一百米的地方打出一个矿眼,矿眼直通地底脉流,然后使用通气管道将氧气直接通入地底,使之和原始脉流进行氧化反应的作业方法。这种办法对于普通的矿物很好做,但对于能量脉流就很麻烦了。因为如果是普通矿物使用定位爆破就能打出这样一个矿眼来,但能量脉流遇上爆破就会爆炸,如果使用这种办法稍有不慎,整个营站就会被炸飞掉,因此只能用最原始的“水钻”来打眼!

    这条脉流在十号营站外两公里处的一个叫做阴雨峡谷里面。外面下雪,里面这里却常年下着小雨,故而得名。峡谷中地质坚硬,使得水钻很耗费钻头,每天几乎都要更换七到八个钻头,再加上其它的一些机械故障,因此每次打眼都必须要有一个机械师跟随着作业队,随时都要修理和更换作业工具。而这个任务自然就被李笑愚“接”下了。

    秦淑芳这次选人十分的“刁钻”,她知道十号营站需要至少两个机械师,于是她就把雷远航放到了营站里面,每天只负责处理营站内部一些小打小闹的事务,例如维护维护飞车,检查检查下能量线路,换换电灯什么的。而李笑愚则每天要开车,拖着七八吨重的各种钻头,奔波于峡谷间,从早到晚一天工作十五个小时,等回到寝室往往人还没来得及洗漱,就睡着了。

    不光李笑愚,熊健柏几人也够呛。

    能量脉流一旦打眼氧化,那么就会有少量的能量伴随着空气散布在空中,而这气息会招引四面八方的生物前来。

    这些生物是很危险的,它们很可能妨碍作业队的工作,甚至伤人。但最可怕的是,有些生物可能会钻进管道里面去,直接进入脉流层内。能量脉流可能会杀死这些生物,但也可能促进这些生物异化,如果是那样,搞不好一只小臭虫进去,出来就是一个无敌变形金刚了。这不得不让人防范。

    文长官、熊健柏就成了保护脉流不受侵犯的第一先锋,每天游走在丛林和峡谷的边缘,提心吊胆地监视着周围所有区域的动向,稍有风吹草动,两人随时就要搏命。几日下来虽然相安无事,可两人却还是瘦了一大圈——精神压力实在太大了。

    又还是艾玛最好。十号营站在外围投放了很多浮动监控的摄像头,能够对营站内外、峡谷内外,甚至矿眼下都做到全方位的监控。但由于方面太多,所以艾玛和另外三名士兵需要二十四小时轮流对着那些屏幕不断的查看每个地方的状况,但好在这些工作都还是在营站内进行,所以虽然劳累但比起李笑愚等人已经算是享福了。

    四个星期之后,峡谷内的矿眼终于全部完成了,这天李笑愚满身疲惫地拖着钻头回到了营站。

    这阶段的工作总算告了一个段落,剩下的就只要等着脉流自己和氧气接触,等待脉流氧化完成。这日秦淑芳得到了上级领导的夸奖,于是一时心花怒放,晚上除了必要的值班人员之外,特例其余人都可以在食堂喝喝小酒,聊聊天,算是对这段时间工作的一种抚慰。

    李笑愚等来熊健柏几人,一起参加了晚上的聚餐。就在这简简单单的聚会上,秦淑芳先是长篇大论地做了工作总结报告,炫耀了一番自己的功绩,然后给自己亲自带领却没做任何实质工作的一小队给予了肯定,再对十号营站的未来进行了展望……总之罗里罗嗦,讲到快把一伙人饿晕了,才宣布聚餐开始,大伙才敢动起筷子来。

    聚餐上没有人说话,有的只是默默吃饭的声音。

    李笑愚几人捧着自己的海碗,狼吞虎咽地扒着米饭,一口一个馒头地往嘴里舔着食物,像是饿昏了的狼。

    一直吃到锅碗见底,人们才住了嘴,慢慢地说起话来,气氛才在一片压抑中得到缓和。

    “好久都没在一起聊聊天了,我们打打牌吧。”文长官道。

    李笑愚却摇摇头,缓缓站起来说:“困了,想睡。”就朝寝室走去。

    寝室里很干净。不是因为经常打扫,而是大伙都难得回来,通常都是躺上一会就又要出去了,所以褥子和铺盖经常都很少打开。这时,李笑愚终于扯了扯那床被子,柔软地盖在自己身上,一闭眼,就沉沉睡去。

    ……

    “呜-呜-呜-呜……”

    不知睡了多久,正在熟睡的李笑愚突然被一阵警报声惊醒,一个激灵睁开眼就看见熊健柏穿着一条裤衩正从上铺跳下来。

    “怎么、怎么回事?”

    艾玛也稀里糊涂地从遮挡布探出个头来,身上一件若有若无的睡衣半耷拉着挂在身上,一头雾水地望着熊健柏,半晌才发出尖叫缩回头去。

    这时文长官夺门进来叫道:“快!穿好衣服,矿眼出事了!营站现在进入一级戒备行动,赶紧行动起来,各就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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