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与狼热舞

    赵明遇到个装腔作势神吹的人,同学的朋友。

    瞅他灰头土脸那样,还真看不出到底哪儿有能耐。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的道理赵明还懂,在不知水深浅情况下客气的陪着。这人可不管那么多,仿佛一下生就为吹牛而来,徒乱人意漫无边际的胡诌八扯,好像不用这种方式讲话,得不到重视一样,吹的你骨头不疼肉疼,赵明被这哥们儿整出一身热痱子。

    开始以为同学的朋友备不住真有两下子,自己嘴快好说的毛病尽量收敛。还较有耐心恭敬的听,接下来却越听越不像话,此君像要把天下的牛全部吹死而后快,拿出耶和华被钉十字架也要传播精神食粮的思想,横吹牛b竖喊号,怎奈受众面太小,身边两个信徒都能滋生出一个犹大。

    同学看不下去,又怕伤其面子,语言变为小动作在下面戳他。可能同学指法欠功力,本该封堵穴道却点开任督二脉,这厮气血回流,开始骑牛吹牛。大谈认识这个局长那个社会大哥,到派出所办事平推,直接一脚把门踹开,往所长办公桌上一坐,翻抽屉就拿好烟。小警察一看,马上端茶倒水,有事说事一准照办,我们所长见你来都迷糊等等。赵明想说你在外面这么吹牛,指定没挨过黑社会毒打。

    同学本是想请赵明喝点酒,顺便巴结一下套套关系,以便日后有个照应。哪成想带出来见世面的这朋友,还真让他见了世面。两杯酒下肚,同学像看恐怖片一样,瞅他一眼都感到毛骨悚然。见这货还在吐沫星子横飞,小声劝慰他要低调,行事要有分寸。怎奈此君吹兴正高,像野牛大迁徙,成千上万头铺天盖地而来,旁无一物形成不可阻挡之势。

    “兄弟,你哥我好使,到哪儿都得给咱面子,谁谁谁的事就是我平的。操,不给咱面子好使吗。xx局长见我都上赶子打招呼,我去他办公室贼拉客气,好烟好茶拿出来伺候,临走还非得给我揣两条。”

    牛经过长途奔袭需要补充体力,这货马上找到水源,连干两杯啤酒,又奔向新的领地。

    “这几年找我摆事人太多,找我喝酒人排队等着,我都没空搭理他。前两天,我一哥们儿农村的,就种点儿树,村书记说非法占地,全tm给砍了,我当时就急了,这还了得,还拿没拿我当回事。村书记一见我来,说话立马客气,叫声哥,二话不说先喝酒,不就几棵小树苗的事吗,还亲自跑一趟,打个电话就完了。我一棵树苗给他补偿五百你看行不行?完事路边地头你看那块地好,再给他一晌两晌的随便种,都自己家的事,不哥一句话吗。”

    赵明忽然想起夜玲珑坐台小姐说的时髦语言----我勒个去,你tm让我情何以堪,你谁呀?吹牛b不上税咋的。赵明马上比他同学还后悔和这样的人坐在一起喝酒,因为吹牛再挨顿揍,更显得无地自容。

    “吹牛b不上税呀?风大别闪了舌头,国家领导人都没你这样说话的。”

    邻桌客人终于按捺不住,好几人怒火中烧的站起身就奔这桌而来。同学赶紧说哥们儿喝多了,口无遮拦瞎说朋友担待点。其中一人说认识赵明,如果不看明哥在这坐着,早削这孙子八个来回,这牛b吹的房盖都要掀起来了。疑惑赵明咋认识这样的人,和他喝酒都掉价,还提醒赵明是面上人,交友需谨慎,听他吹牛b饭都吃不下去,在这多待一会儿就得疯。

    赵明听罢,想自己的目前状况,像极了一头即将被宰杀的牛,哪怕半路遇见牲畜贩子把自己贩走,也比让这厮吹死在这受人奚落强。事后回忆,别说想不起来当时是咋把吹牛这厮打发的,自己都是浑浑沌沌走的,幸亏碰到的不是特别熟悉的朋友,要不,这人可丢大了。要说现在说大话的人,像供应早市的蔬菜一车一车的,油绿水灵的,打上包装都吹向国字号,登上大雅之堂。剩下点吹不上档次的烂白菜帮子,在臭水沟子里独自发酵,呕成了酸菜,就像这厮一样腥臭不可闻。

    “合伙”这个词,在多数人心中就像核泄漏,波及面之广令人恐慌。仿佛自己就是被辐射者,惟恐躲避不及。抛开股份制合作式光环,中国的合伙做生意十之九损,原因很简单----利益。只能共患难不能共富贵的思想像“伊波拉病毒”渗透至血液。嘴上喊着吃亏是福,腿却迈向另外一边,生怕谁占了谁便宜,更不具备风险意识。

    创业初期的美好愿景和豪言壮语,被几万块钱的小投资不见回报而消失殆尽,随之而来分崩离析的猜忌,像临盆的孕妇腹中的胎儿那样欲出不出,坠得你肚子疼。

    罗雨站在甘愿自己损伤对方安然无恙的角度,来进行一场不平等的合作,睿智而大胆,这是不顾自身安危也要冲锋陷阵的赌徒心理,虽不能说嗜赌如命,但纵然想开,人生又何尝不是一场赌博。

    用青春赌事业,用事业赌钱财,用钱财赌生命....

    张驰涵被罗雨吓一跳,走社会阅人无数,也没碰见过这等大手笔,随先感谢着满口应允下来,回去后好细细品味其中用意。罗雨的大度慷慨让某领导目瞪口呆,一方全额出资另两方坐享其成的合伙生意,和谁去说都像听一个诡异的故事。特别是张驰涵手下这一小众群体,好多年的狐假虎威狗仗人势,早就成了惯性,原以为和罗雨必有一番恶战,不想罗雨像即将开采的稀有矿里的金属,一锹下去挖不出个井,只能揣摩罗雨是否另有图谋。

    事物本身就是矛盾体,在几天辨证论证中,张驰涵得出结论,这次合伙买卖中干。想来罗雨不是奸诈之人,奸诈之人也做不出如此举动,和罗雨几轮磋商捋顺相关手续,择吉日准备开采。

    轰轰烈烈的大车小辆,人声鼎沸场面壮观。张驰涵器宇轩昂的叉着腰,一副波澜壮阔指点江山模样。罗雨则低调了许多,连话语都像稀有金属那般稀缺。

    对于这样一个既稀少又不可再生的战略资源,罗雨认为投资方向没有错,很多金属如钛、难熔金属、贵金属、稀散金属、稀土金属....广泛应用于航空、航天、舰船、军工、化工等领域。罗雨还特意去了趟有色金属交易所,对本行业做了一个初步了解,又查阅资料关注国际动态,再责令老胡调查一下那些专门回收金属的企业,摸清废旧金属的流通领域以及去向。从开采到加工提炼都聘请了专业人员把控,可谓精细到家。

    审批这样一家企业,手续相当繁琐和严格,张驰涵充分显露出超凡能量,相关厅局委办一马平川如履平地,这种实力和人脉罗雨都自愧不如。和他联合,罗雨仿佛深入狼穴,在其嗜血如命的群族包围中,罗雨这匹荒野独狼,必须与之相亲相近贴面热舞,只有慢慢囤积能量,在利益链的捆绑利诱下,方能有力的生存和蓄势待发。

    五星地产的业绩在逐年递增,五星玫瑰的生意也是红红火火,稀有矿产又顺利上马,罗雨想起肖秋说的那句话,我等着你把公司做成集团那一天。

    人穷思变化,人富谋发展。罗雨绸缪着何时向集团化递进。

    狼窝里多狼不足为奇,狼多肉少也不可怕,愁就愁在还有一群嗷嗷待哺的狼崽子。这种群体性动物极具攻击性,在母狼庇护下无所不为。靠自己大哥挣俩钱儿理所当然,但张驰涵养的这群狼崽子们,却在为虎作伥明目张胆的侵吞掠夺。老胡火线告急,自己在这像摆设一样可有可无,实在难以掌控局面,速求罗雨快想对策,不然稀矿马上变成狼基地。

    老胡的比喻像一枚燃烧弹,在罗雨心中猛烈燃烧,同时烧焦周边所有内脏。想要断其骨必先擒头狼,罗雨准备和张驰涵做一次正面交锋。

    一般意义上的交锋,应该像两军列阵那样针尖对麦芒,擦枪亮刀武力对垒。罗雨和张驰涵却像久未谋面的老友相逢,话不在多,就像唱歌,得在点儿上。张驰涵不但护犊子有一套,而且还有备胎----装糊涂,遇到中心问题像在玩儿漂流急转直下。罗雨见他把“你有千条妙计,我有一定之规。”使得老到,想必早已成竹在胸,纵然自己百般争辩,他仿佛是被堵的马桶,累的你臂疼腿软就是不通,迫使罗雨不得不寻思围点打援的可行性。

    张驰涵认为罗雨和他讲的,都是些道听途说鸡毛蒜皮的小事,把功夫搭在这上犯不着。罗雨问他以为的大方向是什么时,张驰涵说的干脆-----利益。这年头,谁都是无利不起早,投入这么大资金,就理应多关心这方面的事,其他不是事的事何苦劳费心神,没有任何意义。

    就他的观点,罗雨说张总说的句句到位,但有个重要问题可能没想过。一个团队的核心价值是什么?你我都是带队的将军,这兵都带不好何谈打胜仗,那你说的大方向又在哪儿?蝼蚁尚可决堤,可不是你想象中的小事。我们领兵在前方打仗,后方粮草被蛀虫啃个精光,何来既得利益?没等见着效益稀有矿就得坍塌,这是很危险的信号。

    张驰涵故作镇静,摊摊手阐述自己观点。初次合作还有很多需要沟通的地方,不要因小失大,有些问题还是有解决办法的。见张驰涵语言有所松动,罗雨乘胜追击。他明确告诉张驰涵,凡事都由小见大,大丈夫要有所为有所不为,知道你体恤手下,可不是这么个方式,听说小弟们连一个烟头都不放过,就差刮地三尺了,那怎么行,矿里的每一样东西都不是哪个人自己的,此事从今天也就是现在,必须杜绝,再有类似这种事发生决不姑息,毕竟我罗雨还是大股东。

    看罗雨动真怒,张驰涵没了脾气,毕竟罗雨最后那句话很有杀伤力,在法律上组织结构上,罗雨当然有生杀大权。尽管是在自己地盘上,为了小弟们的不检点而把事情弄糟,罗雨这位财神爷再撤了股,我个老天爷,那才叫没找着大方向。

    毕竟张驰涵不同于泛泛之辈,这里的成破厉害比谁看的都清,袒护手下和放任自流是两个概念,他立马承诺收拾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让他们该吐出来的都吐出来,严重的一律撵家去永不录用。罗雨说以儆效尤就成,没必要兴师动众,自己只希望能打造一支过硬的队伍。

    东风吹战鼓擂,这年头谁怕谁。

    好多年前的经典语言,乍一听还有点亲切感,不过分谁说,还要看说给谁听。

    不怕碰到旗鼓相当的对手,就怕对手比你强不知多少倍。在稀矿,张驰涵的手下杜军人称猛哥,向来独自装大横踢马槽,仰仗大哥的偏爱,做事不计后果混抡,带头不把罗雨制定的制度当回事,扬言这个矿是他大哥的,在这谁都不好使。

    人要是犯浑从生理层面上看,可能智商有某种障碍,但在现实社会中,再犯这样的低级错误,说明你脑子不但有病,而且精神很不正常。谁都懂得见风使舵左右逢源,像他这样公然叫嚣的,拿罗雨话说,必杀之。

    老胡自从被罗雨派到矿上主管大局竟受夹板气,没做一件长脸的事,今天杜军在他面前又拍了桌子,老胡气火灌顶。堂堂一个总经理在属下面前被如此的不重视,仿佛擦桌掸尘的抹布一样,叫人扔来撇去,颜面更像是吐在地上的黏痰,用脚再蹭上几蹭。事怕赶事,在这节骨眼儿想控制情绪,对谁来说都很难。失去理智的老胡,心存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理念,在杜军毫无防备状态下,飞起一脚将其踹出门外。

    好勇斗狠的杜军,猛哥的绰号绝非浪得虚名,反应过来张口大骂着冲了回来,俩人随即像拳击台上的拳手,拳来脚往一通打,终于体力不支缠抱在一起。劝架的人摇身变为职业裁判,瞅准时机上前拉扯,女文员更像是举着第几回合牌牌的美女宝贝,劝了几句见不起啥作用后,立马闪到一边。

    好不容易分开,俩人花着脸又像斗鸡似的,跳起来打口水仗,污言浊句层出不穷,像rap说唱,你先我后的脏话罗列叠加,让人听不出个数。手打累了口也骂干了,俩人开始比斗眼法。轻蔑、鄙视、不服在眼中不停轮换,恨不能变作古龙笔下目光神炯的陆小凤,以眼电杀死对方。好歹到了终场没进行加时赛,老胡回宿舍休息,杜军也梗梗着小脖去找张驰涵诉苦。当然俩老总都不好说什么,这事就不了了之。

    东北夏天的热和南方有着明显不同,干巴巴的像在烤炉里。肖夏和罗雨说要去海南玩几天,她说这话时,罗雨正准备到空调底下降温,忽听到海南,仿佛海风徐徐吹来,心底凉快不少,但这种凉意像手里的钞票,来的艰辛花的快,转瞬新一轮热浪卯足了劲直往脸上扑,罗雨快速跑到空调下,两只手薅着衣服一顿扇风。

    “我和你说去海南你听见没?”肖夏一脸香汗的追问。

    “哦,听见了,但现在这么多事,怕走不开。”

    肖夏剃头挑子一头热,自觉没趣,努个小嘴儿生气。罗雨连忙讨好,哄她说一有时间就去,想玩多长时间都成。肖夏想着等你有时间黄花菜都凉了的事,赵明打电话让罗雨速回公司。罗雨奔过来亲一下肖夏,说宝贝儿,公司有急事先走了。可能感觉句子说短了没显示出情谊,刚出门又折回来说:“亲爱的,晚上陪你吃饭,海南指定去,就是他海奶也要陪你去看看。”

    回到公司见万捷万宏哥俩在,罗雨不明就里,心想这哥俩突然造访是何用意。寒暄落座,只听万捷说:“罗总一天真忙,怪不得能做大事,哥俩今天顺路就上来坐坐。”

    这话听起来就假,罗雨想问这么巧到我这坐坐,不可能吧。话到嘴边改成都是老哥们儿,常走动多沟通,关系会越来越好。万宏憋着不说话,砸会馆赔了三百多万,虽说罗雨没报案,自己和兄弟们免受牢狱之灾,可心里总觉得不舒服。罗雨看出万宏还在赌气,把目光移向万捷,说万总有事直说,需要我做什么。

    让人问出心事,就像小偷行窃被抓现行,按住你手还敢说没偷吗?万捷用手拍拍脸,又在上面蹭了几蹭,低头看看手掌,一层的浮油。罗雨把纸巾盒推给他,万捷抽出来在脸上一通忙活,直到纸巾变黑,才像酝酿好了语言,张口说道:“罗总,你和张驰涵合伙做的稀有矿,国外的业务都由我在做。”

    万捷说完想看到罗雨无比震惊的表情,但令他失望的是,罗雨居然笑了,他马上问罗雨笑什么,咋一点都不惊讶。罗雨回答这样挺好,能在世面上玩儿得起的人就那么几个,无论是谁参与进来他都不会意外,因为谁做都是做,莫不如让给哥们儿朋友。另外国内国外的订出货渠道都有专人管理,自己不会把手伸的太长。万捷说了好多罗总确实非比常人的话,然后觉得再待下去没啥意思,就和罗雨客气道别。

    送走万氏兄弟,罗雨闭目养会儿神,顺便想想这其中的奥妙。赵明探头缩脑蹑手蹑脚的进来,罗雨凭感觉微睁开眼,说瞅你这出,和以前当贼一样。

    赵明告诉罗雨还真别说,真来贼了,偷心贼。罗雨问他什么偷心贼,赵明说自己看。罗雨坐正身子,随赵明手指方向,周凌雯出现在门口。

    说实话,她暗恋罗雨的事,公司上下谁都看得出来,唯有肖夏当事者迷。也可能肖夏不愿往那方面想,都是好姐妹,有时大智若愚点未尝不好。不知怎的,每每见到周凌雯,罗雨都不知所措,心情仿佛蔫蔫的花朵,一夜之间被风吹散一地,拽个七零八落。赵明带着一丝诡笑经过周凌雯身边,罗雨捕捉瞬间,有了躲避的由头。

    “那个啥赵明,你等一下,我....那什么....”,罗雨那什么一时没说上来,干脆站起来没头脑的说:“还我自己去吧。”

    “呦,罗总见我来就走,啥意思呀?”

    “那什么,不是走,我去厕所。”

    “罗总去厕所还用人陪呀,啥时候有这洁癖了?这年头连上厕所都能找人替代,真好笑。”

    罗雨瞅瞅赵明,想起刚才说让赵明等一下,脸刷的红到脖子根,像一张脸谱化的关公,更像徐峥被王宝强愚弄了一样,露出一脸的窘态。如果自己真要从这走出去,就会变成被嘲笑对象,不出去,就要面临尴尬局面,仿佛屋子里有块磁铁,强劲吸附你的身体,你就是一铅块,在那围着磁铁旋转再旋转。

    赵明刚要走被罗雨拦住,小声还咬牙切齿的对他说你看不出火候啊,坐在那别动。周凌雯噗嗤一笑,像是听到他们说啥,赵明就傻在原地,像刘备兵困涪关处在进退两难之际。正独自纠结走还是不走,屁股挨了一脚,罗雨说这是对你大脑反应迟钝的惩罚。

    周凌雯坐在罗雨老板椅上转了一圈,罗雨站在班台前面,心也跟着转了一圈,旋转的结果,就是周凌雯说的话让罗雨接着旋转,不过,这次转的是脑袋。

    “我同意和肖秋处对象了。”

    从对自己一往情深,到不明不白的追求者,忽然间变为大舅嫂,罗雨感叹世界变化之快犹如光速,说不出是失落还是解脱。

    “你没感到惊讶吗?”

    今天第二次听到这个词语,罗雨的心情用惊讶来形容,都感到柔弱,应该用惊世骇俗比较贴切。罗雨无意识看了下手表,其实只能看到表的模糊轮廓,至于几点几分头脑里根本没有概念,这个对某种事情产生心理暗示而赋予的机械动作,被周凌雯赋予了新的意义。

    “罗总是想要记住这值得纪念的日子吗?”

    罗雨像得到了川剧变脸的真传,一下子从红脸关公变成白脸曹操,虽然一直没说话,可这一系列细小的表情动作,充分证明了此刻心理上的波动。

    “你很矛盾对吗?”

    esp超感官知觉。不知为什么罗雨会想起这个,周凌雯连续三次问话都含有第六感的讯息,女人的直觉向来强于男人。罗雨为自己鸣冤,为什么只有听觉、嗅觉、视觉、触觉和味觉,而偏偏少了这尤为重要的第六感----心觉。

    “我说你心里是喜欢我的,为什么不敢承认呢?”

    完了,罗雨心里想:你不会已达到第八空间感了吧?太恐怖了。当你的心理活动都赤裸裸的被精确锁定后,还有什么秘密可言。时空真tm倒转了,大胆表达爱意的全是女孩子,而曾经强抢豪夺占山为王的男人们,却像被骟了的太监,只剩好色垂涎这点本事。

    “别不说话,像个男人,有就是有,没有说没有。”

    “啊,啊?嗯....”

    几个叹词起到缓延作用,周凌雯没再追问,因为她已知道罗雨心意,何必去强求一些尽管说出来也不一定是真话的话呢?那样做即伤感情又伤面子。周凌雯苦笑一下,脸上挂着两行清泪说:“保重,走了。”

    罗雨很想上去一把把她揽在怀里,但还是放弃了这种无为的冲动,周凌雯秀美的长发落在眼里,显得那样凄凉。罗雨转回头,已有泪水模糊了眼眶。

    湿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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