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堡内暗藏一个居心叵测的奸细,为了追查这个奸细,刘笑玉不但与唐家堡结怨,还在唐家堡内身受重伤,差点因此身亡,但他毫无怨言,只恨自己不能查出那个奸细。在团团迷雾当中,刘笑玉终于找到一条追查的线索,就是救他的那个神秘人,但这条线索在吕毅这里断了,正当刘笑玉心灰意冷时,吕毅又道认得这个人,而且很熟悉,这重又点起了刘笑玉心中的希望。

    只听吕毅慢慢说道:“虽然我认得他,但他每次出现都带面具,不光是我,所有人都没见过他的真面目,只知大伙称他为易先生,至于叫什么就无人知道,而且,每次都是他主动来找我们,或是我们得到讯息,到什么地方去见他。”

    如此看来,神秘人的身份果然不简单,很可能便是南宋抗元志士的头领,若不是这样,行事也不会如此谨慎小心,想到此处,刘笑玉觉得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新的发现,话已说到这份上了,也就无话可说。刘笑玉这才发觉,自己身子十分疲乏,这一醒来,说了如此多的话,心神消耗不少,他本是受伤身子,现下只觉浑身灌铅一般沉重,连靠在床头都觉十分吃力。

    吕毅也发现他心神不济,于是说道:“笑玉公子,事情虽说千头万绪,总还得一步一步来,而且易先生也说时候一到自会来见你,目下养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千万不可过于劳神。”

    刘笑玉点头称是,于是躺下沉沉睡去。

    这一觉刘笑玉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被一阵争吵之声惊醒,待他稍稍清醒,听出是薛青柠在门外与吕毅争吵,只听薛青柠高声腔调,言道:“我见他只说几句,说完就走,那时候你就是再留我,我也是要走的。”

    接着是吕毅的声音:“青丫头,我已说了,笑玉公子他还在休息。”

    薛青柠道:“那能有什么,我进去等他就是,他总不会睡死,要是你显我在这里实在碍眼,叫醒他又能怎么样?”

    吕毅道:“青丫头,你这不是为难我嘛。”

    只听薛青柠嘿嘿冷笑两声:“为难?我就知道,是不是我二叔先来这里跟你说了什么?”

    吕毅没再答言,门外一时静了下来,刘笑玉心中思量,看来薛青柠所说的十有八九是实有其事,不知薛小凤先前来找吕毅说了什么,他才将薛青柠挡在了门外。

    昨天夜里,刘笑玉与吕毅进行一番长谈,说了心中的郁积之事,畅快许多,再加上一长夜的休息,刘笑玉觉得精神很好,于是下床理了理衣服,开门向吕毅二人言道:“吕叔,我已经醒了,不知道薛姑娘为了何事,这么急找在下?”

    薛青柠正眼也没瞧刘笑玉,拧着身子避开他进了屋子,吕毅无奈,只得跟着也进了屋子。

    薛青柠脚跟未立定,便大声言道:“刘公子,你还记得我昨日说的话吗?”

    刘笑玉见薛青柠小脸红扑扑,显得很是激动,完全不清楚怎么一回事,也不知如何回答,只得搪塞道:“薛姑娘昨日讲了许多话,不知你指的是那一句?”

    薛青柠冷笑道:“我说你以后只要不记恨我,我已经烧高香了,就是这一句,你还记得吗?”

    刘笑玉笑道:“薛姑娘说笑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报答你还来不及,怎么会记恨你?”

    薛青柠道:“那我不管,我只问你还记得吗?”

    刘笑玉斜眼望向吕毅,想从他那里得到提示,吕毅却将脸扭向一旁,装作没瞧见一样,刘笑玉无奈,只得言道:“记得。”

    “那就好,现在你听好了,我要再加一句,你也要记清楚了。”

    说话时,薛青柠直直地盯着刘笑玉,盯得他无处躲藏,无处回避,刘笑玉不敢迎着薛青柠的目光,只好垂首问道:“什么话?”

    薛青柠道:“你以后也要不能喜欢我!听清楚了没?”说这话时,薛青柠倒是把目光移了到别处,故意显出十分随意的姿态,她毕竟是女孩子,虽然长于山寨,性格豪放了些,却也有扭捏害羞处,这一故作随意的姿态,反而显得不自然了。

    刘笑玉心中疑虑丛生,也留意不到薛青柠说话的神态,言道:“话我听清楚了,只是我不明白,薛姑娘为何会说这样的话?”

    薛青柠嘿然一笑,道:“因为我是不会喜欢你的,你喜欢我也没用?”

    自薛青柠走进房内以后,刘笑玉便觉得自己昏睡这段时间,又发生了什么事,本想着与薛青柠讲几句话,就能弄清楚了,没想到现在他心中更疑惑了,他下意识地又瞧了瞧吕毅,见他仍是装作一切都未瞧见,只得硬着头皮说道:“薛姑娘既不要我记恨你,也不要我喜欢你,这情感一事人有时力所不及,倘若是素未谋面之人,我也许还能应承下来,但你毕竟是我救命恩人,与旁人不同,你这是不是有点为难在下了。”

    薛青柠道:“那有什么难不难的,你权当与我素未谋面不就得了,再说,我那里就是你的救命恩人了,无非端了几天汤药。”刘笑玉还要说什么,薛青柠又打断他,接着言道:“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我话也讲完了,该回寨子里了,我想以后我们也不会有机会再见面了。”

    言罢,薛青柠跨出小屋,飘然而去。

    薛青柠走后,刘笑玉向吕毅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吕毅支吾不言,刘笑玉心下着恼,道:“既然这样,我还是走了的好!”这倒不是刘笑玉吓唬吕毅,当他第一次得知这里是鹤山坪大寨后,心中便有了离开的念头,离得越远越好。

    听刘笑玉要走,吕毅不免着慌,忙道:“其实也没什么,也是他们一片好意,谁知道青丫头她……”

    原来易先生救下刘笑玉送到了鹤山坪大寨,他走后不几日,正是刘笑玉第一次醒来的那天,他又回鹤山坪大寨探问,却得知薛大奎在他刚走便将刘笑玉赶出了山寨,他送刘笑玉来时,对他的伤势十分清楚,即便留在寨中救治也要万分小心,稍有不慎便有性命之忧,如今却被赶出山寨,教他如何不急,如何不气,即使如此,他仍十分平静地向薛大奎询问原因。

    只听薛大奎言道:“易先生所救之人,知道他是谁吗?”

    易先生脸戴面具,不见任何表情,言道:“我怎么能不知道,他是唐家堡刘笑玉。”

    “易先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还是刘整那老匹夫的儿子,也正是他,奉他老子之命在追杀吕兄弟。”

    薛大奎心想,易先生得知这个讯息后,定会大吃一惊,说不定心中正后悔救了那小子。不想易先生却道:“那便怎样,也正因如此,我才救他性命。”声音十分冰冷。

    薛大奎心中疑惑,不由得眼望易先生,希望从脸上找到什么,却看到一个冰冷的面具,忖道:“易先生怎么也如此糊涂。”薛大奎性情急躁,原是藏不住话的人,但易先生是当地义军首领,一来畏惧他的身份,二来易先生为人行事义字当先,急人所难,薛大奎从心底里敬重他,饶是如此,薛大奎仍是高声言道:“这我就不明白了,难道我还错了不成。”

    易先生是川蜀南宋义军的首领,既有谋略,又有胆识,曾指挥义军多次大破蒙古大军,将元军铁骑挡在了川蜀大门之外,因此在义军中威望甚高,而且他从不以真面目示人,言语行事都神出鬼没,让人觉得他高深莫测,他在义军中俨然已是神的化身,义军上下对他何止是尊敬,简直已是膜拜,哪里有人会像薛大奎这样对他说话的?

    薛大奎话音一落,易先生即刻转身,凝望着薛大奎。只是他脸带面具,瞧不出是以什么样的神情在凝望薛大奎,倒是那双眼睛,寒光突显,让人不由得人心生寒意,即令傻子也知道这一闪而过的寒光意味着什么,天下间恐怕也只有鹤山霸王薛大奎,会对这双寒光四溢的眼睛视若无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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