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阳光,失去了春日的温柔,热辣辣的照着大地,在金黄色的琉璃瓦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二人从慈宁宫出来,便朝着皇后的仁明殿方向走。

    郭思谨入宫穿的是正装,裙子里有衬,迈不开腿,小碎步挪一会儿,她便落下赵瑗一大截。眼看着赵瑗与她的距离越拉越远,她急喊道:“等等我。”

    赵瑗没停,也没减速。

    在宫里呢,两人一前一后算怎么事。

    郭思谨提了裙子,一路小跑的朝前赶。

    赵瑗从慈宁宫出来,喜忧掺半,喜的是终于可以见见双亲,忧的是太后对他的态度。他思索了一会儿,也没个头绪,一回神,想到那死女人跟他一起呢,就收住了腿脚。

    郭思谨终于赶上了赵瑗,伸手去拉他,不料他却猛地停住了,她一个不留神就撞了上去。为了稳住身子,就势抱住了他的腰。

    赵瑗回头拧眉望着她,这死女人胆子也太大了吧,想上天呢,在宫里都敢这样。

    郭思谨仰着脸说:“你别走这么快。”

    “放手。”

    看到赵瑗急恼的样子,郭思谨赶紧撒了手。

    “我不是故意的,你走的太快我跟不上,喊你你又不应我。”

    “我怎么没听到你喊我?”赵瑗盯着她,小声严厉说:“这是你能耍花招的地方吗?规矩点。”

    这话什么意思?他以为自己是故意抱的?郭思谨笑了一下说:“你是我夫君,让我抱一下怎么了?谁敢说什么?要不待会儿见了母后,问问她,我能不能抱你,她可一直说我对你的关心不够呢。”

    这个死女人,真是想上天了。赵瑗没心思跟她的胡搅蛮缠,抬脚继续向前走。

    “你等等我啊。”郭思谨上前抓住了他的胳膊。

    “松手。”

    “我一松手,你又跑了。”

    片刻后,两个抱着花盆的小内侍从前面走来,看到扯着胳膊并排而行的二人,远远地站定了,躬身施礼。

    待他们走远,其中一个年龄稍小的内侍说:“刚才是普安世子和世子妃吗?挺亲密的,为什么有人说他们感情不好呢?”

    年龄稍大的踢了他一脚:“脑袋不想要了?这是你能议论的吗?”

    ...

    吴皇后今年三十六岁,大眼肤白,由于很擅长穿衣打扮,看上去也就三十岁左右。她摆弄着手里绣着“安乐吉祥”字样的香包,含笑道:“这些事,让下人做就行了,世子妃有这空闲,还是多关心世子,昨日世子穿那件衣服的袖子都磨损了。让外人看到,皇家的颜面何在。”

    坐在她下首的郭思谨欠了欠身,慌忙认错:“母后教育的极是,是臣妾大意了,以后定会在世子的着装上多用心,日常衣物,早晚两次查看。”说完,她趁着吴皇后不注意,对着赵瑗递了个眼色。

    赵瑗看到她求助的目光,想到她来时路上的话,转头对吴皇后说:“世子妃年龄小不懂事,还望母后以后多指点。”

    郭思谨头皮一紧,慌慌中,听到吴皇后慢条斯理地说:“今年十八了吧,寻常人家的女孩子十四岁就出嫁了。侍奉长辈,敬爱夫君,这是头等最重要的事,这都不懂?那她整日都在想些什么。”

    对于这个世子妃,吴皇后一直不满。当初为赵瑗选妃时,她向圣上举荐了娘家侄女。她哥哥是辅国大将军,郭思谨的爹爹才是个从八品的县丞,就是有那个表舅秦太师,她可是皇后,自己的侄女,怎么也不该输给这么个丫头。

    是以,看到她,总想教训她。每次教训的时候,吴皇后都盼着郭思谨能争辩,这样就能多说她几句。

    可是郭思谨面对她的数落,总是说,母后说的是,母后教训的是,臣妾错了,臣妾以后注意,臣妾会改……等等如此乖巧认错的话。她伸出去的拳头,就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无处着力。

    这让吴皇后觉得无趣又烦心,不怎么想看到她。可是看不到她,连说她两句的机会都没有。她思索了一阵子,就给郭思谨规定,七日进宫请安一次就行。

    于是郭思谨每七天,都要聆听吴皇后的谆谆教诲。

    这个情况,赵瑗是不知道的。成婚以来,他同郭思谨一起进宫的次数,也不过是两三次,都是逢着宫宴。在人多的时候,吴皇后自是不会多说话,扫大家的兴。

    赵瑗瞟了一眼低着头的郭思谨,对吴皇后笑道:“等过了节,母后要是不忙,让她在此住几日,母后多教她一些规矩。”

    吴皇后莞然一笑说:“好啊。到时候世子可别认为,世子妃会在这里受委屈,心疼舍不得。”

    赵瑗笑道:“母后母仪天下,一字千金,一般人哪里有这个福分听到您的指教。臣感激还来不及呢,又怎会舍不得。”

    郭思谨此时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小老鼠,人人厌恶。有人挖坑,有人填坑,随时都想着灭她。这只老鼠笑得温婉乖巧:“多谢母后关爱,给母后添麻烦了。”

    ------题外话------

    推荐我的另一本书《狼夫骄宠小萌妻》是这本书二十年前的故事,故事没有关联,一部分人物有关联,不看那本,对这本没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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