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求粉。

    ***

    秦湖见他拒绝,很意外,嘴上却坚持起来。

    王穷坚持不应,说这是廉郡王妃赐的,万万不能用来做彩头。

    秦湖笑问道:“难道王翰林已经纳了她二人不成?”

    王穷摇头道:“还没呢!”

    众人都忍俊不禁。

    秦湖便道:“既然王大人没来得及收纳她们,就不妨事了,就用她们做彩头!说好了只要王兄有的,都可以用来做彩头。如今我们都把心爱的东西输了,王兄却不舍得心爱之人,是何道理?”

    他当真稀罕这两女?

    当然不是了。两女虽妙,然肃王府怎会缺美人呢!

    一来,王穷越不舍,他越要剜他的肉;二来,能从状元郎手上将他不舍的女子给赢来,这赢得的脸面和名气。

    所以,王穷越不舍,他越坚持,两人杠上了。

    王穷郁闷道:“世子爷这不是成心让人不好过吗?那世子爷准备以何物为彩头?”

    秦湖也妙,笑眯眯地说道:“除世子妃和侧妃外,余者皆可做彩头!”展现了比王穷的大度。

    众人轰然大笑,都怂恿王穷答应,说未必秦世子就会赢。

    在场诸人中,除了黄豆隐约知道王穷的心思外,其余人都不知道王家和张家议亲的事,谁也没想到其他,只当这是一场普通文人游戏。

    王穷无奈,只得应承,讲好要秦湖收藏的颜真卿手迹,另加肃王府的一名厨娘——他上次吃了她做的羹汤,觉得十分美味,惦记着呢。

    此言一出,大伙儿都笑得喘不过气来。

    一个要舞娘,一个要厨娘,这真是闻所未闻的比试。

    秦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于是。两人走下席位,站到院子当中。箭靶则竖在五十步开外的一棵桂树下,隐隐绰绰,只能看清大概的形状。

    众人被吊起了兴致,都停杯停著,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二人动作,一时间丹桂苑内居然安静下来。

    头上碧空如洗,月色清朗;周围彩灯高悬,烛火明亮。可是,想射中五十步开外的箭靶中心。还是不大容易。

    因此,每一箭射出,都引来一阵轰然叫好。

    每人射三箭。头两轮下来,二人成绩相仿。第三轮开始,秦湖先射,居然射在靶心附近。

    众人哗然大叫,然后都看向挽着弓的王穷。

    王突紧张极了,大叫道:“哥,你可要手稳些!”

    黄豆嗤笑道:“光手稳就成了?”

    王穷深吸一口气,端起弓。搭上剪,瞄准桂树下的箭靶——

    正要松手的时候,秦湖咳嗽了一声。

    王穷手一抖。那箭已经飞一般地射出了。

    其结果便显而易见了。

    众人顿时炸开了,哄天叫嚷,秦湖真赢了王穷呢!

    王穷气得回身问道:“好好的世子爷咳嗽干什么?”

    秦湖乐坏了。笑道:“这可奇了。若是两军阵前,别说咳嗽了,乱军冲杀中,谁顾得了谁?难道让敌人站着不动,等你射不成?”

    王穷道:“可这是不同的……”

    秦湖挥手道:“没什么不同。谁让你不咳嗽了?”

    大家公评道,虽然秦世子捣巧了些,却无可厚非,是王翰林太大意了。

    就这样,秦湖赢了状元郎两个女人,喜不自禁。

    重新入席后,大家兴致不减,几个世家子都把目光瞄准了大苞谷——他曾经豪赌后又豪气地一掷万金,跟他比试想必很有意思。

    杜松便道:“大苞谷兄弟,咱们来比一场如何?”

    大苞谷正埋头苦吃呢。

    他空出读书的工夫来赴宴,当然该吃吃,该喝喝,该玩就要玩,一边带着两耳朵听,这才对得起自己。

    听了杜松的话,他放下筷子,从袖中扯出条帕子擦擦嘴,问道:“跟我比,杜大哥不嫌丢人?”

    杜松郁闷地问道:“跟你比怎么就丢人了?”

    众人也都笑问缘故。

    大苞谷道:“在座的各位哥哥都比小弟年长,无论是读书还是习武,都比小弟日久,这么比不丢人?比试双方须得旗鼓相当,没有十分把握,至少也要有三四分把握,那才有悬念;若是明知必输还比,那不是白痴么!有什么意思?”

    众人大笑,都说他鬼精,不肯吃亏。

    大苞谷听了不服气,质问道:“怎么是我不肯吃亏了?明明是诸位哥哥欺负小弟。既然大家这么有兴致,不妨去跟我大哥比武,或者跟我二哥比伺候田地,或者跟我三哥比弹琴……”

    见众人傻眼,便道:“不敢是吧?那好,不跟我哥哥比,跟我姐姐比好了。谁敢跟我大姐比剑术?谁敢跟我二姐比轻功?谁敢跟我三姐比刺绣……”

    席间顿时一片咳嗽声,王穷低头微笑。

    “……别说哥哥姐姐们了,就是我小幺弟,你们要是跟他比脑筋急转弯,也未必能比得过。”

    王突听见他说幺弟,眼前顿时浮现一个金童似的娃娃,立刻觉得嗓子毛痒起来。

    秦湖忙问道:“脑筋急转弯,那是什么?”

    大苞谷问道:“树上骑(七)个猴,掉下一只猴,还剩下几只?必须立即回答,否则算输。”

    秦湖道:“六只啊!”

    大苞谷一翻眼道:“树上‘骑’个猴,它掉下来了,不就没有了么,哪来六只猴?”

    众人哄然大笑,都说这不算,没这么问的。

    大苞谷道:“所以说是脑筋急转弯嘛,你没转过来,怪谁?”

    杜松等人见他如此有趣,越发不死心,一定要他比。

    秦湖道:“你说的那些人此刻都不在……”

    大苞谷一指黄豆道:“我黄豆哥哥不是在这?世子不敢跟他比诗文,非要跟我比,这不是欺负人是什么?”

    黄豆笑眯眯地听着,他就知道这小子不会吃亏,所以一句话也没说。

    秦湖张大嘴巴道:“这个……这个……诗文已经比过了。现在是比别的。你既怕吃亏,就比你擅长的技艺,由你出题,如何?”

    大苞谷摇头道:“那也不能比。胜之不武啊!”

    众人都不服气,问他有什么技艺,是胜之不武的。

    大苞谷道:“要比咱们去海上比。那才是小弟擅长的。”

    杜松道:“这不是推脱之言吗?咱们隔海几千上万里呢。”

    大苞谷傲然道:“那就比在水里憋气,谁憋得时候长算谁赢。你们敢跟我比?”

    众人哑口无言。

    想都不用想,是肯定比不过他的。

    大苞谷见大家不吱声了,满意地挥手道:“所以说嘛,还是你们比你们的。我继续吃!”

    又指着秦湖赢去的二女道:“让她们接着跳啊!不能你把她们赢回去了,就不肯拿出来了。王翰林可没像你这样!”

    他是想多看看,回去比给黛丝瞧。让黛丝学了跳给他看。

    秦湖:“……”

    杜松笑道:“你既这么喜欢看她们跳,不如想个折中的比试法子,把她们赢回去,不就能天天看了?”

    大苞谷摇头道:“弄许多人回去,拿什么养活?”

    杜松:“……”

    黄豆等人均笑得前仰后合。

    当夜,众人尽欢而散。

    次日,状元郎比箭输了美妾给秦世子的事,传遍了京城。

    肃亲王知道后。当即将儿子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不是凑上去找不痛快嘛!

    秦湖听了其父的分析,不以为然道:“父王,有这么复杂吗?这比试可是孩儿先提出的。彩头也是孩儿提出的,咳嗽也是孩儿咳嗽的,王穷难不成能掐会算?”

    他不说还好。说得肃王爷更生气了——都是儿子,他儿子怎么就被人家牵着鼻子转呢?

    然任凭他如何解释,说就算秦湖不提出来,王穷也会想其他法子令他们当中任何一人提出来,偏秦湖极容易就让他达成所愿,秦湖只是不信。

    肃亲王气坏了。

    事情已经这样了,再骂也无用,只能装什么都不知道,不然更坏事。

    香荽是第二天早饭时听大苞谷说这事的。

    听得时候,她正喝奶呢,闻言呛了一下,咳得惊天动地。

    众人都看向她,她忙止住,问大苞谷道:“怎么你没……比试呢?”

    大苞谷傲然道:“没人敢跟我比。”

    板栗不信道:“就你?他们都不敢?”

    大苞谷一口气不停道:“是啊!我问他们谁敢跟我大哥比武,跟二哥比伺候庄稼,跟三哥比弹琴,跟大姐比剑术,跟二姐比轻功,跟三姐比刺绣,跟小苞谷……”

    众人先是愕然,接着一齐大笑。

    绿菠笑得伏在桌上,道:“六哥哥,你连小苞谷都搬出来了,就不能自己跟他们比?”

    张槐正和郑氏交流目光,心想王穷这是做给张家看的,再一听后面的话,不禁无语地瞪他。

    郑氏却夸道:“你能不受人激,把持得住自己,这是好事。”

    红椒笑道:“六弟,狐假虎威你用得倍儿熟练呢。”

    大苞谷道:“怎么就是狐假虎威了?我不过是打个比方,说这些方面,我因为年幼,所以比不上他们,但我哥哥姐姐能比得上。”

    珊瑚道:“苞谷哥哥,你该提出跟他们比划水,他们肯定没人能比得过你。”

    大苞谷笑眯眯地说道:“我可不是就这么说的!我说比在水里憋气,看谁憋得长久,他们就都不敢比了。”

    众人笑了半天。

    饭后,香荽回房,心里好奇极了,不知若是秦湖不主动提出比试和彩头,王穷要如何应对。

    还有,这美妾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王穷输了美妾的事,被永平帝知道后,把王尚书叫去骂了一顿,说身为世家子弟、翰林院编撰,居然聚众开赌,虽然行的是诗词曲艺,这也不光彩。

    王尚书躬身领训,说回去一定好好管教侄儿。(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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