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黑色兜帽斗篷的男子进入民宅小院后,立刻脱下斗篷,露出了一张四十岁左右中年人的面孔。

    民宅屋内有人提着油灯推门而出,见到中年男子后,立刻躬身行礼道:“属下见过庞将军。”

    “恩!”庞立微微点头,而后将斗篷交给一旁的手下,对那人问道:“饶安如今局势如何?”

    提着油灯的人汇报道:“如今饶安还算稳定,姜侯在十天前便已经做好撤离的准备,只等与庞将军换防完毕,便会率军返回邯郸。”

    庞立问道:“这一个月左右,饶安可有陌生面孔进出?”

    “饶安城乃赵、燕、齐三国的商业中心,城中鱼龙混杂,每天都有陌生面孔进出,不知将军询问何人?”

    庞立皱了皱眉,没有回答那人的话,继续问道:“饶安城内的那些官员,最近有何异动?”

    “并无异动。”

    “算了!”叹了口气,庞立凝声道:“事不宜迟,我要立刻去侯府。”

    “是!”

    庞立重新坐上马车,车夫驾着马车一路驶向姜珝府邸。

    车夫在侯府正面前停下马车,正要上去叫门,却见有一士兵打扮之人正从侯府内出来,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都有些尴尬。

    就在刚刚,两人还在城门口见过。

    不过经此一事,车夫心中也在感叹,姜珝对饶安的掌控力度,恐怕已经遍及城中各个角落。

    庞立在饶安安插的探子,根本无力监视全城。可这饶安城中,到处都是姜珝的士兵,到处都是姜珝的耳目。

    不再多想,车夫下车对马车拱手道:“庞将军,姜侯府到了。”

    庞立走下马车,上前对尚未关门的房门说道:“你去禀报姜侯,就有有邯郸的故人来访。”

    房门见庞立气度逼人,一看便是常居上位之人,闻言不敢耽搁,应了一声后,连忙跑回去禀报。

    没让庞立等多久,便见侯府大门敞开,姜珝带着数名仆人走出,见到庞立后微微一愣,随即拱手笑道:“珝之前还道,来自邯郸的故人究竟何人,没想到竟然是庞兄。有劳庞兄久侯,快请。”

    庞立也没耽搁,跟着姜珝走进侯府,一路来到侯府正堂。

    邀请庞立入座后,姜珝命人备上茶水点心,关切道:“庞兄深夜入城,想必还没吃晚饭吧?珝已命厨房做饭,为庞兄接风洗尘。”

    庞立满脸严肃,正色道:“姜侯,晚饭之事稍后再说,庞某脱离大军,连夜赶至饶安,乃是为姜侯传递一个重要消息。”

    “哦?”姜珝面色肃然,沉声问道:“究竟是何要事,竟然劳动庞兄?”

    庞立目光环视一周,姜珝见状道:“玄翦与墨鸦乃是珝之心腹,庞兄但说无妨。”

    庞立也不迟疑,当即道:“如今姜侯即将撤离饶安,饶安人心动荡。庞某本来是跟随大军前来,可昨日庞某接到下属送来的情报,春平君暗地里正派人与饶安官员接触,搜集姜侯在饶安的罪证。”

    姜珝闻言心中顿时放心不少,笑问道:“怎么?他春平君莫非还想拿这些小事弹劾我不成?”

    庞立正色道:“姜侯!这都什么时候了。或许在公子赵嘉与公子赵迁尚未分出胜负之前,春平君不会有所异动,可一旦储位之事确定下来,春平君将再无顾忌。”

    姜珝笑道:“庞兄无需担忧,数日前珝便与下属谈过此事,珝即将撤离饶安,饶安内必定会有人按耐不住,与邯郸方面联系。只是没想到春平君的行动竟然这么快。”

    庞立闻言面色稍缓,问道:“既然姜侯早已料到此事,不知姜侯准备如何应对。”

    姜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忽然说道:“庞兄昨日收到情报,便一路马不停蹄赶到饶安传信,这份情谊,珝铭记在心。”

    顿了一下,姜珝继续道:“看来三年前的盟约,庞兄没有忘记。”

    “庞某自不敢忘。”庞立正色道:“庞某能有今日,全凭姜侯当日良言。祖父过世前,也曾与庞某说过,姜侯是当今赵国之中,最能看清局势之人。我庞氏一族与姜侯合作,则可保百年无忧。”

    姜珝笑道:“庞老将军过誉了,庞老将军曾对珝有过提携之恩,珝自然会对庞氏一族多多扶照。”

    庞立拱手道:“庞某接替姜侯执掌饶安,关于商业上的一些事情,还望姜侯能够多多提点,庞某对于商业可谓是一瞧不通。”

    姜珝道:“那是自然。”

    庞立继续追问道:“那春平君之事,姜侯准备如何定夺?”

    姜珝玩味一笑,意有所指的问道:“庞兄,你觉得若是春平君收集到了珝的一些小罪证,他会何时对珝发难呢?”

    庞立想了想,凝声道:“大王过世,新王登基之后。”

    “新王?”姜珝笑道:“新王有什么权利吗?”

    庞立闻言一愣,姜珝这话虽然大逆不道,但却也是实话。

    赵迁区区一介稚子幼童,凭什么有那么多朝臣支持他。

    还不是因为赵迁年幼,在朝中没有根基。一旦赵迁登位,赵国将不再是赵王的赵国,而是赵国群臣的赵国。

    赵迁除了有一个赵王的名义之外,根本一无所有。

    姜珝继续道:“这一次回邯郸,春平君定会约见于我。他究竟想要一个毫无权势的赵王,还是想要一个手握军权的赵王,就看他如何去做了。”

    “春平君与郭开不同,他是个明事理的,珝想要的是代县,而不是邯郸,与他春平君可没有利益冲突。”

    春平君想要执掌邯郸,就必须抓住邯郸的城防军,甚至是插手王宫禁军。

    若姜珝留在邯郸,且不说漳水军营的十万大军,便是城防军,姜珝也有资格插上一手。

    在娼姬面前,春平君的话可未必有姜珝管用。

    春平君想抓住姜珝在饶安的一些罪证,便是因为他担心姜珝会留在邯郸与他争权夺利。

    春平君是赵国贵族势力的代表,他的根基在邯郸,离开了邯郸,他什么也不是。

    可姜珝不同。

    姜珝的根基在军中,而姜珝想要的立足之地是代县,与春平君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

    甚至于,姜珝与春平君之间的合作,其牢固程度,还要远超郭开这个反复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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