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珝一路悠闲行军,似乎一点也不急的样子。

    事实上,秦赵两处战场,四位领军主将,最着急的人莫过于李牧与蒙骜,而最不着急的人,反而是姜珝和王翦。

    进攻的人不急,防守的人却急,这也是一件奇事。

    短短的一段路程,姜珝硬是走了整整九天才抵达雁门。

    见到姜珝这次行军之人,一定不会相信,就在七年前,姜珝曾九日行军一千两百里,一战而灭匈奴十万。

    姜珝这一次,只待了梅三娘、徐忠、李仁、赵峰、苏奇峰、马陆六位军中主将,李贺则奉姜珝之命镇守代县。

    别看姜珝表面上轻松,可这一次攻打雁门,姜珝与对方的兵力相差一倍还多。

    姜珝真不敢保证万无一失。

    万一战败,姜珝虽带了一些保命的利器,却也难免不会出现意外。

    将李贺留在代县,也是为了一旦姜珝出事,他可以迅速整合姜珝的势力,扶持弄玉的儿子继任姜珝的侯爵之位。

    当然,姜珝出现意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可姜珝就是这样一个小心谨慎的人。

    招来徐忠、赵峰、梅三娘三人,姜珝吩咐道:“徐忠,你带领在此处安营扎寨,三娘、赵峰,你二人带领亲卫,再点一万骑兵,虽本侯去雁门城下,看看蒙骜的城防如何布置?”

    “末将领命!”

    姜珝的亲卫,已经扩充到了五千人。

    在一万五千人的护卫下,姜珝来到雁门外一里处,坐在战车上,拿着单筒望远镜观察城上。

    雁门与代县,是赵国抵抗匈奴入侵的两座边境重城。

    如果说代县还有百姓的话,那么雁门却是一座军事要塞,这里有城池,有关隘,原本便是易守难攻的要塞。

    蒙骜驻扎此处后,得知姜珝手中有投石车这等利器,又一次加固了城池,使得雁门固若金汤。

    在雁门以西数百里处,便是阴山,不教胡马度阴山的阴山。

    阴山曾经也是赵国的土地,只是败于秦国后,归于秦国领土。

    姜珝望着城上,蒙骜也在看着城下。

    两军相距不过一里,也就是五百米,即使看不清面容,也能看清对面大概的军容。

    “那坐于战车之内的人,便是姜珝?”

    蒙骜此话看似没说问谁,但他身后将领中,也只有蒙恬有资格最先回话。

    “祖父,那人便是姜珝。”

    蒙骜脸色看不出情绪,淡淡道:“此人以四马驾车,战车极为豪华,却是贪图享乐之人。这等人物,也能算是天下名将?”

    蒙恬拱手道:“祖父,姜珝与寻常将领不同,您看他军中阵容,上万骑兵却是整齐一致,充满肃杀之意。”

    蒙骜微微点头。

    他虽不满姜珝作风,但却不得不承认,姜珝的军纪军容,已经是天下一等一的强兵了。

    蒙恬继续介绍道:“祖父可莫要小看了姜珝的军队。”

    “自从姜珝掌兵一来,一直以肉食供养军队,一日更有三餐。”

    “而姜珝治军极严,更是日日操练兵马。说实话,若论单兵作战能力,我秦国军队并非姜珝军队的对手。”

    姜珝麾下大军的单兵作战能力,除了匈奴大军能压一筹之外,七国之内无任何一支军队可以抗衡。

    哪怕秦国号称天下强兵,可他们的军队,一年能吃几顿肉?

    而姜珝自己就有养殖场,姜珝的养殖场不是为了盈利,而是为了给大军食用。

    多年来,姜珝麾下军队一个个养的膀大腰圆,再加上日夜操练,战斗力极为强悍。

    若非中原人体质与匈奴有些差距,单兵作战,姜珝的大军未必不是匈奴大军的对手。

    蒙骜也不得不承认,姜珝的军队的确堪称第一强兵。

    雁门城下。

    姜珝放下单筒望远镜,对身旁的焱妃轻声说道:“蒙骜那个老家伙出来了,要不要与本侯一起出去见见?”

    焱妃闻言轻笑道:“侯爷莫非当真打算气死蒙骜,来获得这一战的胜利?”

    姜珝笑道:“那就要看看蒙骜老贼的心性如何了。”

    姜珝伸手牵起焱妃的手,而后两人起身走到战车之外。

    “那是……”

    “姜珝!”

    “他怎么还带着女人上战场?”

    雁门城上,蒙骜等人几乎一眼就看到了姜珝。

    即使看不清姜珝的面容,可能站在战车之上的,除了姜珝这位神威侯,姜珝军中也没人有这个资格了。

    可姜珝带着一个女人上战场,还是有些出乎众人的预料。

    姜珝是疯了吗?

    带女人出征,除了影响军中士气外,还能有什么用?

    伺候姜珝吗?

    若姜珝当真有这个想法,那只能说明姜珝飘了,已经膨胀了。

    如果说之前蒙骜对姜珝的行为还有些不满的话,此刻姜珝拉着焱妃站在战车上与他遥遥相对,他的心中已经极为凝重了。

    是的,就是凝重。

    蒙骜扪心自问,若是他带着一个女人上战场,又被麾下士兵看见了,军中非但会引论纷纷,更会影响军中士气。

    一个沉迷于女色的将领,如何能带领他们打胜仗?

    带领他们送死还差不多!

    可姜珝的军队,却是丝纹不动,一万五千大军,连头都没动一下,全军之中,就只有战马的嘶吼声偶尔传来。

    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姜珝在军中的威望,已经近乎达到了神明般的地步。

    无论姜珝做什么,他的军队都相信姜珝可以带领他们战无不胜。

    而且是深信不疑。

    蒙骜一把扶住城墙,沉声道:“姜珝,果然是个劲敌!”

    当姜珝带女人上战场,影响不了姜珝军队的士气时,那就会影响秦军的士气。

    蒙骜失望的发现,那些守城的将领,眼神是不是的飘向城下的战车,那个女人,极为吸引他们的目光。

    哪怕距离太远,他们什么都看不清。

    若非蒙骜还在,此刻怕是有人已经要议论纷纷了。

    蒙骜相信,等到今日一过,秦国军中定会传出流言蜚语,可看到姜珝的军容,没人会相信一个女人可以影响到姜珝军队的士气。

    那么反过来,秦军会怎么想?

    姜珝拿起茶杯,以茶代酒,遥遥敬了蒙骜一杯。

    也没多说什么,拉着焱妃回到战车之中。

    “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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