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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里安静得只有轻轻的呼吸,孙成文目光微呆滞地看着窗外冷漠的院子。

    最近发生的一切不敢置信,他所期待的的那些幻想一样的东西都实现了,他成了孙家下一任的家主,所有人都敬畏他,羡慕他,巴结他,他却不觉得有那么高兴,所有的所有,整个世界都给他一种虚幻的感觉,那么不真实的好像随时都会崩塌。

    他很着迷权势的味道,中毒一般的喜欢,所以他害怕到了极点,恐惧于失去这一切。就连力量都是那么不真实,每当他看着镜子里眼瞳中深藏的血红,都不由恐惧,他的,他的一切,所有的所有,都是别人赐予的。

    或许有那么一天,建立在这之上的都崩溃,被那个男人,收回。

    孙成文痛苦地闭上眼,许久,他睁开眼,窗外阳光刺眼,想着他的目标,他平复了心情。

    门被打开,年轻的少女恭敬地站在一旁,对他软言细语,“少主,家族会议要开始了,请您准备到位。”

    “嗯,好。”孙成文恢复平常的模样,扭头应了一声,像个翩翩公子一样的作态,平和正气。

    少女眼露莫名意味,乖巧的服侍孙成文穿上正服,小手温柔地抚平衣服的皱褶。

    孙成文毫无反应,冷漠地无视少女眼中的殷勤,他紧了紧领带,很慢很慢地吐了一口气。

    “少主也在烦恼吗?”少女关切地注视着他。

    “没有的事。”孙成文看了她一眼,冷淡地应了一声,迈开脚步出了房门。

    少女眼中流过一点的失望,看着孙成文的背影,轻咬了咬牙。

    “从今天开始我就跟着少主了,记得我的名字,林玉珠。”少女对着孙成文喊道,孙成文微微顿了一下脚步,又继续走了,对少女的话完全无视。

    “你会记住这个名字一辈子的。”林珠玉小声说着,捏着拳像是为自己打气,只是孙成文已听不到。

    孙成文并不是无动于衷的,从他确定成为了孙家继承人以来,明里暗里接近他的女孩都多了起来,清纯的妩媚的,自愿的被强迫的,无论那种女孩,他都隐隐间散发着一种抗拒。

    他的心里的那个女孩,却对他不为所动甚至厌恶,他明白所以他有时会很狂躁。他的性格就是虚伪,他的痛苦他的阴暗他的疯狂全藏得很深很深,他尽量表现得像个儒雅公子。

    原本这样的性格没什么,但现在他成了继承人,婚姻就不由自己决定,所以那个叫做林玉珠的女孩就被送了过来,以后,或许会有更多的女人被送上他的床。

    他明白,但厌恶。

    只是那个女孩,他喜欢的那个,却无视他,他想着永远不存在的回复,那些摔碎了的手机,脸色阴沉。

    只是他还要收敛,直到摆脱家族的控制。

    半小时后,家族会议开始。

    只是谈论的东西和他没多大关系,他现在只需要听然后了解,现在家主会慢慢将家族的东西转移给他。

    在孙成文无聊的沉默中会议结束,接下来是处理需要他接手的产业。

    但孙传云叫住了他。

    “你先等等,我有话和你说。”孙传云看着他说道。

    孙成文微微讶然,不知所以地站在原地。

    直到其他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他们两个,孙传云才开口。

    “成文,你很不开心吗?总是一副疲惫的神态。”

    “家主,我,”孙成文连忙说道,“我没有。”

    孙传云看着他,他张了张口,不知说些什么,微微低下了头。

    “是吧,无论什么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孙传云脸色慢慢转成和蔼的笑容,孙成文从未见过他的家主这样,“就当不辜负我的期望。”

    孙成文一愣。

    “知道我为什么要选你作为继承人吗?”孙传云默默地看着他,让他心里那么一丝莫名的感觉放大。

    “我,需要你。”

    这句话,击穿了孙成文的心。

    ……

    乐谣在电脑前忙碌,现在她最主要的心思,不在于民警的工作上,而是那张已经获得许久的黑色储存卡,里面张叔整理出来交给她的一些罪证,也被她在这段时间里陆陆续续地发了出去,那些人也因此被捕。

    但她不明白的是,那张卡里储存的东西根本不是她能处理的完的,张叔把那些更恐怖的都藏住,不交给她看。

    张叔做的工作量更大,这段时间的整理,让他感觉白头发都多了一大把。

    他更烦恼的是,这东西总给他一种莫名的感觉,因为他根本不像是哪个人能收集到的,即便国家也不行,因为这里面的一些事情太私密,根本不是调查能调查得出来的。

    更让他悚然地是一种莫名其妙的的熟悉感,好像这储存卡的主人他就认识。

    仿佛一个鬼影存在与世界上,窥探人心,记录罪恶。

    所有的罪证都放进这小小的卡里。

    “好累,”张叔用力往后一仰,窝进椅子里,双手揉了揉脸,“不行,我得休息一会。”

    “这么快就萎了,怪不得到现在还孤独一人,张叔你果然老了!”那边的乐谣目光瞥过来,不屑地说道。

    张叔哭笑不得,笑骂道,“你个死丫头怎么说话的。”

    “本来就是。”乐谣大咧咧地挥手,然后瞄了一眼时间,匆忙开始整理桌子来,“糟了,时间快到了,那孙子又要来了。”

    “再见了张叔!”乐谣风风火火跑了。

    张叔看着乐谣远去,眼里满是溺爱,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

    张叔轻声叹了一口气,揉着太阳穴,继续整理内存卡里的文件。

    一分钟后,张叔的手开始颤抖了。

    “实验室……”张叔内心简直是在咆哮,一种四肢百骸的颤抖蔓延他的全身,“实验室的事情为什么这里也有记录!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当初实验室里的人都死了!”

    张叔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这种想法疯狂占据他的脑海,“这是那些实验品干的?”

    “那会是几号实验品?”张叔想起自己身上烙印的“8”,眼角不由抽痛,那些痛苦挣扎的回忆如潮,但他永远无法忘怀。

    “除去死去的一号和五号,现在投入华夏军方龙瞳的七号,过着平常生活的六号,阴影世界炎域的二号和四号,只剩下一个……四号。”

    四号,小丑。

    “果然只剩小丑了,这个疯子啊。”张叔摩挲自己还轻微颤动的手掌。

    沉默中鼠标被拖动。

    “选择”,“删除”,所有的有关实验室的记录被他清空,彻彻底底。

    这些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留下的,哪怕只是一丝痕迹。

    但他还是不安,心脏不止恐惧的跳动。

    “也还是不合理,即便是小丑,也不可能搜集到这些,一定有更恐怖的存在在支配一切。”

    “我一个人扛不起这个责任,我需要帮助。”张叔下意识就想到了乐谣的父亲,进入华夏龙瞳的七号,姚正。

    但他和其他七号实验品是不一样的,他从未接触过其他七号,哪怕是遇见乐谣后,也从未想过接触乐谣的父亲。

    但张叔知道被派来保护乐谣的人,通过她能联系上姚正。

    他内心的惶恐让他根本无法等待,约摸估计了一下时间,大约还能追上乐谣。

    张叔跑出门外,魂赋同一时间开动,时间在他眼中流淌变得无比缓慢,他心里想着乐谣的气息,仿佛时间的指引出现在他心中,他估计了一下,乐谣是往回家的方向去了。

    张叔解除了魂赋,开始奔跑。

    恐怕乐谣不会想到她眼中已年老虚弱的会有那么惊人的速度,张叔同时用魂赋在自己身上附上时间溯流,使普通人忽视他的存在。

    这是他的魂赋,溯死,一个没有出现在魂阶序列上的魂赋。

    仅半分钟,他就感知到了乐谣的气息。

    他站定下来,因为派来保护乐谣的人是个偏向隐匿的魂裔,感知起来稍稍有些麻烦。

    但他可是六阶的魂裔,找到那个保护者是迟早的事。

    “发现了。”张叔猛然看向一个方向,那里本来是一个阴影的角落,黑暗却颤动开来,一个女孩惊恐的脸慢慢地凭空出现。

    “我需要你传递一个信息给姚正,”他把“7”这个符号用魂力在虚空勾画出来。

    女孩却满是警惕,不理张叔的话,浑身肌肉都绷紧。

    “我想,你是负责保护乐谣的,应该认识我。”张叔慢慢地说道,瞳孔里呈出摄人的威严,“我有很严重的事要告诉姚正。”

    “我在这里等着,你去吧。”

    女孩看着他,迟疑地后退,最终还是没有逃离,她犹豫着犹豫着,还是拿出阴影指环打开了通讯,点开了那个加密的号码,简单几句把情况阐述清楚。

    没有忘记那个隐含特殊含义的“7”。

    马上就有了回复,平平淡淡的三个字。

    “带他来。”

    女孩却惊愕万分,更加的拘谨,心里不停猜测张叔的身份。

    ……

    张叔急急忙忙跑出去,却不知吓住了一个人。

    孙成文远望张叔慌张地跑出去,连桌上一些堆着的东西都磕碰到地,手上拿着花的孙成文沉默地看了一会,进去找到乐谣的办公桌。

    花是他用魂力催生的花,几个不同品种的花卉并蒂,颜色各异,很是好看。

    他把花放在桌子上,沉默地在原地站了一会,目光不停地跳动。

    这几天他都来找乐谣,但乐谣总避着他,孙成文思绪翻腾着,感觉自己的心里好像有什么在崩裂。

    孙成文迈开脚步。

    又停顿。

    “或许,真是没有什么意义的吧。”

    孙成文偏头,阴暗的眸看着张叔碰倒的一地,他轻轻地叹气。

    走过去收拾,孙成文抱着一手的东西抬头看,那亮着的电脑屏幕,孙成文眼里满是惊愕。

    张叔被那实验室吓得太焦急了。

    事情会出乎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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