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来福不知季妧为何突然变脸,又为何要绑一个陌生人,但还是依言擒住了老道,将人连抱带拖弄进了柜台后面。

    小舟也极有眼力见的拿来了绳子,两人配合着,将老道士按在椅子上五花大绑,捆的那叫个结实。

    “诶?诶?光天化日,你们这是做什么!难不成还想谋财害命!”

    季妧走到他跟前站定,视线将人从头扫到尾。

    “就你这穷困潦倒的,像是有财可谋的样子?”

    老道士气的吹胡子瞪眼“打人不打脸!”

    季妧抱臂哂笑“我尊老,不打你脸,我要你命。”

    “你、你,你到底想……来人啊!救命啊!有人要杀人……唔!唔唔唔!”

    正扯脖子凄声厉喊呢,季妧递了个眼神给小舟,小舟直接拿抹布把他嘴给堵上了。

    季妧弯腰盯着他“不叫就给你拿掉。”

    老道士已经快被抹布的味儿给熏晕了,闻言迫不及待的点头。

    季妧说话算数,当真给他拿了下来。

    老道士长出了一口气,欲哭无泪“这位女居士、女善人,贫道到底怎么得罪你了?夸你有福运还不好?”

    “八字硬、适合配冥亲、还能把对方旺的来世富比王侯,你说的福运就是这种?”

    “哎呀女居士,年轻轻的,倒也不必这么咒自……”

    话说到一半,老道士就卡住了。

    他使劲眨了眨眼,盯着季妧眉眼仔细看了又看,结合之前那几句话,脑子里终于有了丝印象。

    “完了……”他一脸呆滞的喃喃

    徐来福和小舟面面相觑,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想起来了?”季妧好整以暇。

    老道士嘴唇直抖“你是白家那个、白家那个……”

    这、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季妧点头“托你的福,我就是差点给白少爷陪葬的那个命硬之人,惊讶吗?”

    犹记得装棺时她被堵着嘴绑着手,只眼睁睁看着棺盖阖上,而她最后一眼看到的就是白管家,还有白管家身旁神色闪烁的老道士。

    老道士慌的呀,差点没从椅子上蹦起来。

    “别托我的福呀!我没做什么,真的没做什么!”

    “怎么会没做什么呢?你做的可多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感激你。要不是你跟白家提议,我也没那个荣幸和白少爷同葬。知道吗?我被抬进白家的时候,还剩一口气呢,那口气一直撑到第二天夜里……你猜我死没死?”

    这寒森森的眼神,冷岑岑的语气……老道士被吓的直冒汗。

    徐来福也起了鸡皮疙瘩。

    季妧这问的什么话,她好端端站在这,肯定没死啊。

    “贫道这里给你陪不是还不行吗?”老道士苦哈哈道。

    季妧似笑非笑“赔不是?拿命陪吗。”

    “你、你别冲动啊,听我说,真不怪我啊!

    那白少爷的娘亲怕儿子地下寂寞,一心想给他结门阴亲。

    我以前忽悠过白府的管家,他对我比较信任,就托我给找个合适的。我上哪给他找?

    正好有个妇人来找白管家,我偷听了一耳朵。

    那妇人说了你在家撞柱断气的事,还说正好可以给白少爷陪葬。

    因为冲喜未冲成的事,白管家觉得你不吉利,起初还不大乐意……”

    “所以你就说服了他。”

    “贫道想着,反正你死都死了,与其让他们去祸害别的姑娘,还不如再委屈你一下……贫道是真不知道你当时没死透啊!”

    季妧眼神微闪,而后哼笑“你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净。”

    那老道士都要急哭了“贫道若说一句假话,就让我不得好死!”

    “我且问你,去找白管家的那个妇人长什么样?”

    “高颧骨、尖长脸、三角眼……”老道士努力回想着,“反正看着不像什么好人。”

    季妧听完他的描述,脑子里第一个冒出的人就是季秀娥。

    她早就怀疑,就凭朱氏,消息怎么可能那么灵通,不但第一时间就知道白家需要人冲喜,紧跟着还能想出让她去陪葬的主意。

    果然是季秀娥。

    还真是……不把二房的人全部害死不罢休啊。

    老道士见她陷入沉思,小声向旁边的小舟求救“小娃,给贫道松个绑。”

    他以为小孩子嘛,心肯定软。

    谁知小舟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老道士还欲说话,被季妧抬脚踹了下椅子腿,顿时老实了。

    季妧眼底带嘲“即便你是无意,可我最后进白府毕竟是因为你,想走,没那么容易。”

    “哎呦亲娘……”老道士都要绝望了,“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季妧也不说话,从旁边的货架上拿起一把割绳子的刀,在几个手指间灵活的转动着,眼神越发寒恻。

    老道士傻眼了。

    “居、居士,别冲动,冲动容易造孽——啊!”

    眼看着那把刀越逼越近,老道士最后一个字直接叫跑了调。

    结果季妧又直起了身子。

    老道士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她对旁边的青年说“这老道坑蒙拐骗,不知害了多少人,手上染了多少脏,送他去衙门见官。”

    “别呀女居士!我平时就是胡邹几句,糊口而已,真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看你如此貌美,必定也是个心善的,都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就饶了贫道一回,贫道给你念一辈子的金刚经……”

    老道士一脸哀求,为了应景,还硬挤出一滴泪来。

    季妧气笑了“你一个道家的,念什么金刚经?我给你念往生经还差不多。”

    老道士一点也不觉尴尬“贫道一急,就弄串了。其实金刚经我也会几句……你若不喜欢,我还可以用道家秘术给你祈福……”

    季妧已经懒得听他在那糟扯了,往外面看了眼,收回视线道“我刚才观了天相,算出你命里有此一劫,你就安心去大牢呆着吧。”

    徐来福解开绑在椅背后的绳结,拽着人就往外走。

    “居士啊,你不能这样,你行行好,我才从大牢出来没几天……”老道士还在垂死挣扎。

    关山听到前面吵闹,走过来看情况。

    “什么事?”他问季妧。

    季妧道“一个骗子。”

    视线触到关山,老道士愣了一下,然后双眼乍亮。

    “你、你……你是那个……我记得你!我救过你!”

    季妧本没在意,忽然看了下关山的脸,心里一紧,赶忙让徐来福把老道士又带了回来。

    这老道士不会认识关山吧?

    她询问的看向关山,关山摇头“不认识。”

    老道士急的跺脚。

    “你这人怎么这样!你当初都不成人样了,顺河飘下来,是贫道把你捞上岸的!

    我的独门伤药全都用来给你处理伤口了,怕你夜里冻死,还给你偷了人家的袍子,也是我把你送到那什么大丰村的……这些你全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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