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一脸惊讶,沈星辰笑了笑说:“我睡沙发。”
    方星河一听赶紧跑去收拾沙发,“我把垫子拿走,面积就大了!”
    两人正一起合作铺床,门口再次响起敲门声,方星河趴到猫眼上看:“谁啊?”
    “我。”年伯同站在外面。
    方星河把门打开,年伯同第一眼看向正在整理沙发上辈子的沈星辰,“我说我刚刚敲门,怎么没人在呢,原来在这里?”他看向床铺,“这是干什么呢?”
    “哦,年总,是这样的,星河说她一个人在这边住,特别害怕,我刚好也是一个人,连说话的人都没有,所以我就过来陪她。”沈星辰说得很坦荡,整层楼就他们两个人,害怕也正常。
    年伯同看向方星河,方星河赞同的点头:“没错。两个人都害怕,到一块不就都不害怕了?两个人还可以说说话呀,要不大年三十晚上,我们俩都好可怜的。”
    年伯同闭了闭眼,冷冷睨她一眼,看得方星河莫名其妙,她不满:“怎么了?”
    “都收拾东西,”年伯同缓缓呼出一口气,“跟我走。”
    方星河:“???”
    沈星辰问:“年总,您要带我们去哪?”
    “你们俩不能在这里过年,”他说:“今天晚上这层楼会断水断电,到初三才开水电,你们待四天,会饿死了。”
    方星河震惊:“之前没说啊,不是说可以住宿舍的吗?”
    “现在不可以。”年伯同转身就走,“五分钟。”
    方星河跟沈星辰对视一眼,沈星辰指指门口:“我去收拾下我的东西。你也快点收拾。”
    方星河点头,“好!”
    赶紧跑屋里收拾洗漱用品和换身衣服,不多时候背了胖胖的包出来,拿了钥匙关了门。
    沈星辰站在门口等她,见她包塞得那么胖,伸手接了过去,“我帮你拿。”
    方星河让他拿了,自己跑去关灯锁门,然后一起等电梯。
    等两人一起出门后,就看到年伯同坐在车里,正接一个电话,见他们两人出来,他很快挂了电话,“上车。”
    方星河对沈星辰指指后面,她自己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去后系安全带,讨好的朝年伯同笑了一下,“年伯同,我们去哪啊?”
    “找个能把你们俩卖了换钱的地方。”年伯同启动车辆,直接把车开了出去。
    车开的方向是海洲园区的娱乐中心方向,那边有以一个地标式的建筑,在刚开盘的时候,创立了海洲房价的新高峰,不过对于现如今的房价来说,三年前的房价似乎也没有多高。
    沈星辰坐在后面,跟年伯同说话:“年总,我们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年伯同从后视镜看他一眼,“还好。”
    方星河翻白眼,年伯同余光瞄到了,他问:“眼睛不舒服?”
    方星河硬邦邦道:“没有,舒服的很,我做下眼珠操。一二三四……”
    沈星辰愁死了,“眼珠子不疼啊?”
    车在车库停下,年伯同下车,两人也跟着下车,积极拿东西提包。
    “年伯同,这里是哪里啊?”方星河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给他看,朝他跟前靠靠:“你家啊?”
    年伯同只是拿眼角睨她一眼,往旁边让了让,不理她。方星河又靠了靠,“真是你家啊?”
    沈星辰赶紧把她手里最重的东西拿过来,又伸手拽她,结果方星河不高兴了,“干什么呀,我跟年伯同聊天呢。”
    “这个……第一次来你家,我们都没买东西,是不是不太好啊?”方星河又问。
    年伯同伸手指指外面,“走路五分钟,有个超级大卖场。”
    “那太见外了吧?”方星河讪笑:“还是算了,别买了,我要是买了东西,好像显得咱俩关系不好似的。”
    年伯同一脸诧异的看着她:“你觉得我们关系好吗?别误会,沈星辰是我签下的艺人,我怕他一个人住一层楼出意外,所以带他出来,至于你?你是他签约的条件之一,不带你出来,我就是违约。懂吗?”
    方星河震惊:“我……我……”
    年伯同瞟她一眼,转身进电梯。
    方星河赶紧抱着包看向沈星辰,“沈星辰……”
    方星河:“……”备受打击。
    沈星辰提醒:“你老实一点啊,要不然真赶人了。”
    ……
    房子在十六楼,年伯同开门进去。
    装修的风格有点冷清,蓝白灰三色主是基调,入目的地方都很舒服,光洁的地板和吊顶,整个房间都是开放式的,几团懒人沙发趴在地上。一台扫地机器人正摇头摆尾工作着。房子中央一个水晶楼梯盘旋而上,楼上是卧室和大阳台。
    作为家来说,房子又大又空还缺少人气的清冷。
    年伯同开了地暖,回头见两人还站在门口,说了句:“进来吧。鞋在柜子里。”
    两人打开鞋柜拿了两双拖鞋,方星河第一个跑到楼梯旁边观察,问:“年伯同,这个水晶楼梯也太邪恶了。你说女孩子穿着裙子上楼,那不是底裤都被看光啦?你真变态!”
    年伯同:“???”
    沈星辰赶紧捂住方星河的嘴,“年总,她是说这个楼梯太有创意了……”
    方星河把沈星辰的手扒拉开,“我说真的。你看看这楼梯,”她怀疑的看着年伯同:“你不是……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年伯同微微歪头看着她:“你好像更适合住集体宿舍?要不我再给你送回去?”
    方星河不接这话,指指上面:“我能不能上去参观啊?”
    “不能,我怕你找到我偷拍的摄像头。”
    方星河:“……”
    沈星辰决定接下来的时间就看着她,免得她乱说话。
    方星河先是干笑两声,磨磨蹭蹭朝年伯同身边靠拢过去:“我开玩笑的,你当真啦?”
    年伯同只是看她一眼,不搭理他,脱了外套挂上,上几个大的沙发中的一面坐下,“都过来坐下。”
    这分明就是不想搭理她,方星河讪讪的,“年伯同……”
    “坐下。”年伯同伸手指指对面,显然没打算让她坐自己旁边,沈星辰赶紧拽在她过去坐下,十分乖巧的听年伯同说话,见方星河一脸不屑,轻咳了一声,提醒她注意表情管理。
    于是两人都坐下,一起看着年伯同。
    年伯同淡淡说了句,“初三之前,你们先住这里。注意事项,第一,我睡觉浅眠,不能太吵。第二,没有我的允许,不许随便进出我房间,第三,损坏东西要赔偿。”
    沈星辰一个没注意,就发现方星河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过去拖了一个懒人沙发过来,然后往离一坐,整个人都陷了进去。
    年伯同盯着她,方星河赶紧赔笑:“记住了!”想了想,她问:“那个年伯同,那咱们要不要吃年夜饭啊?”
    “这个不用你们操心。原本是有阿姨的,不过这几天过年回家了,晚上带你们出去吃。”他站起来,又止住脚:“带你们看下你们这两天住的房间。”
    两人赶紧站起来,跟着他去二楼。方星河踩着睡觉楼梯,小心的蹬了蹬,回头跟沈星辰说:“看起来很结实。”
    沈星辰点头:“嗯。我觉得也是。”
    二楼房间的风格跟整体装修风格很像,只不过因为有柔软的被褥,所以显得温馨很多,方星河进了其中一个房间,“我住这吗?”
    年伯同刺她:“要不然住沙发?”
    方星河:“……”
    沈星辰推她一下,“你就住这屋,又漂亮又温馨,还有桌子可以学习看书。”
    沈星辰的房间就在她旁边,房间都不大,不过布置的都很温馨舒服,方星河等他们一走,自己往床上一蹦:“哦!资本家太会享受了!”
    刚说完,就看到年伯同折回来在门口,他拧眉:“资本家?”
    方星河一骨碌站起来,“我日!没有没有,我就是随口一说,年伯同,你大人大量,你作为新时代的企业家,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跟我这种卑鄙小人一般见识的。”
    “不,我是旧时代的资本家,以剥削为乐。”年伯同说:“起来,我准备去超市买东西,你只能给我当苦力。”
    方星河:“……”
    新年不不利啊!一下午都被他堵,不过想想都是自己自找,方星河摸摸鼻子,把东西放好了,然后跟着一起出门当苦力。
    超市里推车的人是她,挑货的是她,搬货的是她,就连年伯同难得大发善心,允许两人各挑一份新年礼物,给方星河的额度都只有沈星辰的一半,美其名曰,沈星辰是他的艺人,方星河是附加品,不配拥有等额礼物。
    方星河反复拿着两个一大一小软绵绵的企鹅玩偶对比,心情惆怅,“年伯同,能不能给我涨五块钱?多五块钱,我就可以买这个大的,少五块钱,我就只能买这小的!”
    年伯同朝她笑了笑,这一笑倾倒众生俊美绝伦,差点让周围同样选购的姑娘大妈们闪瞎了眼,他轻启薄唇,温柔的说:“资本家怎么允许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不能!”
    沈星辰对她报以爱莫能助的眼神,他很想帮她,但是他现在身无分文,就连吃饭都是公司报销的,真是没办法帮。都让她别得意忘形了,现在好了,哭了吧?
    方星河只好把玩偶放下,挑其他便宜的东西。很多都是小孩子的玩具,她也不喜欢,最后用那些钱,她挑了一支钢笔和两个笔记本,还送了一本给沈星辰当新年礼物。
    沈星辰看看本子,再看看她:“真的给我了?”
    方星河点头:“嗯,你是我哥嘛,必须要送。”
    年伯同在前面走,方星河撇嘴,抠门的资本家!
    买完东西,把东西往回提的还是她,沈星辰要伸手,方星河大手一挥:“不用!不需要你亲自动手,我自己就来!我就不信了,这点小小的难题还能难得倒我?”
    她提着两大包东西,走一阵停下歇一会,走一阵又歇一会,总算是挪到了十六楼。
    她往懒人沙发里一窝,打死都不动了,两只手被勒的通红,她举着手:“资本家,就是资本家!”
    大年三十晚上,家家户户都过着团圆节,年伯同带两人去订好的餐厅吃饭,餐厅有不少人家是过来吃团圆饭的,一家子有老有小,热热闹闹。
    在隔间坐下后,年伯同说了句:“我不知道过节应该是什么样子,嗯,可能就是吃饭吧。你们看,想吃什么点什么,今天晚上你们说了算。”
    方星河看看别人家那么多人,再看看他们自己,惆怅的说了句:“年伯同,你是不是因为我跟沈星辰,才没回家过年的?其实,也没必要,我们俩都商量好了,大年三十晚上,我们点外卖,初一超市就开门了,到时候我们就去逛超市,等初三那天,我们一起去看看我姥跟我舅。给他们拜年。”
    年伯同伸手挠了挠额头,“我一直都在海洲,哪里都不去。”
    “你家里人不难过啊?”方星河问。
    年伯同似乎想了下才说:“没有人,自然就不会有心,没有心,又怎么会难过?”
    方星河突然一击掌,两只大眼睛bilingbiling的闪着光,惊喜道:“太好了!这样的话,那我们都是一样的,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啦!”她看看年伯同,又看看沈星辰,说:“别人都是一家人过节,我们也是一家人过节。我老说了,过节不论人数,只要心里团圆,我们就团圆啦!”
    年伯同诧异的看她一眼,随即他哄孩子似的说了句:“你高兴就好。”
    沈星辰笑眯眯的看着她,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人悲伤的情绪,就好像,一周前失去了家,失去了父亲的伤心欲绝,早已被淡忘一样。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的心在滴血,因为去年的现在,他是和沈平、关郁在一起的,那时候,他的情绪围绕着沈平,他觉得,他就是要让他爸感受到他的爱,所以才有可能在失去妻子的情况下为他好好活着。
    可是,他从来没想到,他甚至都不是自己父亲的儿子。
    “沈星辰,你的新年愿望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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