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前尘往事不可追,一成相思一层灰(续)

    江面水波平平,静的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涟漪,烟波渺渺,醉眼迷蒙,却不记得如此这般醉了多少次,并非醉在酒里,而是多少次醉在自己的回忆里难以自拔;酒自有酒的好,酒不醉人人自醉,醉酒了可以洒脱的忘掉,而醉在回忆里唯有挣扎,或者自开始便选择了此般,如此这般开始,了无结局。泉有泉眼,江有江眼,梦溪是江的眼睛,虽是不比泉眼,清澈,可她是千百年来万泉的化身,她忘不了的是那段情,不是那一世我是披香殿玉女,你是奎木狼;不是那一世你是奎木狼,我却是百花羞;记不清轮回了几重,江水退了又新涨了几番,记不清我借着每一个泉眼,寻觅着你的踪迹,在轮回的路上看你,等你,等了几番又几番,你说过的: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到头不过愁煞我这未亡人!

    敖玉在卷帘后,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看着梦溪飘过在脑海,却历历在目,闪现在他眼前的幻象。她是那个故事,他是旁观者,他一直是她生命的旁观者,

    敖玉见梦溪闷闷不乐,跑过来说:“我的好妹妹,又在想心思了呀?莫不如哥给你讲个故事吧!”

    “七哥又杜撰些什么来,妹妹洗耳恭听,只怕又被哥哥取笑了去。”

    “这次绝非如此,之前不过是巧合。”,敖玉可以洞悉别人的心思,梦溪自然也是不例外,而他每次以为说得都是她爱听的,常常适得其反。

    “愿闻其详,呵呵!”

    “说是有一书生租赁僧房读书,每日游玩,午后归房,就呼书童取书来。书童取来《文选》,这书生看了一眼,不屑说道:“低。”又拿来一本《汉书》,又瞄了一眼,说了句:“低。”于是书童再拿来一本《史记》,还是说:“低。”这寺庙的僧人大为惊诧说:“这三本书,熟读其一,堪称饱学之士了,俱道低,这是何故?”书生说:“我只是想睡觉,取书作枕头罢了。”

    “哥哥,这不是借了笑林广记来哄我玩,人间的书多少还是读过些。最近江城似乎很是热闹,我不想总躲在这水下看着这一切,你可否帮我,我知道哥哥有些为难,不论结局如何,我都想冒一次险。”言毕若有所思,梦溪虽绝口未提江府之事,但敖玉心知肚明,何必溢于言表。

    “你忘了自己不能离开了么?你想过若是被发现会是什么后果吗?你如今的际遇已经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哥哥既如此说,想是为难了!可是我不怕,既已经经历了如此多次,又怎会忌惮这一次。他是我寄居在水下唯一的意义,那种希望他过得好,自己就过得好,我做不到,我只知道看到她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会嫉妒,不论别人是否觉得我自私,在我眼里,他不是属于过去,我也不是他的过去,而是我们只属于那一世,所有的错都是因我而起,我要结束这一切,因为只有我知道,我如果不去打破每一事都是更深的情债,都是悲剧的收尾,我不愿看到这一切,因为爱不是我心里只有他就够了,而是我们心里都有彼此,任何我之外的人进入于我而言都是种伤害。”

    “既然你们是命中注定,为什么还会出现的别的人?你又怎知你是他的唯一,也许他只是想过好他当下的生活!”

    “我记得我曾经那么问过月老,既然我们是命中注定,又为何会出现别的人?他说因为,即使遇见别的人,你们也是命中注定在一起,百转千回不是蹉跎了岁月,而是让感情更刻骨铭心。”

    “给,妹妹”,瞬间变出一条美妙绝伦的衣裙来,“这是父王不久前从南海带回的散花如意鲛绡裙,可喜欢?我倒是想起来人间的一句:‘掌中无力舞衣轻,剪断鲛鮹破春碧‘这正道是美物配佳人。这些年了,你有什么要求是七哥没有答应去做的”

    “我知道,我答应你,如果这次我还是失败了,我绝不再跃出这江水一步!”

    “妹妹哪一世不是如此发誓的。”

    “七哥如何得知的?”

    “我随口说说的,你不是每次让哥做事都耍赖么!走吧,再不走,可不得空了,这次不妨我陪你走走。”敖玉一不小心说漏了,立马打了个圆场,怕她看出些什么。

    二人才至岸上,梦溪便于行事,变作男装,眉清目秀,器宇轩昂;敖玉也变作本来模样,只是掩去了龙角,比之梦溪更多几分英武之气,梦溪更显得有些柔弱之态。

    “妹妹不妨就变作女儿之态,着上那散花如意鲛绡裙。你这男儿貌,带着七分女儿情,倒是让人有些看出来破绽。”

    “咦,我有法子了,你看。”说罢,嘴上蓄了些胡须来,调皮说“妹妹这般不是挺好吗?那身鲛绡裙自有用处,哥哥,这只是暂时的装束,我可没说不再变化咯。”

    “就你心思多,不过,不可过多干扰人间之事,即使是他。此前,你已经做了,在如此下去,你们何时是个才能了结,即使他不知道,可是我不愿意看着你这般,无休无止,何时是个头。你每次等来的,你努力所带来的都不是结束而是重新开始,重新忘记;不是重修于好,而是重归于忘。”敖玉有些无奈,双眉紧锁。

    “七哥,你怎么知道那么多啊?今天你怎么这般奇怪。”

    “你的这点事,都写在脸上了,谁不知道,即使不知道,听听都能背了。”

    “哥,你说得有没有过分啊,我知道了,还说还说。走啦!”

    “哎,别生气嘛,哥给你赔不是。”

    “你先别赔了,想想自己叫个什么人间名字才是正事,请问阁下如何称呼?”

    “在下名为玉箫,在此给公子赔不是了,这名字可是好听。”

    “才说我男儿貌,女儿之态,七哥不恰是男儿之貌,女儿之名。”

    “你这臭丫头哥刚帮你,你倒是来笑话我,这名字多好,你不懂。”

    “不过,哥哥既然叫得此名,怎能没有美物相配呢?”说完,变出一个玉箫来,“哥哥刚送我散花如意鲛绡裙,这玉箫也算全了我一点心意,小小玉箫,聊表心意。”

    “这玉箫,看着不一般,从何得来?”

    “只知它陪了我很久,具体从何而来却还是一个不长不短的故事。”梦溪顿了顿,脑子里却还是混混沌沌,不太想继续说下去了。

    “哥哥不问了,我们走吧,不过妹妹可想好自己的名字的了。”

    “我就叫玉溪呗,权且做个兄弟抑或兄妹,未为不可。”梦溪随口打了句。她的无心,却成了敖玉的有心,敖玉有心有备而问,可是她还是不记得了,除了她与江洋的千年情缘,似乎再也装不下更多的东西,我记得世界上有那样一种爱,你是我的所有,忘了一切,忘了自己我还会记得你是谁,因为爱过,所以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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