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早该熄灭的灯盏在王爷府上又再次亮起“禀报王爷,白萩毅果然向那座无名山的方向消失了”秦副官恭敬半跪在地上,严肃的脸上不难看出喜意,我早就等着这天了!

    王爷拍桌“哼!难怪姓白的捉不住他,看来是舍不得”狗不听话再养就养成白眼狼了

    烛光隐约照出锦衣卫秦副官粗狂的侧脸“可不是吗?谁都知道姓白的师出五行山,怎么可能连这等小贼都捉不住,而且我在他属下哪里听见,他追杀犯人的时候还曾几次丢下了下属,单独一人前去,想不说有私情也难”

    “说什么下属功夫不好只好一人前去都是借口,枉老夫我以前还如此重用他”王爷拂袖熄灭灯盏“剩下的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是!王爷”等王爷身影消失,秦副官才悠悠起身,白萩毅,我会让你加倍感受我当年所受的耻辱!

    叶瑾选择无视,当柳言侧过身子,眼角依然挂着若隐若现的泪水,笑起来更加风情万种,连旺财都感觉自己快瞎眼了,再看就真要被二旺打瞎。。

    “那故事还讲不讲好呢?”柔弱无力的声音从柳言嘴里发出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诱惑。

    叶瑾平静道“总会有人听的”

    暗处,萩毅靠在树干旁,从怀中拿出一块手帕

    放眼满天星光,柳言妩媚又惋惜的继续讲他的故事“我是在四岁的时候遇到哪个老骚货,跟他走我最大的遗憾是没有向毅毅他告别”

    小柳言和老骚货相识也是一种缘分,老骚货名字也和他人一样风骚叫花凤凰,深居在塞外,听说自己多年老友被欺负,就打了一袋瓜子前去中原看戏,结果美色误事还被江湖人追杀到柳城最荒凉一角,最令他感到毕生耻辱的事就是自己被柳言所救。

    柳家家道中落后,剩下的钱财也就刚够生活,值钱的东西也为了治好母亲的病拿去换钱了,刚开始还能维持生活,慢慢到最后柳言只能自己去山上采药材再拿去药材铺换取母亲的药。

    也就是从那时见萩毅的时间越来越少,可绣花的功夫是一点都没落下,绣好的成品还能去市里卖些银子。

    柳言背着比他人还高的药筐走在上山的路上,偶然发现小路旁有血迹,山上又传来打骂声,一群粗壮的男人有的手拿阔口大刀、有的肩上扛着狼牙棒笔直向柳言方向大步走来,柳言直觉他们不是什么好人,立马踩上发现血迹的地方用裙摆掩盖血迹。

    “小丫头,你刚刚有没有见到一个穿红衣服的女子从这里下来?”柳言面对他们弱弱点头,手指着血迹反方向的地方“#*#*#,跑的比兔子还快,兄弟咱们追!”带头人言语粗俗,骂骂咧咧带着人往柳言指的方向走。

    真是愚蠢的粗人,柳言朝着血迹走找到了自己未来的师傅,衣服很红、血迹更红、银色长发散开,苍白的脸上点缀点点血迹,也不知道这是他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血溅上的,本来应该觉得很难看的样子反而让他有一种妖治美。

    衣服鲜红与鲜血暗红成了对比,腹中受了伤总不会有错“姐姐,你没事吧?”柳言见红衣姐姐半合眼没有搭理自己,只好背上药筐上山采药。

    花凤凰以为这孩子再也不会回来的时候,在心里把他认识的人和老天全在心中咒骂了十遍八遍,瓜子没了,戏也看不成,还被人下了药差点连命都没,现在还被一群畜生追,中原真不是人呆的地方,柳言勉强撑起身子,左手附在伤口上,没走两步伤口又开始流血,不能留在这里,万一被那群畜生发觉那就真的逃不了。

    半个时辰后柳言拿着止血和止痛的药草,再次回到原来的地方发现人不见了,但是血迹清晰标记着未来天下最傻帽的师傅的去向,柳言一边跟着血迹寻找一边用泥沙掩埋血迹。

    柳言沿着血迹走到小溪旁,看见红衣美人昏睡在哪里,柳言短小的腿加快了步伐“你没事吧?”柳言放下背上的竹筐,见他脸上毫无血色,竹筐里有水袋,柳言慢慢喂花凤凰喝下,花凤凰感觉嘴角湿润悠悠转醒

    “那个,这位姐姐我摘了些止血的药草,你看...”“我和你一样,是男的”花凤凰说完又晕了,柳言愣了几秒,他是男的?他怎么知道我也是男的?最后也不管这些了,给花凤凰上了药还留了食物给他柳言就走了。

    一年后,老管家的儿子把他老人家接回去养老,也是在那一年花凤凰爱上了他家的屋顶“拜我为师吧?我教你武功”“不行,我母亲还在这里”

    了解了柳言家的情况后花凤凰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天天躲在容易被忽视的角落里看着柳言长大,逮到机会就让柳言拜他为师,柳言每每都能找到理由推脱他“你连一群畜生都打不过”“现在他们都死了”“你被一群畜生欺负了”“所以他们现在死了”“你是我救的”“所以我收你当徒弟”...“等母亲病好了,能带她一起走吗?”花凤凰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不忍心告诉柳言,你母亲恐怕时日不多了。

    柳言像往常一样在院子里熬汤药,以前一天熬两次药就可以,母亲都会安安静静把药喝下,现在一到吃药时间母亲就会发疯,药碗都摔烂好几个,大夫说母亲的病恶化了,与往常不同的只有柳言抹了一袖子的眼泪。

    这晚,柳言给母亲喂药,喂到一半母亲又开始挥舞手脚,似在做某种挣扎,脸上表情很痛苦,柳言尽量拿稳药碗还是被弄洒了“给我安分点!”看不下眼的花凤凰点住柳言母亲的定穴,柳言放下碗“算了,让母亲睡下吧~”花凤凰又点下睡穴解开定穴,柳言替母亲盖好被子“如果,母亲她...我就跟你走吧”“好”

    后来柳言的母亲走了,永远离去的那一幕花凤凰也在场,柳言也是这天拜花凤凰为师,花凤凰让柳言留下书信和一些银两给奶娘,连夜安葬了母亲就马不停蹄跟着师傅回塞外。

    “师傅,你的大名叫什么?”来塞外多年这是柳言对自己师傅问得最多的问题“为什么你问这问题的时间比每天吃饭还准时?”柳言开始对自己的师傅撒娇“告诉我嘛~就告诉我嘛~”“臭小子,省省吧!跟师傅使用魅术还嫩的很呢!”“不就名字吗!告诉我又如何?”“不就是名字吗!用得着那么执着?”师徒两大眼瞪小眼“是不是又听到别人说什么?”柳言很无辜的点头“百里外有座庙,老和尚收了一个弟子,他骂我‘你连你自己师傅叫什么都不知道还算什么徒弟?怕是你师父也只是些不入流的小角色连名号都没有吧!’”花凤凰捏了两下柳言娇嫩的小脸蛋“在我回来之前,把这些珍珠给我磨成粉,回来后我要敷面膜”说完就拂袖离开。

    两天后全塞外边关的人都知道‘塞上人妖’是柳言的师傅,而嘲笑柳言的小孩现在只能抱着自己师父的尸首哭。

    “那时候我真的很崇拜我自己的师傅”柳言感叹,叶瑾迷糊点头,那个时候谁都会很崇拜自己的师傅,只是不想承认罢了,“,还没出师之前我也曾跟师傅回过中原,可是怎么找都找不到白萩毅,直到上个月老天又让我遇见了他,我很开心甚至有些忘形”柳言语气有些激动

    “我一开始觉得天大地大人海茫茫怎么找?小时候的记忆也模糊了连样子都看不清,直到那天在街上看见了那块丑的不成样子的手帕,手帕很干净,静静躺在他的手里,这是我和他第一次相遇被他取笑又不让扔的手帕,原来他一直留着,我想去找他但是他成了那个梁王的手下,鬼魅之术能隐藏气息,我每天都在他身边陪他,或许是我太在意他,不小心还是被别人发现了,梁王好色,被他发现之后我就被他带到后院,他并不知我是男的,当天我把他后院弄翻了天,还把他胡子剃了下来所以现在就这样了~”无声发笑,当柳言转头看叶瑾时,叶瑾早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不远处躲在树干上听着柳言讲故事的还有他,白萩毅靠着树干坐在树枝上,眼神有点忧愁,萩毅从怀中拿出那条淡紫色手帕,手帕上修着歪歪扭扭看不出是何物的图案,我日思夜想的人居然是个男的,还长着一张祸害众生的脸和拥有绝世好武功,想起追他半个月里与他的那几个夜晚,我是要接受他还是说替世人收了他,可是梁王曾对我家有恩,忘恩负义也不是我的作风,我该如何是好呢?柳言,你瞒的我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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