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坛二老及新泉两位兄弟见此,皆是惊疑,望向秦琳,以为是她请来的帮手。秦琳亦是一脸茫然。

    众喽啰见此,复又围了上来,前面几人几欲拔剑。

    司马豫与闵少怀二人目不斜视,甚是坦然。司马豫上前一步,爽朗道:“在下司马豫,甚是爱酒。方才见众位英雄饮酒,甚是豪迈,不禁酒瘾大发,欲来讨几碗酒喝,不知几位英雄是否打赏?”

    闵少怀抱拳笑道:“在下闵少怀,亦有此兴。”

    秦琳起身,抱拳回之:“在下秦琳,向来好结交江湖上的朋友。只是不知今日之东家意下如何?”语罢,转向欧阳泽。

    欧阳泽见二人身形磊落,亦是豪迈之士,又想方才秦琳之语,看来并不是她的朋友,只是不知为何这个节骨眼,他们二人非要插手于此。二人身份未知,还是先仔细瞧瞧,便起身屏退众喽啰,还礼道:“在下欧阳泽,这是吾兄弟慕容雨,左右两位乃是新泉帮张思泉张思新二位帮主。”

    三位以笑应之。

    “薄酒几杯,只要二位英雄不嫌弃,尽可放开胸膛大喝,方才吾手下不懂礼数,还望二位英雄见谅。”

    二人亦是还礼。

    在欧阳泽示意下,张思新起身,去了他兄弟那边,将此座让与二人。欧阳泽搬开长凳,示意道:“二位请坐。”然后又朝楼下喊道:“小二,快上酒。”

    司马豫闵少怀坐下,酒碗早已斟满。二人端起碗,朝向秦琳,司马豫道:“秦姑娘英姿飒爽,比男儿还有余。在下佩服。”

    闵少怀道:“秦姑娘真乃女中豪杰。”

    秦琳道:“二位客气了。”三人一起饮下。

    司马闵二人在各端一碗酒朝向欧阳泽,二人齐道:“多谢英雄赐酒。”

    欧阳泽见二人并未像之前那样奉承,虽是客气还礼,心中更加提防了。

    司马豫和闵少怀敬完二人,却是端坐在那里,再无动作。

    新泉兄弟早已知道对面二人并非不懂礼节,而是故意如此。心知今日主角并非自己,谨慎的很,并未发作,只是视而不见。

    慕容雨却坐不住了,顾自端起一碗酒,愤愤饮下,在碗重重丢在桌上,讥讽道:“不知二位是否想逞英雄,也来插手我们内务?”

    二人浅笑,闵少怀道:“阁下言重了。”就此一句,并无多言。

    欧阳泽见此,自觉棘手的很,自知赶也不是,不赶也不是。

    这时秦琳却道:“敢问欧阳兄,不知你兄弟所说的内务究竟是什么?”

    欧阳踟蹰,秦琳笑道:“阁下再不言,那在下就不多陪了,作势欲走。

    慕容雨拍案而起,吼道:“你休要装模作样,你真的不懂么?”

    秦琳坐下道:“终于讲了。”

    “我们新坛居于此地长久,街道店铺收租三分,城关之地归我等管辖。此事早已是约定俗成,就连黎大人和秦盟主也不曾多言。还有上个月的几趟货物,听吾门下所言,也是为你秦小姐所扣。吾等向来仰慕秦盟主,本不想得罪。只不知秦小姐三番五次如此,目的何在?”慕容雨极为愤慨。

    秦琳浅笑,似是早已预料。

    慕容雨刚说完,便见张思新急忙道:“前些天上镇我帮中兄弟平白无故受袭,伤亡惨重,在下不知是哪里得罪了秦小姐?”

    “平白无故?若不是你那些兄弟光天化日之下起了色心,又怎会如此?”秦琳不屑道。

    “你!”张思新气氛不已。

    “阁下似乎忘了上次夜袭张府么?”

    “原来也是你。”张思泉拍案而起。

    闵少怀和司马豫听此,心中暗暗发笑。

    秦琳面无惧色,只是正色道:“还望二位日后好生管教手下。”

    欧阳泽老成持重,安抚三人坐下,对秦琳说道:“吾等不想和秦家伤了和气,还望秦小姐给个说法才好。”

    秦琳道:“我今日前来赴宴,乃是仰慕当年黄坛四老在江湖上的地位,至于和气,在下并不是在意的很。只要各位行仁义之事,怎会伤得?”

    欧阳泽怒火中烧,心想现在情面上已经说不通了,便道:“秦姑娘还真要一意孤行?”

    秦琳不屑回答。

    慕容雨拍案而起,大笑:“我兄弟二人闯荡江湖十余载,还未曾怕过谁,连你爹秦不悟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你。摊牌也罢,倒也落个自由。”

    新泉兄弟附和道:“那就做个了结吧。”随即,长剑在手。

    “了结就了结,谁怕谁?”秦琳站起,拔剑出鞘。

    见此,众喽啰散开,将他们围住。

    瞬时间场面再次紧张起来。

    欧阳泽对司马豫闵少怀客气道:“还请二位站远些,免得等下伤了二位。”

    司马豫并未动身,闵少怀笑着答道:“在下不才,正想凑个热闹。”二人站起,持剑在手,站在了秦琳这边。

    众人皆惊,欧阳泽本就担心二人会搅进来,故意婉言劝其离开,没想到二人还真是中了自己的猜测。秦琳万万没有想到二人会于危难之间,拔刀相助,心中又是钦佩又是感激。

    慕容雨咆哮道:“也好。我的大刀许久没用,正要去你们二人之血祭刀。”与此同时,身边一人递过刀来。

    楚无尘罗瑾二人见此,正欲起身相助,便见耳畔声音传来。

    “新坛二老,是要以多欺少么?”

    此时,只见窗外跃进一人,白衣白剑,披头散发,仙风道骨,甚是飘逸。见其年龄,却在二十四五。

    “上官锦!”秦琳喜出望外,大声唤道。

    原来那名男子名为上官锦。

    楚无尘见秦琳本就对眼前之人不以为意,司马豫和闵少怀在侧,又有故人相助,应是无恙。自己身份如此,不必出面,便招呼罗瑾坐了下来。

    上官锦迎了上去,众喽啰见其英气迸发,自觉让出一道。

    “几年不见,你已生的更加美丽。只是没想到,还是向当年一样,嗜酒如命,爱做男儿打扮。”

    秦琳一丝羞涩道:“上官兄又在取笑小妹了。”又好奇道:“你不是云游四方了么,今日怎么会来这里?”

    上官锦道:“前些日子恩师传信于我,说家兄新丧,唤我早日回来。我连夜赶路,行至此,口干舌燥,本想向寻常人家讨碗水喝。经过酒楼,听见故人声音,就只好上来,讨碗酒喝了。”

    秦琳听此,哀色道:“令兄上官止年轻有为,竟不幸早逝,真是天妒英才,还望兄长节哀顺变。”

    楚无尘罗瑾听此,甚是惊讶。司马豫闵少怀莫不如此。

    闵少怀道:“我前几天才看见上官公子,今日竟闻见他已身亡。不知上官公子遭何人毒手,竟这般凶残。”

    上官锦不识二人,问向秦琳:“这位是?”

    未等秦琳作答,司马豫闵少怀便自说身份。

    秦琳道:“这二位本与我素不相识,方才见我受欺难,特来相助。”

    上官锦道:“在下上官锦,多谢二位公子关心。兄长之死,在下还尚未得知。”然后转向秦琳道:“人生在世,生死有命,不可强求,兄长离世,倒也省却诸多烦忧。”

    楚无尘等人听此,见他年纪轻轻,却将生死看的如此之轻,佩服的很。

    慕容雨却是笑道:“兄长死了,你却一点都不难过,真是好笑。”

    上官锦却是不恼,笑道:“原来是‘莫人语’。可惜可惜。”

    “可惜什么?”慕容雨不解。

    “‘莫人语’和‘欲人疯’在江湖上赫赫威名,向来齐行,今日独见你,却不见宇文风。想必是你兄弟二人早已分道扬镳,不由得让人可惜。”上官锦叹道。

    “好汉不提当年勇,再说,你提他干甚?”慕容雨一脸不屑。

    “想当年黄坛在江湖上响彻一时,风雨雷泽四老一至,江湖中无不闻风丧胆。三年前由于内讧,拆分为新坛旧坛。只是没想到,今日之新坛,竟与新泉这样的小帮派沆瀣一气。不知想及初日,欧阳兄会作何感想?”

    欧阳泽默然不语。

    新泉两兄弟却是大怒,张思泉道:“你又是哪里蹦来的,也想学这两个小子?”

    上官锦含笑不语,秦琳却是一脸不屑,斜视道:“你连‘一清剑’都不识得,还妄称什么江湖中人,真是好笑。”

    “‘一清剑’又是哪个混蛋?”张思泉随即出口。张思新连忙阻止他。

    “真是无知小儿。”秦琳骂道。

    想当年上官断大寿,宴请天下英雄。上官公子以一柄一清剑与令师上官断试招,大战六个时辰,最后胜出。上官断在江湖之中,泰山北斗,威名赫赫,却输了徒儿。从此之后,上官锦在江湖上威名大振,人赠美名曰‘一清剑’。也难怪秦琳会如此轻屑张思新。

    欧阳泽道:“我黄坛向来与青帮交好,不想伤了两帮和气。看来今天这局势,上官公子也是要插手么?”话虽如此,欧阳泽却是懊恼,短短没想到今日之事如此艰难。

    上官锦道:“秦姑娘乃是在下多年好友,并不关青帮何事。还望二老宽宏,看在秦盟主威名和在下薄面上,勿要计较。”

    欧阳泽见其势在必行,自知若是退后,今后在平水已无立足之地,若是上前,胜败早已分明。也罢,还不如拼个鱼死网破。便道:“阁下威名,我兄弟二人早就想领教领教。”

    “哈哈,我的大刀又能多一个人来祭血了。”慕容雨很是狂放。

    上官锦回道:“‘一清剑’恭候。”

    正在此时,楼内声音想起:“一清剑,你不是想讨碗酒喝么?

    众人皆是惊讶,抬头四望,上官锦却含笑不语。

    罗瑾道:“不知这次又是何人?”楚无尘心中惊奇,未答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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