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依然不能行走,水月着人来报,说是陷在一处泥潭里了。众人正在想办法。

    水月不想下来,生怕那湿泥沾脏了才换的软靴子,只伸了脑袋往外看去。只见大家正使劲撅屁股往外推拿车子,水月看得兴起,高兴地指着那群人,和太监说笑道:“你瞧,你瞧,他们多像一群虾啊。哈哈……”

    正在卖力推车子的人,听见这话,心里无不憋着一口气,只是碍于他的身份,都是敢怒不敢言,咬牙拼命往前推着。

    车子纹丝不动,领头指挥推车的一个千总模样的人,忙跑过来请示:“大皇子,这车里的人太重了,大家费了很大的力,都没有推动。能不能让伺候您的人先下来?”

    “什么?”水月脖子一梗,吓得那千总忙揩了一把脸上的冷汗,等着水月发落:“我的人凭什么要下来?他下来了衣裳弄脏了,还怎么上来伺候本皇子?”

    看见那千总被吓得可怜,水月满意地舔了舔春,命令道:“我们车上就两个人,能有多重?再叫上几个人不就得了?养着你们这些奴才都是做什么使得?”

    那千总只好行了一个礼,心里憋着一股气,又喊来几个人,众人一字儿排开,使出九牛二虎之气,才把那车子推出了泥塘。

    推车的人,个个累得都已经散了架,正想坐在路边的一棵死树上歇歇,喘口气,就听水月在车里吆喝着:“死奴才,都给本皇子起来,这才干了多大点活儿,就要在这儿歇着?也不看看这是个歇脚的地方吗?”

    众人听他骂着,只好无奈地起身,拖着沉重得如同灌了铅一样的腿,吃力地往前蹒跚着。

    走了几天,才算是走到了一条铺有黄沙的好路上。众人都已经累倒了,路上已经掉队了几十个人,水月也不等他们,依着他的性子,还要继续往前赶路。反正他是坐在马车里,逍遥自在地有吃有喝的,哪里能体谅到众人的艰辛。

    可是大家实在是支撑不住了,听了水月的话,底下议论纷纷,驻足不前。

    水月还要继续大骂,身边一个骑红马的红袍银铠甲的将领赶上前来,恭敬地先是行了一礼,才道:“大皇子,将士们走得实在是累极了,这个地方正好开阔,一连几日都没有吃上热汤热饭,不少兄弟们都病倒了,请大皇子下令,让众将士们先在这儿歇上几个时辰,可成?”

    水月斜眼冷冷看着这个面容生疏的将军,不知道他是谁,不由沉声问道:“你是谁?怎么这般没有规矩,这么和本皇子说话?难道本皇子是那种不知道体贴下属的人吗?你这么说来,人情好像都是你做的一样。”

    那人冷冷地吃了一个软钉子,脸上顿时青红不定,可是人家是皇子身份,他只好干咽了口唾沫,不敢吭声地退在了一边。

    这里,水月也看出来大家实在是不能再往前走了,也就下令让众人原地休息,埋锅造饭。一边又命人回去收拢那些掉队的伤弱病残。

    直到日头西斜的时候,众人才算是吃上了一顿热乎乎的饭,一个一个东倒西歪地靠着大树打盹。

    水月却嫌那饭菜难以入口,从马褡裢里取出一块卤牛肉,让太监拾了一些柴禾,架起火来,就在那林子里烤熟了。

    一股扑鼻的喷香传来,睡梦中的将士们一连多日没闻到荤腥了,乍一闻到这香味,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到处搜寻着:“什么味儿,怎么这么香?”

    水月却旁若无人地指挥着太监撒上了盐巴等调料,用小刀细细地切碎了,用筷子一片一片地夹着吃。

    众人看到原来这香气是从大皇子那儿发出来的,一个个地也就扭转了脸,不再看向他。因为他们知道,这来日的相处,已经让他们看透了大皇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在他的面前,想讨一点吃的喝的,那都不亚于天方夜谭。

    水月埋头大嚼着,不一刻就吃完了那一块牛肉蛋子,吃的意兴阑珊,他摸了摸有些饱胀的肚子,接过太监递来的茶,喝了一口漱了漱,懒洋洋地起身,吆喝着众人:“歇好了吗?起来赶路了。”

    看着一个个疲沓不堪的样子,他不由又火了上来,“一个个的都是死猪吗?怎么一点儿力气都没有?这哪像个行伍的样子,就这个样子怎么能上战场打仗呢?”

    众人被他骂得心头的火一轰一轰地直往上窜,却又难耐他何,只好挣扎着起身,站好了队伍,蜿蜒的像是长蛇一般往前进发了。

    好不容易到了边关,水月从马车里跳了出来,伸展了一下腰身,叹一口气道:“这边关的空气真好啊,赶紧扎个帐篷吧。”

    身边的将领赶紧劝阻他:“大皇子,还是赶紧找个有力的地形再说吧,不然万一要是让茜香国的人探知了我们的行踪,可就麻烦了。”

    水月却不听,只想着搭好了帐篷,自己好先睡上一觉。这一路来,虽然坐在马车里,没有被日晒风吹雨淋着,可是见天地缩在马车里的滋味也不好受,所以,他极想找个舒服的软床睡上一觉。

    众人见他不采取意见,没了法子,只好遵照他的命令,在这块地上搭起了帐篷。先给水月搭了一顶上好的水牛皮制成的帐篷,方圆有十来丈,里头还分好了寝宫、膳堂、议事厅。按照在京中住的宫殿一样,分好了各个房间。

    寝室里一张宽大的大床上,铺了两床厚厚的被褥,上面还铺了一张白老虎皮,水月站在一边等了半天,见帐篷搭好了,就急不可待地一步跨了进去,先是打量了一番,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让太监给自己宽了衣裳,就一头躺在了床上,嘴里还念叨着:“到底不是京里,好歹凑合着睡吧。”

    外头等着一干议事的将领们,左等不见水月出来,右等也不见他的影子,一个个着了急,让太监层层通报了进去。隐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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