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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两天的路程就到京城。
    楚王世子夫妇和燕锦夫妇自然是住到皇宫。
    唐瑾睿,顾明卿,严如尘还有巧巧四人就打算住在唐瑾睿在京城的宅子里,那宅子,唐瑾睿在离开京城时,是托付给了苏劲松。
    唐瑾睿相信苏劲松一定派人将他的宅子打理得很好,相信随时都可以入住。
    在离京城只有两天的路程时,唐瑾睿派人快马加鞭去了京城找苏劲松。
    苏劲松得知唐瑾睿要来京城,十分高兴,忙不迭地吩咐下人赶紧去打扫唐瑾睿在京城的宅子。
    一穿着湖绿色绣折纸花褙子的年轻妇人听到苏劲松的话,不禁皱起了眉头,“相公未免太高兴热情了一点吧。这是不是有些不妥当。”
    苏劲松一听到女子的话,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喜悦的心情也瞬间打了大大的折扣。
    开口的妇人不是别人,正是苏劲松的妻子石静姝。
    苏劲松对石静姝不是很满意。
    苏劲松是希望能跟妻子一起好好过日子的。也不是说石静姝不是一个好妻子,没有做到妻子该做的事情。
    石静姝自从嫁给苏劲松后,就将苏劲松照顾得很好,衣食住行,还有管家等事宜,全都安排得妥妥帖帖。
    石静姝三年前也给苏劲松生下了儿子。
    按理说,石静姝这样的妻子,大多数男人都会满意的。
    可是苏劲松对石静姝就不满意。不是苏劲松挑剔,他更想要的是一个能跟他交心的妻子,当然了能交心,并且能为他将家事处理好的女子,那是再好不过了。
    石静姝只做到了后面的,交心这两个字,苏劲松一点也没觉得石静姝做到了。
    苏劲松总觉得石静姝对他很淡很淡,仿佛根本没有将他当成丈夫。石静姝仿佛只是在尽一个妻子的义务和职责,除此外人,就什么也没有了。
    跟这样的妻子生活在一起,苏劲松有时候觉得很累。
    一开始苏劲松还想过要改变这个情况。可是后来苏劲松放弃了,因为改变似乎很难,他付出了,也想尽了办法,可是石静姝却丝毫也不愿意改变,她想的只是维持原状。
    苏劲松的一颗心就是再火热,也受不住石静姝的冷淡,渐渐的,苏劲松的心就冷了。
    与其说苏劲松跟石静姝是夫妻,不如说他们提前进入了老年夫妻行列,只是搭伙过日子罢了。
    苏劲松想着,沉沉吐出一口气。
    苏劲松淡淡看了眼石静姝,“你什么意思?我跟唐兄是好友,当初乡试时,若不是唐兄帮忙,我哪里有今日。做人别的不说,起码得懂得知恩图报吧。”
    石静姝皱起眉头,“相公说的事情,我也清楚。不过我冒昧说一句,当年那位唐大人的确是帮了相公你,可是就我知道的,相公你过后也帮了那位唐大人很多,而且不止一次。那么多次加起来,足够还清了吧。”
    苏劲松不悦道,“账不是那么算的!不对,我和唐兄之间不仅仅是当初的恩情,还有我和唐兄是知己,我们心心相惜。”
    石静姝嗤笑一声,无不嘲讽地开口,“相公,祖父一直说你有些太过重情。这些年,虽然相公你逐渐有所改变。可是要我说,你这毛病似乎还是没有改。相公,你跟那唐大人都多少年没见过了,你确定你们现在还心心相惜?”
    苏劲松的脸彻底沉了下来,“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没想说什么。我只是希望相公你能好好想清楚,你要做什么,你该怎么做,这才是真的。相公,你别忘了那唐大人如今可是在楚王的封地当知府。听说那唐大人很得楚王的赏识。”
    听着石静姝阴阳怪气的话,苏劲松十分不耐烦,“有话就直说!少拐弯抹角的!你说的不累,我听得累!”
    “相公,现在朝中是什么局势。我相信相公你应该明白。皇太孙地位不稳,皇上又接连抬举楚王和韩王。皇上很有可能要在韩王和楚王之间另立储君。韩王和楚王到底谁胜谁负,没人知道。
    得了从龙之功,固然能一步登天。可要是输了呢?那就是万劫不复了!相公,要是那唐大人拿以前的情谊要挟你,逼着你上楚王的船,那该如何是好?难道要一家老小都——”
    “你给我闭嘴!”苏劲松愤怒地吼了一声,他的脸上满是愤怒,“石静姝,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么多年过去,我不敢说唐兄真的一点也没变。可是我敢说一句,唐兄绝对不会变成你口中说的样子!
    我也不会愚蠢地只因为唐兄的关系,就直接选择站队。难道在唐你的眼里,我就是这样意气用事的蠢货不成?”
    面对发怒的苏劲松,石静姝的脸色仍然保持着沉稳,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相公既然明白我的话,那就更不该跟那位唐大人有什么牵扯。要是相公跟唐大人的关系过密,落在外人眼里,怕就是相公你上了楚王的船了。相公何必给人这样的误会。祖父也是希望相公能当纯臣,既然如此——”
    “石静姝,你够了!真的够了!”苏劲松忽然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面对石静姝,他除了累就是累,“我不能否认,你真的是在为我着想。石静姝,你真的是时时刻刻都能保持冷静,时时刻刻都能想到最有利于自己的法子。”
    苏劲松说着叹了口气,“可你这样子,让我觉得很累,你知道吗?我说了,唐兄是我的好友,我不可能断了跟唐兄的关系。我会把握好分寸,不会让人觉得我是楚王一脉的人。这样你放心了吧?”
    眼见石静姝还要开口,苏劲松就抢先一步道,“难道在你石静姝的眼里,我苏劲松就是这样的蠢货,连这么一点事情都做不成?”
    苏劲松将话说到这份儿上,石静姝也不能再说了。
    “我希望相公能真的明白才是真的。”
    两天的时间转眼即过,唐瑾睿等人到了京城。
    楚王世子夫妇和燕锦夫妇朝皇宫的方向而去。
    唐瑾睿夫妇和严如尘夫妇则是朝唐瑾睿在京城的宅子去。
    离开京城那么多年,再次回到京城,唐瑾睿还真是有些恍惚。
    好像京城仍然是他记忆中的模样,可仔细想想,又仿佛不是记忆中的模样了。
    唐瑾睿等人到宅子时,宅子早就弄得十分妥帖,下人又将钥匙重新交到唐瑾睿的手里。
    下人交了钥匙后,并没有立即离开,“少爷担心唐大人这次来京城没带多少下人,于是让我们三个留下来伺候唐大人。”
    留下的三人,一个是丫头,另外两个是小厮。
    唐瑾睿带了纪忠,顾明卿带的是琥珀。
    严如尘和巧巧倒是没带人。
    唐瑾睿让人留下了,对于苏劲松的这份好意,唐瑾睿心领了。
    唐瑾睿等人来到京城后,孝康帝没有第一时间召顾明卿进宫。
    人才到京城,总得让人适应两天不是。
    第二日,苏劲松倒是带着石静姝和三岁的儿子苏正博来了。
    唐瑾睿在来京城前,就准备了好几份礼物,当即就取了一精致的长命锁给苏正博。
    苏劲松打算跟唐瑾睿和严如尘说话,顾明卿则是去了另外的房间招待石静姝和苏正博。
    唐瑾睿先给苏劲松介绍了严如尘。
    在知道严如尘是严御史的儿子后,苏劲松一愣,继而脸上露出钦佩之色,“严御史的刚正不阿,的确是令人动容。”
    甭管多少人在心里觉得严御史是个傻子,但还是有不少人佩服严御史的。
    严如尘勾勾嘴角,却没说什么,主要是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吧。
    苏劲松看了眼唐瑾睿,不禁感叹道,“唐兄,我们可是有好几年没见了。再见,唐兄仍然是风采依旧,而我却像是老了许多。”
    唐瑾睿好笑道,“苏兄,你才多大,怎么能说老呢?你还不到三十,年轻得很。”
    唐瑾睿说的是实话,不说苏劲松的年龄,就说苏劲松的面容,怎么也看不出老来。
    “心老了吧。成天在官场混迹,我都快成老油条了,心眼都是筛子了。”
    唐瑾睿笑道,“那得恭喜苏兄啊,这说明你是历练出来了。这是好事。”
    “好事?我祖父说我差的远了。每天累得要死,却还没达到祖父的要求。我可不觉得这算是什么好事。罢了,不说我了。要我说,唐兄才是令我惊讶呢。唐兄的升官速度可是够快,不到而立之年,就成了知府,这的确是可喜可贺啊!”
    “我也就是运气好。”
    苏劲松摇头道,“唐兄,这可不止是运气的问题了。你是如何在半年内将善宁县治理好,我虽未亲眼看到。但是也听说过一点。唐兄大才,我是佩服的。”
    “被苏兄你夸赞得我真是快有些不好意思了。罢了,就先别说这些了。说些其他事情好了。”
    苏劲松于是也顺势开始转移话题,“对了,唐兄有件事你怕是不知道。”
    唐瑾睿见苏劲松的神情有些凝重,于是问道,“哦?不知是什么事?”
    苏劲松道,“也就是唐兄上京城发生的。想必其他人都还没得到消息吧。对别人来说可能不是什么大事。可是跟唐兄还是有些关系的。被打进冷宫的陆贵嫔,就在几天前出了冷宫,皇上还恢复了她贵嫔的封号,让她重新住进了永和宫。”
    唐瑾睿的脸上果然出现惊讶的表情。
    严如尘在决定投靠唐瑾睿时,自然是调查过唐瑾睿的。唐瑾睿在凌平县发生的那些事情,严如尘不怎么清楚。在那里,严如尘毕竟是没有什么人脉,能知道清楚,那才奇怪了。
    不过严如尘对唐瑾睿的那一段过往,也没有多大的兴趣。因此严如尘是给京城的长辈朋友去信,寻问过唐瑾睿。
    这一问,还真没有让严如尘失望。唐瑾睿在京城还挺出名的,先是齐海扬的事,再是临安公主看中了唐瑾睿,逼着他抛弃糟糠之妻。
    因为当时的事情算是闹得比较大,因而那些人都还记得。
    提起了临安公主,就不能不提一下临安公主的母亲了,那个先是贤妃,后来被降为贵嫔,再后来又被打入冷宫。
    严如尘还真是有些惊讶,被打入冷宫的女人居然还有出来的一天?这本事真是太大了。
    不止是严如尘惊讶,唐瑾睿也同样是惊讶。
    “苏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总不会是皇上念旧情,想到那位陆贵嫔的好,因此才放她出了冷宫吧。”
    唐瑾睿对此是一点也不相信。当初在宫里发生了什么,顾明卿是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诉了唐瑾睿。
    陆贵嫔可是害了牛才人和她腹中的孩子。
    陆贵嫔谋害皇嗣可是铁打的事,就是过了那么多年,唐瑾睿相信孝康帝应该也不会忘记的。
    所谓的旧情一定抵不上孩子的命,对此,唐瑾睿确信无比。
    “唐兄,你还真是说对了。对外的说话就是如此。皇上念在陆贵嫔伺候他多年的份儿上,因此放了陆贵嫔出冷宫。可实际上,还真不是如此。我恰好就是少数知道真相的人。”
    唐瑾睿微微一笑,“那就请苏兄解惑吧。”
    苏劲松正了正脸色,“外面的人只当皇上是念起了跟陆贵嫔的旧情,因此才放了陆贵嫔出冷宫。可是我知道,真的不是那么一回事。事情跟皇太孙有关。”
    唐瑾睿的心里是越发觉得奇怪了,这怎么好端端地忽然扯上皇太孙了。
    “不错,就是跟皇太孙有关。是皇太孙去找了皇上求情。不过我是不知道皇太孙跟皇上说了什么。不过我猜,应该是跟皇上说陆贵嫔当初是如何伺候皇上,如今陆贵嫔年纪大了,冷宫的条件不好,她怕是受不住之类的吧。”
    苏劲松说着,面上也露出奇怪之色,“其实我还真是有些想不明白。皇太孙为何要为陆贵嫔求情。皇太孙跟陆贵嫔可没有任何关系啊。”
    严如尘眼底精光一闪,猜测道,“可能是为了陆家。”
    苏劲松直接否决,“不可能。陆家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家,手里也没什么实权。皇太孙看不上陆家的。”
    唐瑾睿淡淡道,“那就是陆贵嫔有什么是皇太孙看上的了。或者是陆贵嫔的手里捏着皇太孙的什么把柄,让皇太孙不能不投鼠忌器了。”
    这倒是更有可能一点。
    “这我就不清楚了。”
    唐瑾睿好奇道,“苏兄,皇上为何会答应皇太孙放陆贵嫔出冷宫?”
    苏劲松压低了声音,说道,“皇上已经在朝堂上很多次打回皇太孙的意见。可能是出于补偿皇太孙的意思,也有可能是安抚吧。”
    唐瑾睿眼底立时闪动着叫人看不真切的光芒。
    看来皇太孙的处境是真的不好啊,这对他来说却是好事。
    唐瑾睿,严如尘和苏劲松三人在这里说得高兴。挚友多年不见,现在举杯畅饮,实在是一等一的人生乐事。
    顾明卿和石静姝这里的气氛就不好了。
    顾明卿自认不是一个冷场的人,找话题说话,也不难。可是面对石静姝这么一张表情完美的脸,顾明卿忽然哑巴了。
    找了几个话题跟石静姝说,石静姝都非常有本事的能将话题给聊死。这真是——
    当然,顾明卿也不是傻子。
    顾明卿能看出石静姝不是那种不会交际,不会说话的人。相反石静姝是一个很会说话,很会交际,只要她想,想必能让绝大多数人对她感到满意。
    现在石静姝面对顾明卿时,故意把场面搞成这样,可见她是故意的。
    顾明卿原本是想跟石静姝交好的。
    因为石静姝是苏劲松的妻子,顾明卿对苏劲松很有好感,当初在京城,苏劲松帮了他们夫妇良多。
    可是这绝对不代表顾明卿愿意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石静姝愿意冷淡,她就跟着不说话呗,这也没什么。
    唐瑾睿跟苏劲松许久不见,这一见,就痛痛快快地喝了一场。
    顾明卿见唐瑾睿喝得那么醉,立马让人将醒酒汤拿过来,原本想跟唐瑾睿说的事,也暂时按了下去。
    等到第二日,唐瑾睿醒来后,顾明卿才幽幽开口。
    “我可以确定苏夫人是故意的。无论我找什么话题跟她聊,她都能故意将场子聊冷,聊得我没话说,再说就是尴尬了。那种感觉可真是——”
    顾明卿还真是很久没有试过了。
    顾明卿说着打量着唐瑾睿脸上的神色,继续开口,“相公,那位苏夫人怕是对我很有意见。不过我想第一次见面,我是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总不至于我长了一张不讨人喜欢的脸,那位苏夫人才会如此吧。”
    言下之意,是石静姝真的讨厌她。
    唐瑾睿看了一眼顾明卿,“娘子,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吧。咱们是夫妻,何必这样歪歪绕绕的呢。”
    “相公,苏夫人的意思不会是成苏公子的意思吧。毕竟你们你那么多年不见了。夫妻一体,是不是苏公子有意跟你疏远。”
    不是顾明卿想多了,而是石静姝的做法,不能不让顾明卿想歪了。应该说,是个人怕是都会想歪。
    唐瑾睿想到昨日苏劲松跟他说的,还有那份热情高兴,这绝对不是能装出来的。
    当了那么多年的官儿,唐瑾睿自认还是有些眼力的。
    唐瑾睿摇摇头,“娘子,我敢说,苏兄对我一如既往。哪怕那么多年没见,也不曾改变过。”
    顾明卿相信唐瑾睿的话,也相信唐瑾睿的判断力,只是——
    “那苏夫人呢?她为什么——”石静姝的态度,真是令顾明卿无法不怀疑,无法不释然。
    唐瑾睿想到昨日说起家事时,苏劲松的支支吾吾,欲言又止,心里隐隐有些猜测。
    “可能是苏夫人自作主张吧。好像苏兄对她——咳咳——”唐瑾睿意识到是在说别人家的家事,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于是闭上了嘴。
    唐瑾睿接着道,“娘子,我觉得你可以将苏兄和那位苏夫人分开来看。夫妻有时候是一体,可有时候又未必得当成一体看。”
    顾明卿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了。
    苏劲松这里也是喝得酩酊大醉,好在他今日也不用上衙门,所以无论醉得多厉害都行。
    要是今日上衙门,苏劲松也不会如此了。苏劲松做事还是有分寸的。
    石静姝有些想法跟苏劲松是完全不一样,那是在照顾苏劲松上,她做的绝对很好。
    昨晚,苏劲松喝了那么多,回来后就吐了。
    石静姝也不嫌弃那些呕吐物脏,没让丫鬟来伺候,而是她为苏劲松整理干净,又喂了苏劲松醒酒汤,这才睡下。
    第二日,苏劲松醒来后,就觉得身上挺干净清爽的。
    苏劲松扯了扯嘴角,他的妻子别的不说,在照顾他上,的确是做得很好。
    有时候苏劲松也在怀疑自己,是不是他真的对石静姝太严苛了。有时候交不交心,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不是吗?
    可是——
    苏劲松甩甩头,宿醉醒来,滋味儿可真是太难受了。
    桌上摆着的早餐全是清淡可口,一点油腻的也没有,很适合宿醉醒来的人吃。
    苏劲松端起一碗白粥,配着酱黄瓜吃了起来。
    吃一口白粥,咬上一口酱黄瓜,滋味儿别提多美了。这是苏劲松最喜欢的搭配。
    苏劲松吃着粥,随口问了石静姝一句,“昨天你跟嫂夫人一起说话,开心吗?嫂夫人可是唐兄的贤妻,想必你们一定很有话说吧。”
    石静姝放下了筷子,淡淡道,“没什么话说。”
    这会儿,苏劲松的粥也吃了大半了,一听到石静姝的话,他顿时没了胃口,放下手中的碗筷。
    苏劲松皱着眉头,不解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没话说?是嫂夫人跟你没话说。还是你跟嫂夫人没话说?”
    不等石静姝回答,苏劲松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嫂夫人是什么样人。我还是清楚的。我相信嫂夫人绝对不会跟你没话说。那么就是你没话跟嫂夫人说了。”
    说到最后,苏劲松的话里已经含着怒气了。
    石静姝像是没感受到苏劲松的怒气,神色淡淡,语气也淡淡,“相公不是已经自己找到答案了。那位唐夫人的确很好,只是我没有话跟她说罢了。”
    昨夜的感动,还有自我怀疑,在这一刻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苏劲松甚至觉得自己很愚蠢!他怎么会反省自己,怎么会觉得石静姝其实已经做得很好了,他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蠢货!
    苏劲松横了一眼石静姝,“你——你——你——”
    不知道连续说了几个“你”
    苏劲松真的是被气到不行,一时间甚至忘记了言语。
    石静姝却抬头淡淡看着苏劲松,“相公,怎么不说话了。相公是不是很生气?可我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我拦不住相公你跟唐大人亲近,但是我的意思,我早就跟相公你说过了。我认为不能跟唐大人一家相处太近,否则到时候怕是——”
    苏劲松大怒,“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啊?我以为你无论心里怎么想的,可是大面上是不会出错的。可是我现在才知道。我是想错你石静姝了!”
    “相公不是想错了。就是面对我再讨厌的人,我也能做到面子上不失礼。可是唐夫人不一样。我不否认,我挺欣赏唐夫人的。可是现在的局势太微妙,而相公你又一意孤行。那就只能我来做了。”
    苏劲松差点被石静姝给气死!听听石静姝都在说什么混账糊涂话!
    石静姝的话的意思翻译一下就是,我就是冷待顾明卿,我就是要顾明卿觉得跟咱们疏离了,进而影响到唐瑾睿,到时候唐瑾睿也会跟苏劲松疏离,这不是很好。
    好!好!好!好个屁!
    苏劲松气得都在心里爆粗口了。
    “石静姝,在你心里,我这个相公是不是一点用都没有?在你心里,我这个相公就是个草包废物?石静姝,你好,你真是太好了!”
    苏劲松气得,“蹭——”地一下起身,因为起得太猛,差点将椅子绊倒。
    “你要去哪儿?”眼见着苏劲松要离开,石静姝忙问道。
    苏劲松回头看了一眼石静姝,嘴角扯起一抹恶意的弧度,露出一口森森白牙,“我去哪儿,跟你有关系?不过,这一次,我告诉你也无妨。我就是要去唐家找唐兄道歉!你昨日如此无礼,难道我这个当丈夫的不该去给人道歉?石静姝真是得多谢你了,因为你,我才能跟唐兄如此亲密无间,继续当好友!”
    苏劲松就是故意在刺石静姝。
    你不是不想我跟唐瑾睿凑在一起吗?可是因为你的关系,我就是要经常去找他,气不死你!
    石静姝脸上的淡然终于消失了,她起身,急切地抓住苏劲松的袖子,“你疯了!我早就跟你说过去中的利害关系,你为什么不愿意听我的?祖父说你还太稚嫩,现在看来,果然如此!你什么时候才可以长大!什么时候才知道——”
    苏劲松狠狠甩开石静姝的手,再次看向石静姝时,眼底满是失望,甚至还含着绝望,“你就继续这么想吧。我不打扰你。可我要做什么,轮不到你管。别一天到晚用你为我好的说法来管我这里,管我那里。
    可能有男人很需要你管,但那人一定不会是我。其实我娶了你,真是一个错误。可能你嫁的人不是我,你也会很幸福。可惜啊,世上真的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石静姝再想去拦着苏劲松时,已经看不到苏劲松的人影了。
    苏阁老在知道苏劲松和石静姝大闹的一场,派人将石静姝喊到他那儿去。
    苏阁老定睛盯着眼前的石静姝,叹了口气,淡淡道,“你心里是不是在想,你全是为了劲松好,是劲松不识好歹,不明白你的心意。是他错了,你没错。”
    石静姝抿着嘴,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是她脸上的表情透出的就是这样的意思。
    苏阁老看着石静姝,忍不住叹了口气,“当初看中你,不止是因为你的家世好,相貌好。还有我知道你的能力也好。我想着你会是劲松的贤内助。可是这么些年看下来。真是——”
    石静姝微微蹙起眉头,真是?真是什么?
    “静姝啊,你是你真的很能干。这一点,我不能否认。谁也態否认。可你太能干了,你甚至能干到想要左右你的丈夫。如果你的丈夫是一个软弱无能的,我可以很明确跟你说,你会成功的。真的,你一定会成功的。因为以你的能力能将你软弱的丈夫压得一辈子抬不了身。可是有一点你错了,你跟劲松那么多年夫妻,你觉得他是一个软弱的人?你觉得他能让你压一辈子?”
    傻子也能看出来,这是不可能的。
    苏劲松绝对不会愿意被人压制一辈子,尤其那人是他的妻子!
    因为从小经历的事,苏劲松的性子甚至是有些强势。
    有些一直生活在逆境的人,他的性子会软弱不堪,因为他们被打倒了。可是没有被打倒的人,他们的性子就会如顽石般坚强,甚至可以说是无坚不摧。
    很显然,苏劲松就是这样性子的人。
    苏阁老有时候看着苏劲松和石静姝相处,他都替他们觉得累。
    两个同样强势的人当了夫妻,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绝对没有谁让一步的说法。
    “祖父,我是为了相公好。我——”
    苏阁老抬手,阻止石静姝继续往下说,“静姝啊,难道在你心里劲松就是这样的无用?他只会被感情蒙蔽了眼睛,什么也看不清?况且静姝你的做法,说白了就是明哲保身。可能劲松比你更大胆一点,也更敢赌一点。说不定劲松到最后会赢呢?在官场上,是没有永远的明哲保身的。”
    顿了顿,苏阁老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石静姝,这一眼里似乎有千言万语,“静姝啊,你知道劲松最生气的是什么吗?他最生气的是你打着为他好的名头,做的却是让他生气愤怒的事情。你明白了吗?你的为劲松好,不是他心里想要的。”
    ------题外话------
    外公的葬礼让我累成了狗!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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