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一早,邢夫人来探望过贾母,看着贾母气若游丝的样子,也有些不忍,让凤姐儿精心地照料着,也就散了。到了院中,正巧珍珠迎面走来,忙施礼。这珍珠原是贾母身边的一等丫头,与鸳鸯一同掌管贾母的日常起居。

    邢夫人这才仔细地拿眼瞧着。见这珍珠着一身藕合色中衣,月白绫裙,梳着双髻,只用一支极小巧的玉簪别着,说不出的清新雅致,拉着她的手笑道:“倒没想到,才几年的功夫,你这丫头倒是出落成个美人儿了。跟我来罢,我还有话说呢。”珍珠心中诧异“平日里,大太太对这些丫头们,看也不看一眼,怎么今日却…”心里这样想着,一面只好跟着邢夫人来到贾赦院内。

    到了上房中,抬起头一看,竟是那贾赦,正懒懒地躺在榻上,旁边另有几个丫头伺侯着。忙行礼,而邢夫人也在这时,将屋中的丫头们全都带了出去。贾赦眯起眼睛,目光放肆地上下打量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干笑道:“珍珠,老太太的梯己银子和头面首饰,都是你和鸳鸯一同管着罢?”珍珠不明就里,答应了一声。

    贾赦一面笑着,一面走下榻来,到了珍珠面前,在她的身上乱摸起来,珍珠猛地一惊,连忙躲闪,贾赦狞笑一声,漫不经心地道:“你也十七了吧?不如就让你大太太张罗着,今儿本老爷就纳了你作姨娘。你愿不愿意?”说着,厉起眼睛看着珍珠。

    珍珠一听,几乎就要晕了过去。强撑着,“扑通”一声跪下,哭道:“还望大老爷开恩!奴婢虽是下人,可也知道廉耻,不敢这样想!”说完磕起头来。贾赦脸上红了红,恼羞成怒,抓起珍珠的头发,厉声道:“哼!本老爷收了你,是看得起你,你这个贱丫头,不要不识抬举!若是果真惹恼了,让你全家不得好死!”

    珍珠已是被吓得怔住了,忽而身子一抖,向跌跌撞撞地就要向门外跑去,贾赦一把抓过,满是横肉的脸上干笑起来,竟如恶鬼一般狰狞,嚷道:“上次鸳鸯的事,有老太太拦着,这次你却是跑不掉的。”就用力打横抱起,向内室走去。

    珍珠“啊”的一声大叫,奋力地挣扎着,谁知贾赦也是越来越用力,将她扔在了床上,就欲行不轨。就在这时,门忽然“砰”的一声,就被人一脚踢开了,贾赦大怒,喊道:“没听到本老爷的吩咐吗?谁都不许进来,若是坏了我的好事,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谁知那人也不说话,只是哈哈大笑起来。贾赦顿觉不妙,回头一看,登时吓得魂飞魄散。不错,那个正是忠顺王爷,只见他大笑道:“贾赦,本王奉旨来到你们府上,四处都找不到你,却没想到,原来是在这里逍遥快活。哼!真是个老色鬼。怎么,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本王命人架你出去?”

    贾赦不知何事,怔在了那里。这时,赖大被军士们押了过来,浑身发抖如筛糠一般,颤声儿道:“老爷!今儿一大早,忠顺王爷和北静王爷,还有兵部尚书吴大人,就带着兵来到了咱们府上,我原说要通报,谁知他们径直来到厅上,只要找老爷们,就找到了这里。”

    贾赦刚要从榻上起身,听了赖大的话,腿下一软,瘫倒在地上,嘴角还在抽搐着。忠顺王爷见了,轻蔑地一笑,命左右:“将贾赦架了出去,到厅上听旨!”旁边两个军士走上前去,不由分说,将那贾赦五花大绑起来,押到了厅上。

    踉踉跄跄地来到了厅上,不料却看到,贾政和珍琏几人,也都是被捆着跪在地上,身上不住地发抖,战战兢兢地看着走来的忠顺王爷和贾赦。王爷看了眼北静王和吴天,淡淡一笑,展开明黄圣旨,道:“诏曰:朕久察贾府素行不端,私自结交外官,逼死人命,强占良民妻女等事,概难尽述。朕念及贵妃,不予深究,然其变本加厉,谋害皇嗣,结党营私,诽谤朝廷,今将贾府上下人等一律锁拿,押至狱神庙中,听侯发落。”

    话音未落,已是一片呼天抢地的声音,贾琏尚有一丝清醒,大声道:“我贾家向来奉公守法,却不知这哪里来的罪状?分明是有人诬蔑!”忠顺王爷冷冷一笑,上前一步,抬起一脚,将那贾琏踢翻,喝道:“如今作了本王的阶下囚,还是嘴硬!圣上钦定的罪名,岂容你来置疑?”

    这时,一旁的吴天开口道:“王爷,今日虽是王爷主事,可若是贾府中人有个什么好歹,圣上那里,也不好交待罢?”又拿出一个卷轴,在那贾政面前展开了,摇头道:“贾大人,本官平日里也闻得你清正之名。如今也不瞒你,令公子所作之诗文,可有诽谤朝廷之嫌。”忠顺王爷含笑向吴天道:“吴大人此言甚是。倒是本王疏忽了。”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略一拱手,道:“内院中是女眷,就烦劳吴大人去通传了。”吴天稍稍一顿,沉下脸道:“不劳王爷吩咐,下官这就去。”说完带人去了。

    忠顺王爷别有意味地笑道:“这吴天倒是一块硬石头,在本王面前也是不假辞色。”坐在了那主位上,悠然自得的喝着茶,忽面有些古怪地看着下面瑟瑟发抖的贾府众人,笑道:“贾政,你也许没有想到罢?若不是那贾雨村将贾宝玉的诗作交给本王,本王还愁不能将你们一网打尽呢。如今,不仅是你们,就是那贾宝玉和贾琏的夫人,也都是有大罪的。要不要本王替你们脱罪?”贾府众人,早已是连惊带吓,只瑟瑟发抖,哪里还敢说话。

    这时,一个军士来报“王爷,吴大人在内院中,发现那贾老太君已死。”此语一出,贾赦几人顿时哭嚎起来。忠顺王爷也是脸色大变,好一会儿,才讷讷地道:“既是如此,先好生地安置了。派几个人守着,待本王奏明了圣上,再作决断。”那人忙恭声答应了。

    未过几时,府中众位女主子、丫头、婆子、小厮等,都被赶到了贾母院中。抄家的军士们便一下涌入了各处,但凡是搬得动的,就全部搬走,若有搬不动的,立即毁掉。倾刻之间,贾府上下一片狼藉,荣禧堂外,更是鬼哭狼嚎之声不绝。

    忠顺王得意地看着看着这些军士们将贾家弄得鸡犬不宁,未曾看到北静王与吴天均是面色不悦,贾赦等人,更是敢怒而不敢言。

    半日后,赦政及珍琏几个,都被押往了邢部。而其余人,被押往了狱神庙。这狱神庙,不过是一间破旧的庙宇,充作了监牢,只有十几间房舍,一时之间,竟是人满为患。

    不过,后来所发生的事,却是谁也不曾料到的。(在原书中,湘云是个非常重要的角色,在本文中,也借其他人的口,道出了湘云的命运。本文中也不准备明写湘云了。一是交待了她的境遇。再者,如果还要写湘云的话,就显得本文枝蔓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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