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偏西,雪妩站在陡直的山崖边缘,彷徨与无助齐齐涌上心头,若不是有无痕残留在她体内的星点真元,就她那刚刚恢复生机的弱身子,早又是风烛残年了。

    山中的天总是黑得比陆地要早,刚看到太阳西落,一会儿的功夫,已滑至了山后,高耸的山脉在暮色下,显得越加空旷寂静。

    无尽的恐惧和不安使雪妩再也顾不上其他,掬着双手对着苍空用力呐喊“救命啊……无痕……你回来啊。”

    山的空洞,以及冷咧的山风将她的喊声在山中兜来转去,却怎么也带不回她想要的结果,只听到山风呼呼的在她耳边吹动。

    喊到嗓子嘶哑,雪妩静了下来,茫然跪坐地上,老天啊,是不是对她太不公平了,她刚刚才从鬼门关拣了条小命,刚刚才升起活下去的勇气,怎么立即就陷她与绝境?

    难道当真要她死?

    呆愣中,忽然,眼前的万丈深渊下,仿佛有一道人影在冉冉升起,雪妩揉了揉眼,以为是出现了幻觉,放开手时,那人影已距离她近了许多。

    啊?这是什么?人还是鬼?或是……无痕?他那么不凡,一定是他,没错。

    雪妩喜极而泣,激动的趴在山沿上,不顾嗓子干疼,连连高呼“无痕……无痕……无痕……”希望重新将冷却的血液点沸。

    人影看去升得不紧不慢,但实际速度快得惊人,从一缕淡淡的影子,很快可以看出人的身形,最后,已近得能让雪妩在暮色中看清他的模样,喊叫嘎然而止,心也加快了跳动的频率。

    不是无痕?

    只见来人一袭黑色玄装迎风飘扬,五官眉眼给人的感觉很冷,刺透人心的眼神,让雪妩有种蛇上身的阴冷,一张雪青的脸,就象长年缺少阳光照射。

    他飞落她面前的那一刻,她好象感觉不到心脏的跳动,呆呆地望着对方,喉咙象被什么东西粘住了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阎金——阎王最宠爱的小儿子,直直站在雪妩面前,凝神集聚功力察看这个凡女的精气,意料中的很纯,没有一丝尸腐之气,当然,只要有一星点,昨晚他就不会失察。

    尽管眼前这个女人完完全全是个有生命的人,但他依然有种直觉,她孤身一人在这凡人无法攀越的绝顶之巅,一定就是黑、白无常所说的失了踪迹的女鬼。

    他凌厉的眼神穿透雪妩的肌体,直达她的内脏,看到一颗砰砰急速乱跳的心脏,哼,害怕了?凡人的恐惧让他莫名兴奋。

    定睛望进雪妩眼中,低喝一声“起来。”声音如金属之间的摩擦,令人很不舒服,却又有一种无法抗据的魅惑

    雪妩象被摄了魂魄,乖乖起身,眼神始终被对方的目光所控制。

    “有没有死过?”阎金直奔主题。

    “有。”雪妩木然回答。

    “怎么又活了?”阎金紧追不放,这是他最想知道的,到底谁有这么大胆子,敢跟冥界做对?

    在阎金“搜魂术。”的控制下,雪妩神情呆木,眼神凝滞,没有一丝自我,但无痕的名字在她脑中闪过时,她莫名升起一丝清醒,轻灵的眼眸忽然闪过一丝抗据。

    岂料这丝抗据,竟将阎金努力压抑的淫念一下瓦解,不知是怪僻或是天生喜淫,他就是见不得稍有姿色的女人。

    以前,他掌管着冥界的幽冥关,是刚死阴魂进入冥界的第一关,由此关登记在册,再拿着关卡牌往下一关,只至最后的“往生关。”

    那时,他真是大过艳瘾啊,但后来都怪玉帝老儿多管闲事,使得他父阎王大发雷霆,将他调至现在这个“追魂殿。”只管追缉偷逃不愿前来报到的恶鬼阴魂。

    几年下来,多是一些山野蛮夫,很少见过女子,他憋得有次连一个又丑又老的乞婆子都没放过。

    这次,一听黑、白二鬼禀报有女鬼失踪,他就很是兴趣。

    虽然昨晚没察到一丝线索,他却一直不死心,一直围绕着这山没有离开。

    刚刚他远远听闻有女人喊叫,就条件反射的急速飞来,下意识中他已认定她是失踪的女鬼。

    未升上山顶,他已看出此女是女人中的上等姿色,当时身体某个部位就起了变化。

    但冥界中最严厉的一条就是,人鬼殊途,不得苟且,违者即使贵如阎王,也会被冥界清规十大长老打个魂飞魄散。

    阎金固然色字当头,但想到十大老大的冷酷无情时,欲念还是消退了不少。

    见雪妩不吱声,加了一成功力,继续追问,一字一句如魔音钻入雪妩脑中“到底是什么人救了你,说……”

    雪妩一介凡人,原本已无力抵抗,被他一加功力,脑子有些发疼,手机械的抚上脑子,一边木然回答“无痕救我。”

    “无痕?”阎金想起刚刚他升上来时,这女人口里还一直在喊着这两个字,估计没错,一定是这个名字了。

    “他是什么人?是男是女?是鬼是仙?”能在鬼门关抢走魂魄的,绝不会是人。

    “是人,男人。”可惜,雪妩的回答偏偏大出他的预料。

    “哼,胡说八道,你们人有那么大能耐吗?”阎金一怒,“搜魂术。”不觉消失,雪妩摇着脑袋,慢慢恢复了理智。

    “你是什么人啊?为什么……会飞?”雪妩不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面对阎金阴冷的目光,她很是害怕。下意识环抱住双臂,眼睛瞪得象受了惊吓的小兔子。

    阎金嗓子一阵发干,舌头象毒蛇的信子,在嘴边缓缓舔过,体内的欲望膨胀到想要爆炸。

    长期以来,他只与没有生命的女鬼翻云覆雨,这活色生香的滋味,还没尝过一次。

    今天,他就做一次“宁可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风流鬼,又能怎么样?

    眼睛一闪,“迷魂术。”施出,“脱衣服……”

    雪妩神志猛然一昏,却依然有些抗据,手抓着衣服,却不肯有下一步举动。

    “脱……”阎金难听的金属音无情侵蚀着雪妩的大脑神经,她痛苦的皱起脸,手开始不听使唤的去扒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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