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实情兄弟四人免责罚,隐身世慈父不忍诉真相

    孙廷敬的一声喝斥把三兄弟吓了一跳,叔豪手里的包子也掉在了地上。他们战战兢兢的回过头,只见父亲正一脸怒容的看着他们,而他们的大哥则垂着头站在父亲身后,一看就知道是被爹爹抓到了。

    孙廷敬冷眼看着眼前的三兄弟,微微转头对身后的伯英道:“伯英,你身为长兄不但不看好弟弟们还替他们把风!成何体统!”他瞪了一眼伯英,道:“你也给我跪着去!”伯英乖乖的走到弟弟身边跪了下来。孙廷敬往一边的椅子上一坐,对跪着的叔豪说道:“叔豪,你可知错?”

    叔豪低着头道:“儿子知错了。”

    “错在哪里?”

    “儿子不该自作聪明曲解爹的话。”

    “嗯。”孙廷敬微微点头道:“还有呢?”

    “还有?”叔豪想了想道:“还有就是儿子不该不听爹的责罚。”

    孙廷敬点头道:“那你应该知道要用什么家法啦?”

    “是!儿子知道!”叔豪乖乖的站了起来,因为跪的时间太久膝盖已经发麻了,一下子站起来时没有站稳,差一点摔倒。他一瘸一拐的走道祖宗牌位前,双手捧起放在案上的藤条,高高举过头顶向孙廷敬走来。来到父亲面前又跪了下来,把藤条双手高举奉给父亲道:“请爹责罚!”

    孙廷敬接过藤条后叔豪就很自觉地转过身去,把自己的后背对这父亲,然后开始宽衣,不一会儿整个背脊就露在父亲的藤条下了。

    孙廷敬高举藤条刚要打下去,就见季杰冲了过来紧紧抱住叔豪,大声道:“爹!不管三哥的事!他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

    “你说什么?”孙廷敬放下了高举的藤条,问道:“与你何干?”

    季杰看了父亲,道:“都怪儿子晌午时吃坏了肚子,拉肚子拉得两腿发软!儿子不想让爹娘知道,所以让哥哥们隐瞒。却不知爹爹要试孩儿的武艺,三哥为了拖延时间才会偷袭爹爹的,所以一切都因儿子而起,爹爹若要责罚就先责罚孩儿吧!”说着迅速的脱去了衣服也把背脊朝着父亲。

    一旁的伯英和仲雄也脱了衣服道:“还有孩儿!”

    了解了实情的孙廷敬被他们兄弟间的情义震住了,愣了一会儿才“哈哈”大笑起来。他放下了手中的藤条,道:“原来如此!你们都穿上衣服起来吧。”

    四兄弟面面相觑,缓缓地站起身来穿好了衣服站在一旁。孙廷敬又好气又好笑,“既然如此为何不早说?”

    季杰抿了抿嘴道:“是儿子要面子,不想让爹娘知道。到后来也就骑虎难下了。”

    “傻孩子!”孙廷敬笑了笑,但马上又恢复了严肃的面容道:“但是你们还是有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有什么舒服的时候不该瞒着父母亲,这样会让父母更为担心的!知道了吗?”

    “是!儿子记下了!”兄弟四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嗯!那就每人打一下手心吧。”孙廷敬拿起了藤条道:“伯英,你最大,你先来!”

    伯英伸出手,闭上眼睛等待着父亲的藤条落下。没想到父亲似有似无、无关痛痒的打了一下,伯英看了看父亲,笑了。一旁的三兄弟也“嘻嘻”的笑了起来。

    “笑什么!”孙廷敬故作嗔怒的说道:“过来!一个个都要打!”三兄弟很配合的把手心摊了开来。受过惩罚后,孙廷敬就道:“时候不早了,还不去睡觉!等着吃夜宵呢!”

    “是!”兄弟四人笑呵呵的跑出了祠堂,各自回房去了。

    叔豪一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就看到桌上摆着一个盘子,上面盖着一个碗,打开一看是热腾腾的奶饽饽。一看就知道是娘亲刚送来的,叔豪一口一个吃的饱饱的上床睡觉了。

    孙廷敬回到自己的房里,林凤荷还没有睡。见到丈夫回来了便过来帮他脱去外套。

    “你送去了?”孙廷敬轻声地问道。

    “送去啦!还热乎着呢,这会儿估计已经下肚了。”林凤荷笑着回答道。“你呀!舍不得孩子还要罚他们,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孩子们还没有定性,正是严加管教的时候!”孙廷敬说道:“疼归疼,该要的规矩还是要的!不过......”他突然欣慰的笑了。

    “不过什么?”见到丈夫如此开心,林凤荷不由得追问起来。

    孙廷敬笑着说道:“不过今天的事还另有隐情呢......”

    等孙廷敬把事情说完,林凤荷也笑了。“这个傻孩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现在他好些没有?要不要叫个大夫来瞧瞧?”

    “不用啦!”孙廷敬换上了睡袍说道:“看他刚才那生龙活虎要替叔豪挨打的样子就知道已经没事啦。你放心好了。”他坐在床边准备就寝了。“不过看到他们兄弟四人如此友爱,我这个做父亲的心里还真是欣慰啊!”

    “你不说我都知道,都写在脸上呢!”林凤荷笑着说道。她走到梳妆台边,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小锦盒。走到孙廷敬身边。

    孙廷敬看到锦盒便说道:“好好的你拿它出来干什么?”

    “老爷,你忘啦?仲雄已经十六岁了,再过几天就是他的生辰了。”林凤荷一边说一边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块红布包裹着的东西。打开红布,是一块通体白净的白玉,上面浮刻着一只小兔儿,白玉上唯一的一点朱红色的瑕疵被巧妙的刻成了玉兔的眼睛,栩栩如生。在玉石的背面还刻了一个“嫦”字。林凤荷轻轻擦拭着这块白玉,说道:“我们答应过月嫦,等仲雄十六岁的时候就把他的身世告诉他的。”

    孙廷敬皱了皱眉头沉思了一会儿,道:“但是仲雄一直以来都从未质疑过他孙家子孙的身分,而且他还一直以自己是孙家子孙为荣。你一下子告诉他不是孙家的孩子,他一时接受不了怎么办?这个打击会不会太大啦?毕竟他还是个孩子嘛,心智都还没有成熟。”

    林凤荷点了点头道:“这个我也担心。但是我们答应过月嫦的呀!总不能食言吧?”

    “这个嘛......”孙廷敬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于是说道:“不如等官学考试过后再说吧。我们也从长计议一下,不比操之过急。”

    “嗯,也好。”林凤荷把玉佩重新包裹好,整齐的放在锦盒中置于枕边,然后就吹灯就寝了。

    第二日清早,天刚蒙蒙亮。四兄弟就陆续来到了操练场,开始每天必修的基本功。他们各自操练着自己喜欢和熟悉的兵器,武得虎虎生风。不一会儿就已经各个满头大汗了。孙廷敬换上一身简单的练功服走了过来。

    “孩儿给爹请安!”四兄弟见到父亲来了都停了下来,作揖给父亲请安。

    孙廷敬点了点头对季杰说道:“季杰,你身体好了没有?”

    “已经完全好了。”季杰洪声回答道。

    “昨天爹没有同你切磋,现在你可否应战?”孙廷敬问道。

    “行!”季杰走到兵器架边,挑选了一把刀,道:“孩儿就用大刀!”

    孙廷敬笑了笑也拿了把刀来,父子俩来回近百回合后季杰的刀被父亲挑了开去。孙廷敬笑着说道:“季杰,你的武艺比起上一次来要进步多了,至少在刚才在接那招‘气吞山河’的时候没有中门大开,防得很好。”

    季杰原以为百招之内败下阵来会被父亲责骂,但是没有想到父亲竟然还夸了他几句,心里喜滋滋的。可是还没等他乐过劲儿来,孙廷敬就说道:“不过你防多于攻,可见你还是对自己没有信心,这一点你要向你三哥学学。”说着他看了一眼旁观的叔豪。

    叔豪听到父亲称赞刚要得意,就听到父亲说道:“叔豪,你就是太过自信!出招太猛,不顾后果!你要记住,凡是都要留一线。得饶人处且饶人,知道吗?”

    “是!孩儿记下了。”叔豪点了点头回答道。

    “姨丈,吃早饭啦!”花想容的声音从厅堂出传来,众人回头一看就看见想容梳着两条小辫儿站在窗棱边正朝他们挥手。

    “走,吃早饭去吧。”孙廷敬带着四个儿子朝厅堂走来。

    刚一进厅堂,想容就拉着孙廷敬的袖子撒娇道:“姨丈姨丈!你教我武功好不好?”

    孙廷敬微微一笑道:“一个女孩子学什么武功啊?你还是跟着你姨妈学针线吧。”说着捏了捏她的鼻子兀自吃早饭去了。

    想容撅着嘴站在那里有些不高兴,从五六岁上下来到孙家,每天清晨她都看到孙家四兄弟在操练场上习武。好奇的想容就每天爬在厅堂的窗棱边看着他们习武、看着他们进步。她几次向姨妈请求希望姨丈也能教授自己武艺,哪怕是最简单的。但总是被姨妈和姨父拒绝,他们总是说“女孩子学什么武功?不如学些针线刺绣。”

    就在想容心情郁郁的时候,就听到耳边有人轻声说道:“等我有空了偷偷教你。”她回头一看是二表哥仲雄。想容立刻愁眉舒展开来,眼中闪着光芒道:“真的?你肯教我?”

    仲雄忙把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她不要说出声儿来。然后微笑着点了点头,道:“不要不开心了,快吃早饭吧。”

    “嗯!”想容立刻心情愉悦起来。

    吃完早饭,孙廷敬就坐着轿子入朝去了。而兄弟四人则带着书本往学馆去。兄弟三人因为年龄不同而被分在两个班,伯英在甲班,仲雄和叔豪在乙班,季杰在丙班。这天学堂的先生把几个班都集合到了一块儿,似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老先生见学生们都到齐了,先是清了清嗓子然后缓缓地说道:“昨日朝上圣上下旨,说要检阅我们官学学生的成就。所以学堂三日后便会率年长的学生们进宫面圣,甲班、乙班和丙班的学生在此年龄居长,故而都要参加不得缺席!”老先生把视线集中到甲班,严肃地说道:“特别是甲班的学生,今年是你们在学堂的最后一年,这次面圣就当作是你们离开学堂的最后成绩!要知道这次是当今圣上亲自检阅你们,如若有好的表现脱颖而出,那这将影响到今后你们的仕途!所以你们千万不可懈怠!”

    伯英坐在下面,喃喃的嘀咕道:“不就是面圣嘛?何必如此当真?”

    伯英身边的一个同学说道:“怎么不当真?这可是出人头地的好机会啊!如果能让皇上器重,将来还不飞黄腾达?说不定还弄个驸马爷当当呢!”

    “你看你!两只眼睛都发光啦!”伯英笑道:“皇上哪儿来那么多女儿嫁啊?”

    那同学说道:“言忠你当然不屑一顾啦!你父亲是朝中重臣,将来必定能入朝为官,正所谓朝中有人好办事嘛!而我们这些末吏和商户的子弟就不同啦!这个机会对我们来说可是千载难逢啊!”

    伯英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我才不会靠父荫呢!我爹说了,要我们兄弟从底做起,打好根基才是最重要的!”

    那同学“嘻嘻”一笑,没有作答。好像根本不相信伯英所说的话。

    放学回家后,伯英一心钻在那个同学异样的眼神中,郁闷不已。于是他来到书房找父亲,一开口就说道:“爹!我能不能不参加皇宫中的比试?”

    孙廷敬放下手中的笔,皱了皱眉头问道:“为什么?”

    伯英撇了撇嘴,很不情愿的把白天在学堂里同那个学生的对话说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孙廷敬听了之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我儿真是铮铮的男儿啊!知道凡是要靠自己,要脚踏实地的道理,为父真是为你感到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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